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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同时搞定张国荣、梁朝伟和王家卫的,恐怕只有他

王家卫能有现在的成就,有一半得归功于摄影师杜可风和美术张叔平。但其实,在主镜头之外,我们常在互联网上欣赏到的那些片场的浮光掠影,还来自一个人

他,就是今天文章的主角

——夏永康

摄影师夏永康(Wing Shya)

-

夏永康是谁?

或许很多人会把他的名字和“蔡康永”或是“苏永康”混为一谈。但,凡是提及王家卫的菲林,便无人没有看过来自夏永康的作品。

命中注定的相遇

看到这些独具“墨镜王”镜头语言的剧照了吗?你一定在某些时刻见过这些照片,这些正是出自夏永康之手。

如果说杜可风构成了王家卫电影中的“眼”,那么夏永康一定是那个为眼睛化妆的人。他将一幕幕游走在正式开拍时与喊“咔”的瞬间都用相机记录了下来。

但殊不知,其实刚开始加入王家卫的剧组时,夏永康根本不懂什么是摄影。

1991年,夏永康从加大那艾米丽卡尔艺术与设计大学(EmilyCarrInstitute)修读设计后毕业,回到香港的他不仅在政府两年一次的双年艺术展上获得了冠军,还经林海峰的介绍进入了商业电台工作,并且开始尝试服务于各类知名的时尚杂志,包括《iD》、《Tank》及美国的《Visionaire》等。

按照剧本上的写法,夏永康应该接下去顺理成章得成为一名蜚声国际的独立设计师。然而,在他的二十出头的年纪,遇上了他命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人物

——王家卫

王家卫碰上了这个毕业于名校的年轻男孩,和他所有的决定一样,在还没有完全了解对方之前,他就忽然点名夏永康来到他的剧组,并且为他担任“拍摄剧照”这一职务。

“一开始有些人找我拍的照片,但我拍出来都是‘怪怪的’,没几个人喜欢,但是突然有一天,王家卫就到工作室找到我,看我的照片,问我‘你的作品好像都和别人不大一样哦?’我就说,‘是啊,都没人喜欢’,他就笑了,‘没人喜欢的,我喜欢。’”

在此之前,夏永康甚至连光圈都不太熟悉,只会用自动对焦的模式去拍照。在进入王家卫的剧组之后,他不但学会了如何完美地和相机相处,还改变了他之后的人生……

我们现在来看夏永康的照片,往往有一种感觉——那些转瞬即逝,都被夏永康纪录了下来,好像《春光乍泄》中张国荣刚刚抽完一根烟,梁朝伟还没准备入戏……但是这些记录下最真实片场的影像往往最耐人寻味。

这期间,作为门外汉的夏永康并不知道自己按下快门的声音会干扰到正常的剧组拍摄,于是“咔擦”声成为了他与张国荣的第一次“切磋”。

在一旁专注演戏的张国荣第一次于夏永康沟通就是斥责他的快门声音吵到了录音,希望夏永康可以选择远一些的地方来拍,不要打扰电影的进程。

那一次之后,夏永康才知道原来拍摄剧照需要用消音盒,才能防止录音师收录进去快门声。

所以,至此以后,当王家卫开始喊“ACTION”,夏永康只得一个人悄悄地静候下一句“咔

”——这正好促成了夏永康潜意识下,必须立即记下精彩瞬间的概念,在一瞬间按下快门,所有的想法都汇集在那一秒钟,凝固在那一瞬间。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拍电影,第一次拍电影海报。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做电影,要一直学习怎样去做。而且当时不是在香港拍摄,需要学的东西真是太多了。第一次就好像试验一样。”

王家卫接过夏永康的照片问他,为何你拍的照片那么奇怪,很多演员的表情都不是在拍戏时的状态,后来才得知原来夏永康没有消音盒,于是让摄影师杜可风从美国带来了一个。

可是,当时还没有顺丰48小时直达,等到电影都快拍摄结束了,夏永康才收到他的消音盒。

塞翁失马。这使得夏永康的剧照多半是梁朝伟还没开始入戏的状态,如同一场还未开始的戏码,等待着被谱写,这也意外地令《春光乍泄》的剧照看起来和其他的电影剧照完全不同。

这种“等待开场”的干活加上王家卫式的偏绿色色调,让整个电影场景显出艺术的迷离和暧昧,如同王家卫的标签浓郁一样,夏永康也从此有了自己的标签。

——一切未开始……

即使多年之后,夏永康依然享受着这种如同孩童般渴望记录下瞬间的稚嫩状态。

“拍摄过程是很长很辛苦的。为电影拍照和拍唱片封面不同,唱片一天就可以收工了,但是电影却需要一段时间。要动脑筋去想,还要一直跟着他们,做什么都要在一起,这个过程有些辛苦。不过也会更开心些,因为好像产品很‘大’,有很多人可以看到,甚至是在瑞士或者印度,人们都可以看到我拍的海报。我觉得自己作品好伟大。’’《春光乍泄》那张经典的海报,两个男主角“滚”在一起,背景是阿根廷的天空,“拍这张时,梁朝伟和张国荣都很放松,张国荣一直都鼓励我,给我空间让我不断地尝试。”

与张国荣的故事

《春光乍泄》让张国荣和夏永康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回到香港之后,有一次张国荣约夏永康喝咖啡,并问他愿不愿意作为他写真集的摄影师,他说这个写真的主题是“张国荣在中国”,夏永康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后来这本写真集,名为

——《庆》

在《庆》中,他们一共走了5个城市,其中在杭州的拍摄是最轻松的,一边走,一边聊,都几乎忘了二人是来拍照的,有时候突然想起,张国荣就会突然说,要不帮我拍张照吧,但是那一次,被记录最多的,是哥哥的背影。

回忆道那次拍摄的旅程,为什么张国荣会喜欢那么多背影,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背影会给人更多的想象空间。

“在西湖边是他最放松的,我们一直走,一直聊,都忘了是来拍照的,只是走和聊。有时候他会想起来,帮我拍张照吧,而且他那一次,拍了很多张背影。”一开始夏永康还不理解,因为所有明星拍照都喜欢尽可能地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可是张国荣却只留下背影,“后来我想,他可能是觉得背影会给人更多的想象空间。”

特定的视觉语言

摄影就是夏永康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如同吃饭唱歌一样存在在生活中,每次拍照都会有很多不同的想法,也会带不同的相机去。相机一定要好看的,摄影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氛围,好看的相机可以营造一种氛围,摄影师也自然会被影响,会被带到这种氛围当中。

《春光乍泄》之后,夏永康还参与到了《花样年华》的拍摄中去。

王家卫一开始告诉他,这是一个关于“偷情”的故事,但是夏永康并不清楚具体是在说什么。为了能够表现到各种状态下的人物模样,夏永康提前去菲林店铺买了各式各样的胶卷,已被不时之需。

可是,却在电影的第一天试镜时,他就把所有的胶卷都用完了……

王家卫看了看他手中拍摄的剧照,挑选了其中一张张曼玉从楼梯上下来的照片,整个场景被红色熏得有些醉意。

夏永康去找到拍出这种剧照的胶卷公司,后来知道这家来自美国的胶卷公司正在那时就快倒闭了,只剩下200左右的胶卷,于是夏永康一口气把这些胶卷全部买了下来。

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花样年华》的剧照是没有经过任何科技手法加工的,只是通过那些仅存的胶卷还原的最真实的状态。

在跟随王家卫的过程中,夏永康学习到了“永不言弃”。

他坦言,王家卫就是他人生的导师,他慢慢学习王家卫对于作品的精益求精,也开始像他一样用严谨、苛责的态度去对待作品。

“我现在当导演,受王家卫的影响很深,摄影风格也和杜可风(王家卫的御用摄影师)有些相像,不过杜可风更喜欢捕捉人物的动作,我比较喜欢拍摄静态的场面。”

夏永康对于时尚的解释是“一种现在的生活模式”。

“时尚包括生活的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情,在什么地方都是fashion的一部分。”对Wing来说,一个时尚的人,首先要有时尚的生活态度,“不论是对人还是对事情,都要有时尚的态度,要放得开。只靠衣服就不能让人时尚起来。”对于Wing来说,时尚并不一定是时髦,“对于我来讲,Old Fashion都是一种Fashion。很多古典的东西也是Fashion。”

对于他来讲,时尚包括了所有的东西。

“我喜欢所有的东西。我喜欢穿皮衣,很经典的东西;我喜欢punk、喜欢rock,也喜欢subtle的东西。如果每个人都一样,就很不fashion了。”

《北京乐与路》

他的时尚大片如同他一如既往“未开始”的纯粹态度,我们往往能在夏永康的照片中看到趣味、暧昧、朦胧等多个不同角度的视觉热点,在他的镜头之下,被摄对象的特点被无限放大,成为一副极具感染力的影像。

这些碎片式的镜头瞬间被夏永康逐个逐个拼贴出最完整的艺术版图。

如同他自己的人生一样,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

夏永康导演的时装电影

X

张学友

夏永康的拼贴作品

黄伟文

张曼玉

林志玲

舒淇

李宇春

张曼玉

杜鹃

梁朝伟

张震

阮经天

吴彦祖

巩俐

Tlida Swinton

-

夏永康(Wing Shya)以镜头描述着迷离城市中慵慵懒懒的男男女女,即使是一张照片,也有着电影镜头一样的质感和氛围。迷离的城市颓废的男女,灯红酒绿杯觥交错的风月无边在晃动的影像中撩拨着情绪。欲罢不能的上瘾,情不自禁的沦陷。与影像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情爱吧,哪怕烧成灰烬。

作者:三婶

香港电影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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