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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老和死亡都不是灾难,没正经活过才是



上一篇推送的结尾,放了这张照片,潦草地写了几句莱昂纳德·科恩,因为他的新专辑。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和玄妙,新专辑出来的欢喜还没过去,就传来了老头儿的死讯。


并不悲伤,那些佯装悲伤的家伙们戏太过了,对于科恩来说,不管是时间,还是死亡,都不叫个事儿。


死太容易了,世间最难的,是体面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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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aving the Table Leonard Cohen - You Want It Darker




关于老科恩的生平,很多文章里有写,不再多说。

他在国内最广为人知的一次,是上一季的《我是歌手》,少女和少妇们迷恋西装笔挺的李健,有次竞演,李健拿着科恩的《渴望之书》上台,说是希望老爷子赐给他更多的低音。


后来节目组去李健家里,拍到了科恩的传记和唱片。挺可笑的是,那一次我们的社交媒体上,更多是调侃男神李健演出时把书垫在凳子上,告诉大家“读书顶个屁用”

西装笔挺,妥帖体面,声线迷人,冷幽默,还有一幅越老越耐看的面庞,很多时候,我们都愿意活成我们喜欢的人的样子,用肤浅一些的语言表述的话,科恩算是男神顶配版。

世人习惯将他和鲍勃·迪伦作比,后者拿到诺贝尔奖的那阵子,不少人会替老科恩鸣不平——他是正经写诗出道的,唱歌在许多时候是因为对钱的迫切需要,阴差阳错的,他成了许多人私密的灵魂抚慰者。


是的,跟老朋友迪伦不同,鲍勃·迪伦的影响力是侵略性的,山呼海啸一般,是脑残粉失去理智的一句“我的神”。

但科恩不一样,虽然早就是文青的必修课,是某个位置私密的咖啡馆的单曲循环,但他始终是隐秘的,指向个体不足为外人道的内心,“我的神”之类的称谓太遥远而没有亲切感。

人们更愿意叫他”嘿,老科恩“,或者在音乐社交软件上,真诚又充满期盼地写下,“老头子,你可千万要长命百岁”。



科恩没能长命百岁,前几天知晓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后,最直接的反应是,完蛋,看不了演唱会了。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生前的最后一次采访,科恩说,关于死亡,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对嘛,他这一辈子,想写诗写诗,想唱歌唱歌,泡妞泡了一辈子,年轻时造孽犯浑,想怎么活怎么活,老来隽永沉郁,一直活的优雅体面。

父亲是成衣商,科恩在一次采访中说过,自己是穿着西装出生的人。大约是把西装穿的最有范儿的男人了

毒品酒精抑郁症,什么也没摧毁他,离别失去和背叛,哪一样也没让他乱了分寸——嗯哼,科恩更广泛地更彻底的释放魅力是因为2008年之后开启的巡演,那一年他被经纪人兼情人卷跑了所有的财产,在人们忙着为一个被骗光了棺材本儿老人家叹息遗憾的时候,老头儿西装革履地出现在舞台上,云淡风轻地吟唱起了衰老、情欲还有孤独和死亡。

你们想同情我?省省吧,我并不需要。

科恩长着一张神似阿尔·帕西诺的脸,2008年的这段插曲总是能让我想起后者主演的那部《闻香识女人》,那是个瞎子,觉得活着特没劲的退伍军官,但是音乐响起来,搂着妹就跳起了那段迷死人的《por una cabeza》。

体面这东西,除非老子不想要,要不谁也拿不走。


老科恩九月份出的新专辑里有首叫《leaving the table》的歌,里头第一句歌词是“I’m leaving the table,I’m out of the game”,就到这吧,我不玩了,现在听来,满是告别的意味。

一直到最后,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老头子说过,“我何其幸运,一生不曾被迫写过不愿写的东西,一个字都没有。”

把生命活出这等质量,死算个毛线啊。




回到科恩的歌,他的歌从不宏大,相对于鲍勃·迪伦的激烈的沉思和反问,或者后世那些传奇摇滚乐手们痛苦的思索和呐喊,科恩的野心小的可爱,最为突出的主题永远是没完没了的女人和情欲。

甚至宗教和死亡这些命题都要让一让位,嗯哼,还有什么比一个西装板正、带着小礼帽的老家伙怀抱吉他深情款款地唱“I’m your man”更撩人的呢。



“爱也许盲目,但欲望却不。”在国内声明大燥的《渴望之书》你只要稍微翻一翻,肯定会在某个瞬间会被逗的笑出声来,当了六年和尚之后出的这本诗集,里面不少都是小黄诗。

对欲望,老头儿写的赤裸坦荡,辉煌的勃起,女人可爱的乳房,习惯了压抑虚伪的东方脑袋,一定会被撩得很愉快。

所以千万别用什么“伟大”之类的词儿形容科恩,这么可爱的老东西,怎么能那样做贱呢。



前段时间大家为“老男人”的话题吵的不可开交,真的,那些缠着手串、脑满肠肥、以为睡过几个小姑娘就迈上了人生巅峰的家伙们,大约到死都觉察不出自己的狼狈和恶心。

欲望之后,是爱和失去,老科恩一辈子都在谈恋爱,各种各样的女人,经历甜蜜和美好,也经历相思和离别,科恩思念她们,赞美她们,歌颂她们,用没有人会去怀疑的真诚。

前几年的现场,七老八十的科恩在舞台上喃喃地唱着那些已经分辨不出调儿的歌,或者干脆叫配乐诗朗诵,他真的是有那种魔力,被那个声音捕获过后,男人大约会想到自己辜负和失去的姑娘,女人大约会琢磨,自己会不会是岁月轮转之后,那个仍被记起的人。




还是那句话,有些人天生为舞台而生。

常被拿出来说的是1970年的怀特岛音乐节,这场人类历史上最盛大(或许也是最混乱)的音乐节上,60万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癫狂,因为在之前一年,另一场著名的伍迪斯托克音乐节上发生过死亡两人的惨剧,谁也不知道60万拎着酒瓶和迷幻药的年轻人扎在一起,会不会出现更大的灾难。

前几年怀特岛音乐节出了个纪录片,一个场景后来被很多人大书特书,凌晨两点,科恩迷迷瞪瞪地出现在几十万人面前,人们都疯了,酒瓶子和fuck away满天飞,如果下一秒舞台上的歌手被愤怒的年轻人弄死也一点儿都不稀奇。


然后,科恩的声音响起来,低沉的,缓慢的,安静的。那还是年轻时候的他,顶着卷毛,穿着松松垮垮睡袍一样的衣服,那没精打采的声音像是被施了魔法的镇静药片,人群安静下来,禽兽们恢复了理智。

从疯狂和自由的年代走过,科恩从不是个疯狂的人。他从不激烈,声音和歌词中大都是包容一切的沉静。

还有死亡,《渴望之书》的中文翻译当年被骂的要死,但是译者之一的孔亚雷的序言写的很好:

也许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在我们的潜意识里,科恩的歌——或者可以扩大一点,科恩的诗与歌——让我们想到死,感觉到死。它们是面对死亡的诗与歌。它们并不抵抗,也不逃避,只是平静地、甚至温柔地凝望。凝望着无所不在、仿佛暗夜般的死亡。

但那黑暗并不可怕。或者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科恩的歌好像在告诉我们,黑暗也可以是一种保护,一层温暖的茧。死也一样。死也可以是一种保护,一种温暖的限制。

而现在,那个抚慰了千万人的老家伙,终于走进恒久的温柔中去了。




不着调乐评系列:最近更新慢,将就一下昂




闲言碎语

Gossip



跟死不死没关系。

无聊的时候会翻翻科恩的诗,随性,真诚,和可爱,以及某种隐秘的恶作剧般的共鸣。

挺奇妙的,这阵子又有点儿懒癌发作,不想想事情,不想写东西,翻着书听着歌,幻想着老爷子如果再有演出,天涯海角也要去看。更鬼扯一点,等什么时候买的起路虎了,一定飙到没人的地方看星星看月亮一个人猫在车里听听老爷子的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生命中都有这样的时刻:

某些瞬间,你惊觉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在终于分清矫情和痛苦的时刻,你快被痛苦干掉了。

你觉得人生荒谬,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你大约知道快扛不住了,但你不想任何人知晓。过剩的自尊心支配着你,你不想被同情。

你他妈的恨死了这些糟糕的情绪,但是你无力摆脱。

这时候你需要点什么去把你打捞起来。好巧不巧,对自己来说,老科恩是那把稻草中的一根。

记不清楚什么时候听的科恩的第一首歌了。

年少的时候是听不懂的,Nirvana有首叫《Pennyroyal Tea》的歌,在年少时无比迷恋的焦躁绝望的旋律里面,后来选择杀死自己的科本唱:下辈子我要做莱昂纳德·科恩,就能像他一样,恒久的叹息(Give me a Leonard Cohen afterworld, So I can sigh eternally .)

那时候小,纯属为了装逼而装逼。这句歌词也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

什么时候又捡起来听科恩也不晓得。大约都是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有时候像个虾米一样缩成一团,听着歌昏睡过去,以抵御长期失眠所带来的疲惫。醒过来之后,一天就算熬过去了。

所以上次说“以后有机会写”,一个是他早期的诗集、他的传记我还没来得及看,去辨别一尊衰老的肉体中隐匿的灵魂,总是需要阅历和时间的。

另一个就是,他与某些阴郁的记忆相关联,所以最后要十分严肃而虔诚地说一句,谢谢你,老科恩。如你所言: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时光如此甜蜜地,解决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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