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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随古法(二) 文/吴明赛
二、文学积累

  上篇提到的文房四宝虽然质量一般,这毕竟是个开端,让我们一家体验了一把古老的工具,如今又重新去研究使用它。此后,它成了我们家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伴侣。四宝中有四支笔,从大到小,人各一只。两个闺女更是乐不开支,争相练习,一张练习桌大家轮流写,其乐融融。
  有了工具,还要更多地去研究书法,多看书法有关的理论书籍。《三希堂法帖》进入我的眼帘,一套足足有四本。乾隆热爱书法,珍藏有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王献之《中秋帖》、王珣《伯远帖》这三件稀世之宝,故把书房命名为三希堂,书以他的书房来命名。该帖乾隆命人刻500余块石碑,嵌在北海公园阅古楼墙壁上,书是从石碑上拓下来。汇集了包括楷书鼻祖钟繇,书圣王羲之、王献之父子,褚遂良、冯承素、颜真卿、柳公权、黄庭坚、米芾、赵孟頫、文征明、董其昌等几十个名家作品。有大量提拔、印章,为后世保存了极其珍贵的书法作品。此书书法水平之高前面有描述,想要学好它、汲取里面的知识,不是一个初学者所能立马就能吸收得了。这里需要良好的文学底蕴、文字知识、书法理论。否则,也只能望书兴叹!
  于是开始学文之路。在网上读了一篇王勃的《滕王阁序》后,就开始迷上他的文章。王勃,初唐四杰之首,才华早露,仅14岁就被举荐为朝散郎。他的《王子安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印刷的很模糊,版本老旧,而且很难买到。没办法买一本三晋出版社的《王勃集》解渴,选集内容不全,而且是简体版,只能供一般阅读用,没有收藏价值。《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之“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成了千古送友人的绝唱。《滕王阁序》被誉为历代第一骈文,其中名句有:“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儒下陈蕃之塌。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等。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这句诗还有一个典故。相传都督阎公本想让他女婿来写《滕王阁序》,并邀请天下名士参加宴会,借此为女婿扬名。让他在前一天先写好文章准备,第二天参加宴会的人知道阎公的意思,也很难一口气写好文章,大家都故作推辞。可到了王勃面前时,他却毫不客气的接过毛笔。阎公有点生气,借口离开。之后,仆人转告王勃写的内容:“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他摇摇头说:“老生常谈。”当念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阎公感到非常惊奇,开始接连叫妙,并亲自到现场观看。等王勃离开后,他们细读才发现最后一句诗中:“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 【  】自流。”少了一个字,有不知用何字更合适。阎公遂命人去追,追到时问起这事,王勃家仆回答:“我家公子一字千金”。阎公无奈亲自带好银子去追王勃,见到后王勃说:“我故意空在那里,实际上也就是个“空”字啊!”这就是著名的“一字千金”典故。
  至此,才了真正解到骈文之美。它书写难度高,很难被大多数人所驾驭,但不影响到它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这本《王勃集》我用毛笔抄了好几次,是最爱的书之一。希望今后能有文学高手写一本更好的《王勃全集》注释。
  骈文驪句先秦时就有。比如,诗经《小雅·采薇》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小雅·出车》中:“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途。”李斯《谏逐客疏》中的:“臣闻地广者栗多,国大者人众,兵强者士勇。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江河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这些都是骈文佳句。像曹植、陆机、潘岳、鲍照、庾信均属骈文大家。到魏晋南北朝时骈文达到高潮,初唐还普遍使用,比如前面讲到的“初唐四杰”。到中唐韩愈开始提倡使用散文写文章,他认为骈文约束了文章的创作性,而唐代又普遍以诗取仕。也就有了苏轼所说的“文起八代之衰”,特指从韩愈开始用散文写作。虽然骈文不适合普遍使用,这并不影响其在文学史上的艺术价值。能写好文言文的是高手,能写好骈文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比如曹植有“才高八斗”之说,他的《洛神赋》享誉文坛;王勃有诗杰之说,其《滕王阁序》又有天下第一骈文之美誉。滕王阁也因为有了王勃的《滕王阁序》而十八次重建,现今文章还高高刻在阁中,可谓名垂千古。历代古诗中对仗工整的诗歌联句就是中华文化之瑰宝之一。
  古文,特别是骈文到“五四运动”后基本消失。后来写得比较好的屈指可数,钱基博先生的《中国文学史》与《现代文学史》用文言文写,对后人了解古代文学起到很大帮助,值得一看。现代作家雍平(王力先生之子)编的《文心雕龙发义》,用文言文做注释,《广州塔赋》大有王勃《滕王阁序》之韵。
  吴云先生主编的《历代骈文名篇》值得一读,收录了从先秦到清代的二百多篇骈文。不过现在喜欢这种书的读者不多,网上很难买到,大家有碰到时可以收藏一本。《古文观止》是清代吴楚材、吴调侯主编历代散文为主的文集,在清代非常流行,是科考人士必读之书。
  古诗词是书法绘画爱好者很喜欢用的题材,多读诗有助于提高文学修养,更有利于写作。除了前一章谈到的《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还有《一生必读古诗词一千首》,这里面含有部分元曲内容。集类有《李白集》、《杜甫集》、《钱注杜诗》、《陶渊明集》,李白是诗仙,为人豪放,诗歌同样大气;杜甫是诗圣,其诗有史诗之称,他忧国忧民,为后人所称颂;陶渊明是东晋著名诗人,他不为五斗米折腰,甘于清贫。《桃花源记》中的世外桃源为后人共同向往的人间天堂。他非常勤奋学习,光读《山海经》就写了十三首诗,同样也有古人爱喝酒的习性,诗里几乎句句不离酒。有人说陶渊明避世的行为不值得提倡,但他隐居后在文学创作方面对后世的影响,远比当一个小县令高无数倍。王勃诗中有:“彭泽官初去,河阳赋始传”之说。很多伟大文学家都是在逆境才有激情,清平的生活环境更有利于文学创作。反之,会出现“江郎才尽”现象。
  上述这些书,我都是在边阅读,边进行抄写,这有利于提高效率,更有助于书法进步。其它更多读书感受,将在我的《读书伴今生》中详细讲解。
  爱读书人士,大多也爱收藏书籍籍。历代留下来的好书很多,文选有萧统主编的《昭明文选》,收集了除经典以外的诗文七百多篇;丛书类有严可均编的《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唐文》,北宋的《文苑英华》、《太平御览》,明代的《永乐大典》,清代的《古今图书集成》、《四库全书》。其中四库全书分为经、史、子、集四大类,3500多册书,7.9万卷,8.3亿字,可谓是中国文学之宝库。

赞曰:
  书法学习,理论同步;
  三希法帖,实有难度。
  文选昭明,诗看李杜;
  基博文史,雍平塔赋。
  陶潜王勃,名垂千古;
  永乐大典,乾隆四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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