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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阿木(关于结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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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6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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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木:

你好呀~今天你过得好吗?

今天早上醒来之后,我的脑海里便一直循环着林琳上个月约我一起吃火锅后的一段对话来。

饭后,我们俩的手机都没电了,没有带现金,哈罗单车只打开了一辆,两部关机的手机,没有办法。我们决定就近向旁边的商铺求救,请求他们能够允许我们借用下他们的充电器,给手机充点电。

我们选择了遇到的第一家店,是个理发店。老板娘是个热情而大方的人,她得知我们的困境后,很主动地问我们的手机需要安卓还是苹果的数据线。因为我的是安卓,她的是苹果。老板娘便各自给我们找了一个,她还让我们坐在店里的沙发上休息,又端上来两杯水,每杯水里都放着一根吸管。客气的像招待顾客,而不是两个夜里十点的落难者。这真让人感动,我都想坐下来染个头发了。假如时间允许的话。

在店里等待手机复活的短暂时间里,我们发现了门口后面的一个小黑板,于是,拿起粉笔写下双方的名字。林琳的字写得很好看,比较之下,我只觉得自己的字体丑不堪言,但是我没有特别夸赞她,只是打趣道还行。她听后显然有些稍稍惊讶,呼道什么叫还行?还说假如以后她要考博的话,书法专业会成为她的选项之一。我看她如此认真看待此事,便也给予了正面的反馈。

中间有个小女孩儿,扎个马尾,穿着校服,也来到我们面前的小黑板面前写字。她的名字很好听,但是我刚刚将手在键盘上空悬置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想起来小姑娘的全名,只记得她姓王,隐隐约约记得名字之中有个'明’字。小姑娘大概九岁,小学三年级了。她的字体写得整整齐齐。夸赞她时,我竟然毫无吝啬。我还在想,小姑娘大概是上了什么书法培训班吧。然后又想到自己前段时间核对握笔姿势时,才发现自己从小到现在的握笔姿势就不是书上的标准姿势。这让我感慨自己写不好字的原因的同时,也为之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总之,挺开心的。

跟小姑娘说了几句话后,我转身,林琳正斜靠在一个高脚凳似的椅子上,她一脸笑意地对我说:“哎,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什么?”我笑着做出了第一反应的回答。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的孩子会叫什么名字?”林琳的声音很好听。但当她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后,我却被从她那绵柔的嗓音中传达出来的语句给吓了一跳,惊呼道:“啊?没有啊。你想过了吗?”

“从来都没有想过吗?”她又问我,大概是觉得我活了二十多年竟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有点不可思议吧。

“没有啊。从来没有啊。难道你已经想过了吗?”我如实回答。

“想过啊。跟室友或其他朋友什么的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会想想。”

“你既然都已经问我这个问题了,说明你已经想好你家孩子的名字了吧?说说,叫啥?”我好奇地问。

“米果。”

“嗯,这个名字好。又有大米又有果子的,这孩子以后肯定饿不着。哈哈哈哈……”我开玩笑似的笑着说。

林琳听完我的玩笑话后,并没有任何愠色,也跟着一起大笑。

白天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何,总是想起那天林琳与我的这段对话。上午在宿舍的时候,我甚至向唯一一个在宿舍的室友——大妍也问了这个问题。

她的回答:“木子。”

因为她姓李。

她还半开玩笑半担忧地说:“万一以后的对象也姓李怎么办。”

我笑着说:“叫李Double啊。你想想,她/他要是不听话,你大喊,李Double,你又干啥了?你咋这么不听话?或者是李Double,你去给我站墙角。是不是很开心?哈哈哈……”

她表示好像还挺开心。然后俩人一起哈哈大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下午从一段很沉重的午休中醒来,想起昨天XW推荐我听一些佛经,说可以治疗失眠,于是,便躺在床上进行试听,音乐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带着一股沉闷,反而是预料之外的好听。算是惊喜。点开评论区,发现十条里有八九条都是为孩子写下的祝福,其中又几乎全是希望孩子能够取得好成绩的祝福。

刚开始,我觉得有些搞笑。想着这些父母到寺庙之中拿香火钱求福就算了,竟然连一首佛经类的音乐都不放过。后来截图发朋友圈时,突然连调侃的话都打不出来。

为人父母总想着自己怎样做才是为孩子好,哪怕是一些信仰上的求福,不一定有什么回应,也一直带着最虔诚的心去做。

下午的时候,大爽与雪从外面回来。我正抱着键盘窝在椅子上看文献。想着怎么才能把思想凝结成一些总结性语句。然后不知怎的,她们俩人聊到了结婚生子这个话题。

无意识中,我听到了一耳朵,大爽说她对婚姻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有些恐惧。听到恐惧两个字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转身看向她,很认真的问:“你害怕结婚?”

“嗯。”她的表情是认真的。

“怎么会?你的家庭那么幸福?!不应该啊……”我的第一反应却是心理学上一大堆关于不健康或不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对婚姻的恐惧或排斥,全然搜罗不到一丁点儿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会对婚姻没有向往,甚至会产生害怕的感情来。我确实有些被震惊了。

“就是啊。”

“哦,现在想想你以往到现在的一些行为做法,我似乎有些懂了。”我恍然大悟地说。

大爽是我本科时的同学,但大学四年,我们却是在最后三四个月才频繁地接触。原因是因为考研复试。

那时,我觉得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特别娇弱。后来,暑假我们俩在一个辅导班做兼职,一起与香香租住在北苑外面的一家公寓里。日常接触的多了。我才发现,她其实是个特别有自己主意特别有想法的人,而且加上研究生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半的同居时间了,我更是发现她是个很果断很利落的人,她好像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什么。她是一个超乎我想象之外的独立的个体。

我说这些,就是想说,对于婚姻生子的态度,她不是胡乱说说而已。而且也像她的性格能为之之事。

为什么我会在听到大爽害怕结婚后感到惊讶呢?我也在想。然后这个事情又让我将婚姻与生子两件事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

但是,我可以毫不疑问地告诉你,我之前一直是个不婚主义者,丁克族。我觉得自己此生只需要养活自己,在家人需要我的时候能够养活他们就好了。

最近一年收到的结婚请帖越来越多的时候,我虽然还是对他们的婚姻会真心地祝福,但是心底还是对之抱着深深的质疑,我对所有的婚姻都持着悲观的态度。总觉得处于其中的人们痛苦大于幸福。甚至常常会质疑,一个人得多爱另一个人才会选择与之结婚?或者一个人得有多大的勇气才敢步入婚姻这个坟墓啊?

在读到杨绛先生的《我们仨》中关于钱瑗的描写之前,我对于生子这件事也还是持着否定态度的。当然,我不愿意生子,这并不意味着我会阻碍身旁的人不生子,因为那是他们的选择。我只是确定我自己不想要结婚生子而已。这个确定是在我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成型并一直让我坚定到今年暑假的。

我粗略的算了一下,有将近九年的时间,我都抱着不结婚生子的信念在生活。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从我不愿意结婚生子到现在能够接受婚姻与生子这两件事,这期间有着某种过渡与连接。

比如,我此前一直在思考死亡这件事,因为我觉得人间不值得,我对人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欲望,我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所爱,我完全否定自己的价值,我总是质疑自己的存在这件事本身。我觉得自己还承受不了自己个人的生命,又有何能力去负担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呢?我想着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我怎么能够再将一个新的生命带入到这个人世间呢?我自己都不愿意在这个时空里苟活,为什么还要将这种痛苦加之于他们的身上呢?既然我有选择不给予他们生命的权利,那我就选择不要让他们承受这活着的苦痛。

直到后来我明确了自己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死亡。我才开始真正的去审视自己这个人本身。我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我觉得自己还可以选择许多不同种类的生活去体验。因为活着就是一种体验。我开始对一切未知产生前所未有的兴趣来,我开始读书,不同种类的书,虽然不多,但从书中的世界中,我又发现了许多新奇有趣的东西来。这个时候,我觉得人间还是挺值得的。

而在我明确自己就是向死而生之前,我肯定是不能够结婚的,这也是我一直到现在都单身的主要原因。直到本科时,关系比较好的两个同学陆续结婚,为什么那么多人结婚,我却对他们两个的婚姻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生出来呢?青丽与李大姐,他们俩是我本科期间坚定地认定为最适合居家过日子的人。当然不是他俩结婚。澄清一下。

当我从李大姐的婚礼上回到学校后,我发了一个动态,说参加那么多场婚礼,只有这一场让我觉得婚姻大概可以是幸福的。大概是因为我相信他们两个身上的品质,能够确保婚姻可以幸福地运行下去。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不那么排斥婚姻这个名词了。

当我觉得婚姻与生子不是我活在这个世间的一个对立面时,我开始觉得自己可以接受恋爱这件事了。因为恋爱是一个好的开始,对不对?

阿木,最后将一段话,赠与你:

婚姻只是一个选择,单身亦然。组成家庭是一种生活方式,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种生活方式呢?婚姻是人类制定的,但是它不应该是人们有生之年必尽的义务。希望你我都可以在疼爱与尊重里婚姻,在舒适与自由中单身。生子亦然。

——从未与你谋面却期待与你谋面的女阿木

2018年11月20日星期二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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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琳《最爱·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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