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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位油画大师的作品纵览俄罗斯历史


纵观俄罗斯的油画历史,“现实主义”无疑是重要的关键词。而正是这一特征,也使得俄罗斯油画拥有独特的民族风格与深厚的文化内涵,让俄罗斯油画在世界艺术史中独特而璀璨。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通过俄罗斯的油画,回顾俄罗斯历史上的重要时刻。



1. 列宾

《伏尔加的纤夫》


说到俄罗斯油画画家,不得不提的一位就是,伊利亚·列宾(Ilya Repin,1844-1930)。列宾是 19世纪后期俄国批判现实主义画家,他一生创作了大量的历史画、风俗画和肖像画,表现了人民的贫穷苦难及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上面这幅作品是列宾于 1873年创作的《伏尔加的纤夫》,也是列宾最有影响力的一副作品。这幅油画描述了伏尔加河上,拖拽驳船的 11个筋疲力尽的纤夫。一般认为,这是描述俄罗斯苦难的最著名的一幅作品。


《伊凡雷帝和他的儿子》


这幅作品是列宾于 1885年创作的《伊凡雷帝和他的儿子》,描述了暴躁的沙皇,伊凡四世失手打死自己亲生儿子的真实故事。


而正是这两副作品,一个描写苦难,一个记录暴虐与扩张,充分显示了俄罗斯的本质。


列宾


回顾俄罗斯历史,大体历经了基辅公国---弗拉基米尔公国---莫斯科公国三个不同的统治中心。而伊凡四世(1530-1583)正是俄国历史上第一位沙皇(他在 1533-1547年为莫斯科大公,到 1547-1584年为俄罗斯沙皇)。


沙皇是“凯撒”的俄语音译,意思是“独裁者”。伊凡四世实行独裁统治,并对外发动一系列侵略战争。在他执政统治期间,“平均每天扩张占领130平方公里新的土地”。伊凡四世的母亲,是蒙古金帐汗国王族后裔。后世分析他“继承了蒙古人侵略和奢杀的基因”。



《札波罗热的哥萨克答复奥斯曼帝国苏丹穆罕默德四世》


这幅作品描述了 1676年的一件史实,即奥斯曼想招安哥萨克。说到奥斯曼帝国,它是15-19世纪伊斯兰世界中,唯一能够对抗欧洲基督教世界的力量。1911年满清帝国解体后,1914-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奥斯曼帝国和俄罗斯帝国也崩溃了,时间相差仅仅几年。


而哥萨克,它即不是国家,也不是民族,只是产生于“疆域过于辽阔的俄罗斯”的一种现象。他们不服从任何帝王和法律,谁给利益,他们就为谁作战。


萧洛霍夫


苏联作家萧洛霍夫《静静的顿河》真实描述了这副油画中所描绘的那段历史,并因此获得诺贝尔文学奖:1676年,奥斯曼帝国的苏丹,给哥萨克写信:我,穆罕默德的儿子,太阳和月亮的兄弟(一连串头衔),很多土地(列举了一连串国家的清单)的主人,要求哥萨克为我服务,打击基督教势力等等。


看到信件后,哥萨克人的回信很巧妙:他们借用原信件,给奥斯曼帝国苏丹的每一个头衔加上了一个咒骂,每一块土地加上了一个难听称呼或者动物名字。最后,哥萨克要求苏丹来为基督教养猪,等等。


《静静的顿河》剧照


事实上,沙皇与哥萨克上层有交往,如果发生战争,双方可以按照一定的条件出兵和分赃。例如,对中国北方和黑龙江流域最初发动侵略和抢掠的,正是哥萨克的“军队”。哥萨克不需要也不留恋土地,沙皇和斯大林需要。


苏联解体后,普京发布了对待哥萨克的新政策,但仍然无法消除哥萨克现象。哥萨克组成的红军“比土匪好不了多少”。



《库尔斯克的宗教行进队伍》


列宾的这幅作品创作于1883年。据俄罗斯的早期传说,公元1300年左右,在库尔斯克发现了圣母玛利亚的遗迹,引发了一场宗教狂热。这幅作品中,贫苦的乞丐和跛腿的残疾人,俄罗斯警察和军队的官兵,无数的农民,神职人员,妇女和孩子,各种人都在寻找上帝的宗教行进队伍中。苏联摧毁了宗教,但宗教拯救了苏联。


说到库尔斯克,它在俄罗斯的历史上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要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东方战线真正的转折点并不是斯大林格勒,而是库尔斯克:苏联T-34坦克首次亮相,超过6000辆苏德坦克在这里进行了一场坦克大会战,希特勒东进的希望被终止了。


《门捷列夫身穿爱丁堡大学的教授服装的肖像》


除了历史事件,列宾还描绘了很多俄罗斯历史上的著名人物。比如上面这幅,门捷列夫是俄罗斯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他发现了化学元素表的第一个版本。同时,他根据化学元素表,预测了那些尚未发现的化学元素的性质。


不过他的研究和成果发表,大部分在欧洲,而不是在俄国。


《普希金在年迈的德尔扎文面前朗诵他的诗歌》


在普希金(Alexander Pushkin,1799-1837)之前,俄罗斯最伟大的诗人是德尔扎文(Gavrila Derzhavin,1743-1816)。普希金16岁时,在德尔扎文面前朗诵他的诗歌,从此一举成名。


1816年,他与一个爱上他老婆的法国人进行决斗而受伤死去。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的肖像》


列宾创作了许多托尔斯泰的肖像,而上面这是比较著名的一幅。托尔斯泰(Lev Tolstoy,1828-1910)是俄罗斯和世界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创作了《复活》《安娜-卡列尼娜》《战争与和平》等。


1910年11月10日,82岁高龄的托尔斯泰离家出走,最后死在一个小火车站,弥留之际几乎世界各国的记者都来到现场。


《米拉的圣尼古拉斯拯救了即将处死的三个无辜的人》


上面这幅也是列宾作品中比较有影响力的一副。米拉(Myra)位于土耳其,基督教的圣人,圣尼古拉斯(Saint Nicholas,270-346年)曾担任米拉的主教。


圣尼古拉斯经常做善事,并且是悄悄做好事而不宣扬。例如圣诞节悄悄送出包着礼物的靴子等,所以被誉为“上帝的礼物”。最后,圣尼古拉发展成为现在的基督教中的“圣诞老人”(Santa Claus)的原型。


这个名称演化过程为:原文 Saint Nicholas = 荷兰语的 Sinterklaas = 英语的 Santa Claus。有时英文也直呼Saint Nicholas。


《Sadko在水下王国》


上面这幅也是列宾的代表作之一,反映的是斯拉夫人的中世纪神话史诗。Sadko精通音律,他的美妙音乐感动了海洋沙皇(类似中国的海龙王),海洋沙皇帮助他获得财富,成为一个有钱人。


伊凡·克拉姆斯柯依


与列宾同一时代的,还有两位著名的画家,分别是伊凡·克拉姆斯柯依(Ivan Kramskoi 1837-1887)和维克多·瓦舍聂特索夫(Viktor Vasnetsov 1848-1926)。前者也是后者的老师,而后者正是列宾的老师。


维克多·瓦舍聂特索夫


同列宾一样,这两位画家的作品也都是阴暗和压抑的。作品中很难有任何正面的描绘,有的只是侵略,屠杀和抢掠。而那个时代的俄罗斯艺术,也很难与同期的英国,法国,德国和其他欧洲国家相提并论。


下面让我们一起欣赏他们的作品。



2. 克拉姆斯柯依

首先我们来认识一下伊凡·克拉姆斯柯依(Ivan Kramskoi),他被被奉为1860-1880年的“俄罗斯民主艺术运动”的精神领袖。


克拉姆斯柯依“最伟大的作品”《旷野里的耶稣》


《托尔斯泰》


伊凡·克拉姆斯柯依几次要给列夫-托尔斯泰作画,都遭到托尔斯泰的拒绝了。于是他凭借想象和回忆创作出了这幅《托尔斯泰》。

《无名女郎》


据说,这个女郎就是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卡列尼娜》。不过《无名女郎》和《安娜-卡列尼娜》是两人分别的独立创作。因此,后世在评论这两部作品,绘画和小说时,也都有些不知所措:“很难说这个女郎,是另外一个人笔下的那个女郎”。


3. 瓦舍聂特索夫

维克多·瓦舍聂特索夫专注于神话和历史题材,他总是自称伊凡·克拉姆斯柯依的学生,而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师生关系,他们的关系是很好的朋友。而维克多·瓦舍聂特索夫的学生列宾,则是“俄罗斯历史上最伟大的画家”。


《伊凡王子与火鸟在魔毯上》


伊凡王子是斯拉夫神话中最主要英雄之一,他通常被认为是一个王国的三个王子里年龄最小的一个王子。他很勇敢,聪明,创造了很多奇迹。


在不同的神话版本中,他的王妃们的名字和数量都不一样,至今没有统一的说法。事实上,俄罗斯的神话历史传说几乎都是编造的伪史,斯大林时期更是登峰造极。



俄罗斯信仰东正教,但是他们的圣像制作水平极差,可谓惨不忍睹。维克多·瓦舍聂特索夫的这幅圣像还算是不错的。


俄国当时比较好的圣像,雕塑等都是聘请欧洲人创作的。

《十字路口的一位骑士》


《骑士》


1884-1889年期间,维克多在基辅参加修建St Volodymyr's Cathedral大教堂时,开始创作他的的这一幅“最著名”的作品,十几年后完成。


《伊戈尔与钦察人的战场》


伊戈尔(公元912-945年)是古罗斯的基辅公国的创建者和大公。据俄罗斯的缺乏证据的编年史记载,他与钦察人(突厥的一支)的多次战争中获胜,仅有一次战败,即战死。


事实上伊戈尔是一个半传奇人物,他的很多故事都是俄罗斯人后来编造出来的。有一点是事实:基辅公国是后来的莫斯科公国和俄罗斯帝国的前身。


《斯基台人大战斯拉夫人》


斯基台人曾经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建立过强大的国家,也在中亚地区建立过著名的贵霜帝国。但是,斯基台人没有文字,后来的历史不清楚。


综上所述,我们想说的是:俄罗斯的绘画艺术与欧洲其实差距很大,即使是像列宾这样的画家,同欧洲相比也只能算是二流画家。而这种差距,直到今天依然十分明显。


接下来我们再介绍几位俄罗斯的画家和他们的作品,以此我们可以更加清楚俄罗斯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里蕴藏着一个深刻的历史疑问的答案:为什么俄罗斯走上苏联的道路?为什么苏联犯下了那么多令人发指的罪行?为什么俄罗斯始终无法融入欧洲,直到今天仍然在世界文明的门外徘徊?



4. Valery Jacobi

Valery Jacobi(1834-1902年),他的名字从来没有翻译成中文。


《安娜女皇宫廷里的逗乐艺人》


安娜女皇,安娜·伊凡诺芙娜(Anna Ivanovna ,1693-1740年,在位1730-1740年)是彼得大帝的侄女。画面中的女皇躺在床上,看着一群小丑一样的艺人表演无聊的逗乐节目。这与朝气蓬勃走向世界的欧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俄罗斯的很多艺术家最后都离开了俄罗斯,前往欧洲寻找创作的空间和氛围。而在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娜大帝之间,俄罗斯出现过6位碌碌无为的昏庸无能的沙皇。


《犯人们在休息》


这幅作品描述了所谓的犯罪人员,被流放到荒凉的西伯利亚等地的情景。左边高耸的界碑暗示着他们即将离开故乡的边境。


俄罗斯没有法律,绝对君主制度。



5.  Konstantin Makovsky

Konstantin Makovsky(1839-1915),他的名字从来没有翻译成中文。他是一位“非常有影响的画家”,因为他的一幅作品 《保加利亚的遇难女性》,对俄罗斯和土耳其之间的又一次战争的爆发产生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可能是叶卡捷琳娜大帝时代最有影响的宣传画。


《伪德米特里一世的刺客,杀死鲍里斯·戈东诺夫的儿子》


这幅作品中的鲍里斯·戈东诺夫是俄罗斯当时的沙皇(在位1598-1605年)。他的儿子生于莫斯科,继承沙皇王位仅49天即被人杀死,年仅16岁。但死亡原因,至今说法不一。


Konstantin Makovsky的这幅作品是说他被德米特里派人杀死。而德米特里担任沙皇不满一年(1605-1606年)也被杀死,后世称其为“伪德米特里一世”。


俄国当时被称为“麻烦时代”(Time of Troubles):1605-1613年,连续五位沙皇被杀或被罢黜。1613年,民军首领库兹马·米宁和俄国贵族选出米哈伊尔·罗曼诺夫担任沙皇,“麻烦时代”才结束。


《库兹马·米宁的呼吁》


说到库兹马·米宁,他是俄罗斯的民族英雄。在17世纪早期,波兰入侵俄罗斯,莫斯科也被波兰-立陶宛的军队攻占。库兹马·米宁其实是一个商人,他呼吁俄罗斯老百姓起来组织民兵,配合沙俄贵族的军队驱逐了侵略军。“在战争中,库兹马·米宁显示出相当卓越的军事才能”。


1612年,俄罗斯收复了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1616年,库兹马·米宁去世。在此之前,他被新选出的俄罗斯沙皇米哈伊尔·罗曼诺夫(Michael of Russia,1596-1645年,在位1613-1645年=32年)封为贵族和俄罗斯杜马的成员。


事实上,这位新选出的沙皇米哈伊尔·罗曼诺夫,正是俄罗斯的新一代的罗曼诺夫王朝的开创者。而他的曾孙彼得大帝,则带领俄国从一个东欧闭塞小国,扩张为欧洲强国之一。


雕塑作品《库兹马·米宁向米哈伊尔敬献莫诺马赫王冠和权杖》


从上面这具雕像中,我们可以看到库兹马·米宁向(沙皇)米哈伊尔敬献莫诺马赫王冠和权杖。要知道,莫诺马赫王冠正是沙皇权利的象征。而这件作品也生动的证明,罗曼诺夫王朝的真正缔造者是库兹马·米宁等人。


事实上,米哈伊尔起初并不愿意担任沙皇,因为此前的几位沙皇都下场很悲惨(连续四位沙皇被杀,一位被罢黜),当时的俄罗斯并不强大,落后而混乱。


这个罗曼诺夫王朝,比清军入关建立(1644年)仅仅早了30年,当时的俄罗斯比大清并不先进多少。而罗曼诺夫王朝前后延续300年,之后被列宁的十月革命推翻,末代沙皇全家被杀。


而俄罗斯的相当于“国父”的这位库兹马·米宁,从此也在苏联编造的“历史”中,被全部抹杀。直到苏联垮台后,俄罗斯的这一段真实的历史才逐步得到恢复和还原。


《保加利亚的遇难女性》


这幅作品创作于1887年。一年以前,1886年4-5月,保加利亚人组织了反抗奥斯曼帝国的起义,史称“四月起义”(April Uprising),1000多穆斯林被杀。于是,奥斯曼帝国的军队,非常残酷地镇压了这次起义,引起欧洲和美国的强烈抗议。


英国和美国驻伊斯坦布尔的外交使节,分别赴保加利亚调查,美国使节Eugene Schuyler的班子进行了三周调查后,正式报告称:58个村庄被摧毁,5座教堂被拆毁,1.5万人被杀害。这份报告很快在欧洲各国流传开来。奥斯曼帝国参与镇压的军队,包括声名狼藉的非常备军事力量bashi-bazouk部队:一种奥斯曼帝国特有的民间雇佣军,极其残忍。


1877年,俄罗斯画家 Konstantin Makovsky在1877-1888年的第六次俄土战争爆发前,描写“凶残的土耳其帝国的军队强奸和杀害保加利亚少女”的这幅宣传画,描述了一年前的1876年的“保加利亚四月起义”。这幅作品“旨在激发俄罗斯民众支持俄罗斯攻打土耳其人”。第六次俄土战争打了四年,以土耳其战败告终。


17-19世纪,俄罗斯和土耳其之间,爆发过10次俄土战争。20世纪,俄罗斯(苏联)和土耳其之间,爆发过2次战争。


奥斯曼帝国延续时间为1299-1923年,即62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战败解体的帝国有三个:奥斯曼帝国,奥匈帝国,德意志帝国。此外,俄罗斯帝国内部发生革命而崩溃。


《尼古拉二世》


画中的这位是俄罗斯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画像。他性格温和,力主政治和经济改革,但在“十月革命”后被迫退位。


退位仅仅几个月,列宁下令杀害了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全家,包括他的妻子和五个儿女。尼古拉二世及其全家由俄罗斯政府正式全面平反,遇害地点建立了多座纪念教堂,成为俄罗斯新的旅游胜地。


这件残忍的屠杀皇室全家的事件,在欧洲的历史上是空前的(法国大革命,并未处决法国皇帝夫妇的孩子们),欧洲和美国日本等组成16国干涉军,与列宁作战,俄罗斯的贵族和旧军官也组织军队反对列宁,在三年混战(1818-1921年)中俄罗斯人死亡1500万人,所谓“十月革命一声炮响,1500万人死亡”。


斯大林


此后,斯大林继续的经济政策,农灾荒(三次大灾荒),内部清洗等,再次造成数千万人死亡。


希特勒,斯大林两个独裁政权互相争夺中欧利益,联合起来灭亡波兰引发二战。而希特勒与斯大林之间,后来也爆发战争。这一次导致大约2600万人苏联人在战争中死亡。


1998年,在一次纪念集会上,俄罗斯总统叶利钦这样告诉他的人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为这样大规模的屠杀和暴行辩解。犯下这种罪行的人,是有罪的,多年来为它辩解的人,是有罪的。对此,我们大家都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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