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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的到来——《老人与海》

人和书也是有机缘的,就像我和《老人与海》,十来岁就拥有的世界名著,每每只看到第一页就索然无味,随手放下,一晃,三十来岁,竟突然就生出了缘分。

中午才在星巴克和橙子分析了自己百般用力却毫无收获的人生,一面叹惋年华徒增,一面回首经年遗憾,话音未落眼泪先流,脆弱太容易将城墙碎裂,落地窗外阴沉的天际也无疑将悲凉笼罩。

还没等到橙子将安慰暖热,便和她说起,早上看到的一个视频,大概是一个衣衫褴褛、行走不良的流浪汉,却把自己仅有的馒头分享给路边的小狗,那一刻只觉得,红尘有爱,自己的生活虽不顺遂,但人间还是值得的。

下午回到办公室,看着一桌子的书山文海,心里怎么也静不下来去耕耘,又不想在百无聊赖间将时光蹉跎,无意瞥到桌角那一本,上个月在书店买的还没拆封的《老人与海》周年纪念版,便信手翻了起来。

缘来时,短短几行字,就把我深深吸引了进去。

我好像就是那个已经连续八十四天没有捕到鱼的老人,却还是在岁月的催促下,航向远方。他有信任他的孩子,我有信任自己的朋友。可我始终怀疑,她们的信任不过是一种安慰,不似老人相信孩子的相信。

他对生活的乐观,是历经风浪后的平静,就像大海一样包容,正如他所说,“海上有我们的敌人,也有我们的朋友。”临走前,他告诉孩子,八十五是个好数字,今天他会捕到大鱼的。

我一直很向往大海深处的风景,那是另一个奇妙而又瑰丽的世界,在那里,有我最想要看到的鲸,是一念百草生,一念山河成的鲸。

我陪着老人一起,孤独远航,他的灵魂是海洋,我的灵魂是文字。他生来就是捕鱼人,这是他的天职,并且一生都为之搏击,那就是他的生活,他的一切。

那一天他真的捕到大鱼了,比有生之年捕到的最大的鱼还要大,他被它拖行着一天一夜了,都还没见到这鱼的模样,直到它忍不住第一次跳跃时候,老人才看清楚这条比自己的小船还要巨大的大马林鱼。

他如梦中的雄狮一样,和这条大鱼比着耐性和毅力,他在孤独的海上,回忆岁月里值得留恋的往昔,他想起孩子、想念孩子,他知道,他和大鱼,遇上了彼此今生最强的对手。直到它再次跃起,我仿佛看到那条腾空的大鱼,紫色的光芒在繁星里闪烁,嘴里有一根鱼线,连着下方,干瘦黝黑却有力的老人手中的钓竿,还有那一艘历经风浪的孤舟。

最后,大鱼终于成为老人的战利品,他热爱并尊重这一条大鱼,把它系在船身,朝着太远的彼岸回溯。

海洋从不是风平浪静的,在这里有最凶狠的猎手——他们一次次遇到的,鲨鱼的袭击。第一次老人丢了鱼叉,大鱼丢了四十磅肉;第二次老人钝了小刀,大鱼丢了四分之一的肉;第三次,老人丢了小刀,大鱼成了半条鱼;第四次、第五次……老人一直为了他的大鱼,和最后的群鲨搏斗到再无什么可以失去。

他超脱了一切,不再又任何念头,只专注于将小船驶回家乡的港口。深夜,他终于回到小镇,在棚窝沉沉睡去,醒来时,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孩子,而他的大鱼,只剩下漂亮的头尾和长达十八英尺白森森的脊骨。

“人可以被毁灭,但是不能被打败。”老人这句话还在我脑海回旋,我想到自己对橙子说,“人生努力奋斗就好了,不要去想结局,你不知道生命哪一刻就戛然而止了,无法预测、无法言说。”

《老人与海》竟是这么温暖的故事,它像阳光一样将我的内心填满,巨大又漫长的苦难,只是为了孕育丰硕的收获。老人坚强的意志力和对生活的热爱,深刻将我触动。我突然就不害怕苦难了,它们的存在,是在为来日的美好积聚无尽的力量。

就像那句,“你不是没有成长,而是在扎根。”

我们不妨更勇敢些、无畏些、耐心些,属于我们的大鱼,也会在它必然到来的时候,成全山河与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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