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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6/11
事物的味道我尝得太早
石川啄木
诗人石川啄木生于日本明治时代，擅长用现代口语写传统短歌，开创了日本短歌新形式。本文选取石川啄木诗歌集《事物的味道，我尝得太早了》中的一首节选，由周作人翻译。
脱手套的时候
在早晨的澡堂里，
后颈枕在澡盆的边上，
缓缓呼吸着，想着事情。
夏天来了，
含嗽药沁进有病的牙齿，
这早晨多欢喜呀!
细细的看着我的手，
回想起来了，
那个很会接吻的女人。
寂寞的是
因为眼睛对颜色不熟悉，
就叫人买红色的花。
买新书来读的夜半，
这个快乐也是
长久的不能忘记。
旅行了七天
回来了的时候，
我的窗口的红墨水的痕迹也可亲啊。
旧纸堆里发见的
污染了的
吸墨纸也觉得可亲。
积在手里的雪的融化，
很是愉快的
沁进了我的睡足了的心
暗淡下去的纸门的日影，
看着这个，
心里也不知不觉的阴暗起来了。
夜间飘着
药的香气，
是医生住过的人家。
窗户玻璃，
因为尘土和雨水而昏暗了的窗户玻璃，
也有着它的悲哀。
六年左右每天每天戴着的
旧帽子呀，
还是弃舍不得。
很愉快的
贪着春眠的眼睛，
看去很柔软的庭院的草啊。
远远连接的红砖的高墙
显出紫色，
春天的日脚长了。
春天的雪
在银座后街的三层砖房上
柔软的落下。
在肮脏的砖墙上，
落下了融化，落下了融化的
春天的雪呀。
……
这首诗是杂咏，用第一节的首句做题目，作于大约1910年秋。本文是这首长诗节选。
本文经出版社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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