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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恐惧写下来 | 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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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29

我把恐惧写下来

单读
上周五,单读联合 UK Now 艺述英国进行了第一个实验。我们分享了威尔士艺术家 Ben Tinnswood 创作的音频,期待你撰写一个悬疑小说。这周,我们摘选出其中有趣的来稿,希望你在文字与声音的双重包围中,会产生新的感受。

搜索:“恐惧”收听Ben创作的音频 期待你根据声音撰写一个悬疑小说

Arvanto:《他和ta》

这里的夕阳沉得极快,至少当他发现暮光彻底笼罩脚下柔软的细沙时,腕表上的分针只移动了分毫。他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仁,却难以回想起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他又瞧了瞧分针,不情愿地微微挪了一点。可那笼着女神面纱一般云霞的太阳却早躲到地平线下面去了。

看来这里的时间过得是极快的。他对着海鸥尽情翱翔的大海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随手捡起地上一根铁棒,抖下来厚厚一层铁锈。

天上很快铺满了密密的繁星,他毫无目的地随便走着,在沙滩上踩出深浅不一的印子。

那一点火光,轻轻地,缓缓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擦出确实的光明的影子。真的?他望着跳跃的一抹红色抬起手,把光明都盛进眼底。

“嘿,兄弟。”他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咧着嘴,递给他一块烤的黑乎乎的东西。他顾不得什么其他的,扔下手中的棍子狼吞虎咽地吃着。

迷糊中他听到男人的脚步渐渐远了,像真正的神一样,踩着铺天盖地的黑暗离去,毫不畏惧。

他们走在泥泞的路上,身旁是茂密,滴着新鲜雨水的丛林。

那男人没有离去,他找了些柴回来,继续点火的。

他觉得脊柱都要折断了,那个男人猛地像凶狠的野兽压在他身上。他不明白,前一刻还能好好地聊着,怎么这下就翻脸了呢?

他突然闭上眼睛,享受般地,清晰地数着自己断裂的肋骨。

恍惚间他看到男人离开了,毫无踪迹。

他想起什么,玩命般地捂着胸腔,冲向深不见底的丛林。风声从他的耳边掠过。

身后有男人在喘着粗气,像拉风箱似地,很响,但不虚弱,和他的混在一起。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结束了。

同之前一样,他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悠长地舒了口气。

徐子昂

久久从睡梦中醒来,也不知道为何醒来。我大概在许久以前因为绝症被所谓的冷冻技术囚禁于此很长时间了。这是我不久之前才回想起来的。只是醒来后我看到的并非如我所想。

我曾几何时(至少我如此感觉)进入的实验室已经难以用破败不堪形容,我慢慢爬起来,站在那些已经蔓延到室内的我所从未见过的植物中。我开始试图离开这里,这里实在太过空旷了,并非我印象中的实验室。有些树木已经高的顶破了实验室的天花板,呵呵,如果哪那能被称之为树木的话。先前走着,踩着地上的植物,泥土,踢开碎玻璃,一直走着,一直走着。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我一直在走,我真的一直在走。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还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但我很难确定这是否是一件好事。我微微加快了,拨开草丛,地上的玻璃与铁的碎片,还有带着划痕的石块。我从未如此执着于无谓的走路。有谁,有谁还在。

我还听得见,呼吸,

.....

.....

并不是我自己的...

我听不见呼吸了,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心跳。

都会这样的,都会。

每个人都会,当你看到一只不知道属于谁的眼睛,在,在夹缝中的巨大的眼睛。

跑,跑,快一点,快一点跑。太好了,太好了,哈啊哈啊,这,这是我的呼吸。什么!门!没锁!好,好....

我安全了,暂时是这样。我离开实验室了,呼哈,呼哈。我瘫软的躺在了地上尽管我不愿,不愿沾到那植物。

.....  

.....

谁来告诉我,天空,天空到哪里去啦!

许云河:《觉醒》

十月二十九日

早上四点的海活像一只巨大的生猛水怪。

长年风吹浪打的岛岩也不再平坦可爱,周遭竖起了很多的黑绿色大石块,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咸水苔。

我想象这里是被神抛弃的地方,而不巧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提醒他还有个不起眼小岛存在于此。

那么我写些东西是无可奈何的,是实在没了法子但又却不得不做的。

在石滩上可以看见海 港和沉睡的镇。人给予温煦的生命以明智而周详的爱护,直到辽广长方大地上的不及防的一个雷,明灭明灭。

我所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在昏乱昼夜的曲折夹缝中安睡过去。剩下来的唯有我,唯有我不能够沉没。有人偷走了我的睡眠。

因此我只好起身,沿着白色水沫往西岸走,一直走到尽头的一个古老灯塔。那儿后面有一只废铁皮船,发动机老化了,其他零部件也都锈迹斑驳,让人泄了气力。我拉过上面的布子往身上裹,也拿了一盏油灯,没点。就这么看海。

我不知道该呼唤谁的名字。在这样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有谁会成为和我共着呼吸的亲人,又有谁来收留我呢。我只是太寂寞了,在岛上没有一个人,甚于一只动物,没有没有的,这里过分荒凉了。

他们总是静悄悄的来,温柔的怀抱我冻得有些僵的身子。他们自称是夜的使者,从黑洞洞山谷,小灌木,夜海里。无处不是他们的家。每每明亮月光或白雾降临岛上,他们便出现了。

他们无孔不入的来,无孔不入的穿过我,又静悄悄的走了。

我听见的。

十一月三日

波斯人说:睡眠是一朵玫瑰

女人弯腰亲吻她的额头

好让其硬度减小

变得宽大又柔软

一块肥沃的泥土

十一月十五日

亲爱的拉索玛,我的眼睛日益退化,耳朵反而更加清晰明了。外面的风声愈来愈大,顺带哄人的呼啸,时醒时狂。偶的巨大闷鸣和被吹的哗啦哗啦的密林的窸窣也被捕捉了去。

我今天的晚餐是树丛里发现的红果儿和前两天被冲上岸搁了浅的鱼。名字不知道。但光看他的长相,眼距十分大,鼻平,有细细碎碎的牙齿。这都像极了田中,那个老来我家蹭茶水喝的日本人。我还记得他,印象深极了,绝不会轻易忘记。

我把鱼拎起来,个头还蛮大。用小刀仔细刮他的麟,再从腹中剌开一道深入其内部的口子,掏出内脏,把掏出来的胃肠一把扔了。接着在炭火上烤。

这个过程我都是抱着对田中的深深怀念进行的。

最近我总能听到一些什么东西,仔细听像三五只獾成群结队的活动声,就是一些琐碎的脚步。但我随即想到,獾不可能出现在这种荒僻海岛,即獾不存在。

岛上不存在的东西有许多,比如是亚热带的岛,就绝不会出现松和冷杉什么的。这样一来许多东西就变得容易解释得多,简单又美观。

说白了,是亚热带的岛,拉索玛田中敏格鲁西斯马丁也就不存在。

但我却总能听到他们想找我交流谈话,并有着十分的热情。

我只好得出了结论。我能听到不存在人的声音,试图与其交接对话。

即我不存在。

十一月十七日

那种细碎的窸窣声又来了,最近不知怎的来的频繁。我突然有些害怕,因为那脚步声也像极了某种未知生物,甚至人类还未去开采,我说不好。

但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力让自己的身子蜷进黑暗里,他们则会保护我。

脚步声愈来愈近,夹杂着沙石起落和过树时的哗啦声响。我紧张的要命,按捺不住便从躲着的灌丛里跳出来,然后开始跑,要了命的跑。还不忘时不时回头张望那个人,或是那个生物。我慌极了,好像马上就要就此断气。

可他还是在追赶我。我呼唤他们的名字,可没有人愿意收留。

我又跑了几步,蹲在半人高的荒草里调整混乱不堪的呼吸。并使劲的掐自己的脸。而我没有听错,我的眼睛明亮,我的耳朵洞悉一切,我的脸庞和嘴爱抚风。我整个人清醒的一如三月的伏尔塔瓦河。

后来脚步声就消失了,我出来看那些被拨的乱糟糟的树枝。不存在真实的东西的地方,也不存在真实。那么我是真实的,即我存在。

你睡吧

我会把熟睡的人叫醒

仙人空空荡荡只有梦

我会偷走你的睡眠

放下一朵大波斯菊

轻悄悄

从你的内部开始

他们如此说道。

十一月三十日

我在近海的一个高大悬崖发现他。

我走下来得时候全身赤裸,皮肤红润光洁的如同新生儿般。我看着我,试图开口搭话,“小灌木里的红果儿还不能吃,他们是酸的,也涩口。“

我走向我,在我额头种下了一个亲吻。

National Theatre Wales

刻舟求贱:《衢山岛守灵夜》

这是第二夜了。

死者的气味弥漫在整条船上。

这是一百二十吨的水泥船。当初,老鬼花了2000元当废品收来。如今成了他的亡魂临时停靠地。老鬼前天早晨小雨中为锯断一根钢筋,直接从六楼坠落。医院的每个人看着我们一身土灰和汗臭,都觉得恶心和瞧不起。一个小时不到,其实我也知道,他们就宣布他死了。一堆浅紫色的发票证明他最后花去了很多钱。这吝啬鬼要是知道,肯定会心疼的。

现在,他在他自己的船上,周围有九百多斤冰块。我们两个最后的一夜。明天,他儿子从贵州赶来会到的。再也不会听到他的鬼哭神嚎的呼噜声了,他嫌这嫌那大声责骂我的声音。我是他唯一的伙计。

今夜,只有我一个守灵人。算起来,因为名义上是他侄子,医院才让签字画押让领回来。也许他还有一口活气时,他们恨不得我取回他酸臭的身体。

附近所有的人家搬迁了。老鬼一声不吭,死在那里。这破船上的每一个锈迹,两年来我都熟了,但是现在,在所有值钱一点的东西间,发出风的各种叹息,各种不同的气味。买进卖掉,有时候,也许我默默想,我们身上的一些东西,也被卖掉了。

海浪声里,夹杂着老鬼的尸体味,电台说今天最低温也37℃。作孽。可恨的尸体味像墙上的石灰一样掉下来。

这小岛像水田里的螺蛳一样小,没有多少人。岛上一个小庙。和尚倒蛮吃香。年初求佛老子不相信那和尚的话。人家说我有黑灾。娘的,原来是陪死尸,还在七月底。

啥子声音在船上响?

作孽,脚步声哎!又一阵子,格老子吓人。在浪声里。好像谁的?

究竟是不是脚步声?

狗日的。从船上废品堆堆里,像发芽似的脚步声,豆芽儿似的多。茂密。在易拉罐和泡沫箱那边的声音。那个旧自行车的轮子响声。狗日的。难不成有一双子手在摇?我们,老子,我和老鬼的尸体在船尾。他在蓝艳艳的冰块间,穿着旧军装。

三更半夜,狗日的谁还上船!老子,日你妈我我我,这是………老鬼的脚步声!!他不是死了吗?尸体还在冰块间发出难闻的味道。

呀!

我的肩膀阵阵生疼。一只海蟹咬了我。

妈哇!

houmumu:《错觉》

醒来时,他只听见一阵一阵连绵不绝的海浪拍打声,海风呼啸悠远,鼻间是凛冽咸腥的气息。

独自行走在布满沙砾的小道上,两旁杂草丛生,时不时草丛深处猛地还会发出莫名的惊动声,像是他吵醒了些什么。他肌肉紧绷,心惊肉跳,脚步沉重缓慢地向前走动。夜已经深了,他长叹一口气,翻了翻身上匆忙携带的零件包,随着他的动作那些泛着银光的小玩意儿在黑暗里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夜里本就安静。不出意料,没什么可以让他取暖过夜的东西,他被放逐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是这儿,杀了他有很多种方法。欠下的千万赌债已无力偿还,债主又步步紧逼,他想翻盘也心力不足,他知道这天迟早会来。他承认他是个典型的赌徒,而且是运气比较差的那一种。从直升飞机上被抛下的前一刻,他四处乱抓拼命挣扎,他不想死,慌乱间他抓到这个零件包,然后就脱力从高空被抛到了这个岛上。他从小极度恐高,也不知是在空中就因恐惧昏厥还是落地时被摔得失去知觉,总之他居然没死。他越来越搞不懂了,呼吸因慌乱开始变得急促,刚才打开零件包时他看见了一个小型GPS定位器。不要他死么,留他在这儿到底干什么。

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放下零件包,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不管怎么样,他想活。零件包落地时又发出了清晰的金属撞击声,他猛地发现,四周好像更静了,连海风海浪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起来,只听见鞋底摩擦沙砾的声音。

他有些恐慌了,毕竟人类的一切恐惧源于未知。他几乎想跑起来,突然耳后一阵疾风。恐惧在心里轰然爆炸。他不要命地竭力奔跑起来,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些声音让他有些无从分辨那耳后的疾风到哪里去了,他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吓自己的错觉了。他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太阳穴有些刺痛,继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几乎要嘲笑自己的胆小了。耳朵里充斥着自己的喘息声,哼哧哼哧,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凝固了。哼哧哼哧哼哧,另一个小小的喘息声也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越来越重越来越清晰,他无法在再安慰自己了,他巨大的恐惧已经让他屏住了呼吸。耳朵里还是充斥着粗重的呼吸,可那不是自己的。他无法回头,逐渐感觉全身气力都远离自己而去,直至失去所有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翻身坐起,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各个部位,爬起来使劲活动舒展了几下全身筋骨。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远处的建筑物灯火通明,守在监视器前的人举杯大笑:“您对新的身体可还满意?”

cc

在我的小屋对面,是一片没有沙粒的海滩。

“那里游荡着一个幽灵,要是被它抓住,你就再也回不到这座海岛了。”有人曾经这么跟我说。

我感到害怕。所以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擦拭猎枪,直到它变得像刀刃一样锃亮。有时候我也会看着窗户外面发呆,这时候潮水发出的轰隆声就会猛烈地撞击我的屋子,我簌簌发抖,家里的挂钟全部落到地上,变成一堆破碎的垃圾。

世界本就是这样。

从我有记忆起,陪伴我的只有这座小岛。白天的时候,我会扛着枪在岛上徘徊,粗糙的石砾总是灼烧我的脚底。有一次鼓起勇气跑到海滩上,那里白茫茫的一片,连海水也被笼罩进厚厚的雾中,我连自己也看不到。晚上我瑟缩在小屋里,听着凄厉的嗥叫在远处飘荡,我把所有的镜子打碎,这是幽灵寄宿的地方,然后躲进了衣柜中。第二天再去看时,海滩上多出了一排脚印。

“我从来都是一个人,世界从来都只有这座岛。”我喃喃对自己说。

夜里我做了噩梦,一个模糊的影子钻进了我的屋子,那是我的父亲。他一边狞笑,一边声称要拿回属于他的那把猎枪。第二天,我在屋后找到了一个老旧的收音机,晃了晃,似乎还能用,里面的声音尖锐而嘈杂,我把耳朵凑近了听,大概在讲述遥远的地方的故事。我这才知道小岛的外面另有一番天地,却又疑心是父亲设计的把戏。

某天,我打开门,看到屋子前铺了一条公路,滚烫的柏油在阳光下冒着黑色的火焰,一直延伸到岛的尽头。我暗自忖度这条怪异的路的来历,不自觉地沿着它向太阳升起的那个方向走去。没过多久我就染了高烧,整夜整夜地呕吐,于是不得不放弃计划。

这些事加在一起,让我感到纳罕。

这天傍晚,我挎着我的背包,扛着我的猎枪,来到了公路上。黑色的火焰有些消退,但磨刀石一般的粗粝还是让我的脚肿得发胀。我坐了下来,从背包里取出啤酒,收音机,还有鲜肉罐头,一边眺望远处的海,一边享受着无聊的晚餐。

收音机的电波吱吱呀呀。一连几天,它所播放的地区范围都在不断缩小,直到最后只剩这座小岛周围的海浪声。外面的世界在渐渐消失,我冷笑,那些原本就是虚妄、恶意、诅咒、渊薮,只有岛才是真实。此时此刻,我也难以分辨那烦闷枯滞的浪是来自远处还是来自身旁的机器,天上偶尔露出细碎的月光,让公路、海滩、潮水浸没在荫翳之中,仿佛是个陷阱。我裹紧了风衣。

当罐头见底的时候,收音机忽然没了声响,小岛沉入到夜的静谧之中。我的耳朵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响动,像是冰块缓缓刺破皮肤。我有了些预感,今晚不会寻常,这条怪异的公路就是小岛的灾祸。我把钢珠推进枪管,不动声色地拉下了枪栓。

又是几声粗糙的摩擦,来自海滩的方向,收音机发出嘲哳的信号,在我听来是狞厉的嘲笑。我跳起来,把它扔到一边,拖着我的背包向前跑去。

柏油公路上又腾起黑暗的火,关于幽灵的警示以及前天晚上的噩梦不断缠绕,让我的血管砰砰跳动。我回头看去,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有,而那摩擦声却像褶皱一样爬上我的身体,充斥在我的耳蜗里。我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低头一看,脚上的皮被磨掉了一层,老旧的收音机倒在我的脚边。

今晚没有月光。浓稠的夜把我包围,抹平了四周的一切差异。我仰着头,黑夜就这样直视着我,虚无中有一张狰狞的笑。我终于明白,那就是海滩的幽灵,是风一样凄切的嗥,是父亲扭曲的影子,也是柏油融化后的灰烬。收音机又在嘎吱作响,由远及近,是那虚无的笑在向我迈开脚步。

我感觉心脏被攫住,硬生生地拉出身体。我掏出背包里的酒瓶碎片,在疼痛的刺激下刺向自己麻木的大腿。我的腿变得肿胀不堪,像是随时要断裂一样,收音机里的脚步声变得愈加沉重,仿佛被玻璃和石块折磨得疲惫不堪。然后它突然加速,向我袭来。我全身的骨骼都在战栗,更加用力地刺向大腿,流出的血汇成了一道蛇一样蜿蜒的溪。我什么也看不见,在那声音穿透我身体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沉入了梦的深处,童年的海底,海面泛着星星点点的银色的光,远处传来的是悠扬的歌声。

一切戛然而止,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静谧无声。我大口地喘着气,因吸入过多海水而感到窒息。我慢慢地向来时的路爬了一段,月亮似乎很明朗,把整座岛笼在一层清辉中。我努力支起身子环视周围,皎洁的月光下,没有小屋,也没有海滩。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背包里的某样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我捡起来拿在手里,那是一片镜子的碎片,里面的人陌生异常,缓缓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陈琢

海边的男人 海风鼓起汗渍涔涔的衬衫衣角 他扶着双膝坐在夜晚的沙滩上 模样狼狈 忧郁地望向远方 

今天恰如昨天的重复  心绪似海波般不平 

“唉—”

他感到冷了 起身 慢慢地走向某个地方 像是古旧的木屋 玻璃窗上凝结着风干的盐渍 透出昏黄黯淡的火光 蜡烛摇晃

金属敲击作响 暗示着主人公行为与空间位置的变化 他从一处 走向另一处 推开门窗 或许是检查屡次失灵的电力设备

然而远处一声不易察觉的动静飘来 像是铁栅栏被推开 又像是电力突然恢复 此时主人公成了猎物 主人公继续移动 直到脚尖撞见了什么 一具残尸?亦或看见了什么 一个人影?总之 这是征兆 是有关死亡的邀请函 这个岛上或许一直有着看不见的杀戮 而这一切 他都感受得到 不安与孤独是他每日的下酒菜

远处脚步声逼近 他慌了 一如多少个夜晚他不想撞见那个隐形的“猎手”一般 他快步走开 寻找丛林中的隐蔽之处 

似乎又变得安静了 莫非今晚还不是时候?他驻足细听 “猎手”还在吗?

急促的脚步声又骤的响起 向他迅速逼来 挟卷着腥甜的海风与危险的气息

他开始奔逃 直到敏捷地躲入荒草丛生树干掩映的暗处 猎手与他近在咫尺 却看不见他  他屏住呼吸

“猎手…是一个与我一样的人。”他听着对方的喘息,暗中思索。“那么我就还有机会…打败他!”

最终对方离开了。他紧张地吐出紧憋的气。

昆虫在月色中长鸣。这将是一个不安之夜。

来自1400光年外的星球:《大海》

我记得那些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急着要去见一个人,见一个关乎自己性命的极其重要的人。一路上,是无尽的海岸线,正是这无尽的海岸线 给人一种极度不安全感,右手边是无穷无尽的并且正在涨潮的海面,左手边是一块森林,月光撒在上面还挺美的,但是我已经无心去注意,我听到的只是蝉鸣,野兽的嚎叫,看到的也只是一片漆黑的丛林,想着随时有可能冒出一个手持刀子或者枪的蒙面黑衣人,想到这,我自己不禁冷笑了一声,实在佩服自己惊人的想象力,但是这也是你们能想象的。我一个人,大晚上的走在那么空旷的海滩上,有时候还因为天太黑,不小心踢到脚下白天人们嬉戏打闹留下的铁锹,鉄锄,噼里啪啦,在这空无一人寂静的海滩发出了巨响,伴随着海浪的声音,我经历了两次这样在听力上以及身心上的恐惧折磨,听力已经变得瑟瑟发抖起来,对声音的感觉是那么敏感,完全停留在对那些金属碰撞的声音的害怕,已经无心注意右手边的动静,只是加快了脚步,伴着海浪,希望能快点找到那个人,就像是找到家的感觉。突然,这时候从海上冒出一个人,我说不清自己的视力在那个时候还有没有判断力,只是觉得有人拿着一根细长细长的银针,在月光下那根针显得格外耀眼,这一次,透过月光我有机会看了一眼对方,他蒙着面罩,我看不见脸,还戴了一顶鸭舌帽子,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是一种带着仇恨的犀利的但是可怕却又有点可怜的眼神,我知道有可怜眼神的理应是我,我就静止在那,并不敢动,他也是,不过他用那可怕带点可怜的眼神扫视我的时候,那眼神里只有杀意,深深地刺向我,他在那沉默了至少有一分钟长的时间,时而看向我,时而扭过头去看看身后,不过他的余光看向的其实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我知道,对于我这样一个习惯于用余光生活的人,我太了解这样的目光了,从这个人的余光里,我就懂这个人的内心,以及他的过往,他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那便是我的生活方式啊~战战兢兢,克己克里,不断地对自己进行无用的催眠,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别人的眼神里,生活在别人的生活里,不管不顾,尽管自己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不能被别人的目光绑架了,不能这样没有自己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从那个人的眼里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他不会伤害任何人,反而,他害怕别人伤害,我也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也曾经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就像我无数次地清醒,又无数次的沦落,我只是害怕,这个人被别人伤害,在他的世界里,似乎就是这样一天天地战战兢兢的过着日子,我从未像今天这样读懂一个人,而且仅通过看他的眼睛,不知我这么多年藏于眼里的东西他能否读懂?

其实这个我两互相审视的过程时长不超过半分钟,之后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我仿佛像是在看自己今后的人生历程。忽然的海风,让我们都感受到一阵凉意,紧了紧身子,而后,从我这个角度,我亲眼看到有一个黑影在他的身后,慢慢靠近,将他拥入怀中,换个词就是:那个黑影将他吞噬了,这个过程比我们刚刚的对视的时间还短,海上来的黑影带走了他,却没带走我,我已经来不及想太多,只是跑,仿佛一瞬间我是那个跑赢了的人,她抓不到我了。

我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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