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有无数不如意之事,心中也经常会不经意地涌起很多委屈和悲情。可是人心隔肚皮,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些话语看似肺腑之言,有些文字不过随手涂鸦,或许就成了自己陷入深渊的证据,就像北宋苏轼遭遇过的惨痛经历。
南宋也有一位才子虽然没有东坡先生坎坷的贬谪经历,但是他的一生也是东奔西走,经常被朝廷随意调动,自己想去沙场杀敌,却无端地被派到后方担任闲职。才子心中烦躁,于是便即兴赋词抒怀。下面介绍辛弃疾告别好友,在酒宴上题写了一首佳作,含蓄蕴藉,隐含深意。
鹧鸪天·离豫章别司马汉章大监
南宋 · 辛弃疾
聚散匆匆不偶然,二年遍历楚山川。但将痛饮酬风月,莫放离歌入管弦。
萦绿带,点青钱,东湖春水碧连天。明朝放我东归去,后夜相思月满船。
辛弃疾在年轻时拉起过一支队伍,奋勇抗金,保家卫国。他还曾亲率50人,深入万众把守的敌营,抓住卖国投敌的叛徒,让敌军上下感到胆寒。后来稼轩又主动投奔了南宋朝廷,希望联合一切抗金力量,驱逐鞑虏,收复失地。
可是稼轩的美好愿望却遭到了现实的阻挠,他的很多正确主张得不到重视,自己也不能驰骋疆场,词人空有报国之志和文武之才,只能在后方赋闲。这首词创作于一次饯行酒宴上,表达了稼轩难以言表的郁闷和迷茫。
开篇就耐人寻味,“聚散匆匆不偶然,二年遍历楚山川。”这首词创作于南宋淳熙五年,当时词人在近两年内连续被调动到多地任职,其足迹遍布江西、湖北等地。可是如此行色匆匆,仿佛路人,岂能及时地完成各项公务。
作者感慨自己与亲友们聚散匆匆,但同时又觉得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暗中操纵自己的命运和前途。词人虽然无法找到那只看不见的手,但是他却可以猜测到自己被频繁调动的原因。
接下来的两句抒写了作者心中的无奈,“但将痛饮酬风月,莫放离歌入管弦。”词人一心渴望收复失地,可是这样的主张却让那些主和派坐立不安,他们视稼轩为眼中钉,但又不敢随意陷害他,于是便处心积虑地将其逐步调离前线。
稼轩即使满腹悲愁,却只能强忍悲痛,他默默立下誓言,今生既然无法战死沙场,那就好好地活着,到底要看看那些奸人的下场。而今我且行且珍惜,闲观风月,醉赏管弦,暂且做一位逍遥的隐者。
下阕换头转而描写山水画卷,“萦绿带,点青钱,东湖春水碧连天。”湖面上水荇如带、青翠欲滴,接天的荷叶如青钱密布,点缀于碧波荡漾的水面上,令人赏心悦目。“绿带、青钱”,形容流水、荷叶的形貌,比喻精妙,涉笔成趣;“春水碧连天”,笔触夸张,也显示出作者对自然景物的喜爱和留念之情。
词人放眼展望,只见东湖里的春水清澈如镜,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水面,远处的景象更显水天一色,让人心醉神迷。
可是如此美景,词人却无法在此久住,而此次离别,即将天各一方,词人深知自己再无机会与酒宴上的好友重聚,心中不免流露出一种怅惘之情。
结尾乃是作者的想象,令人不忍卒读,“明朝放我东归去,后夜相思月满船。”词人说明日一早就要告别东湖归去,再过一夜,当满船月色之时,自己将会独自思念故友。词人用充满想象的虚幻场景,抒写了难以言状的离愁,更委婉地刻画出稼轩心中的迷茫和无助。
全文含蓄蕴藉,结尾妙手偶得,更隐含深意。面对动荡不安的时局,词人不愿随波逐流,更不想一直赋闲,他渴望沙场点兵、金戈铁马,也不想无所事事、遗憾终生。如此高风亮节,值得后世读者敬佩和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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