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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攽入资治通鉴书局时间考
书局同僚三人,刘恕和范祖禹二人进入书局的时间比较确定,前者在英宗治平三年(1066),后者在神宗熙宁三年(1070),只有刘攽进入书局的时间,史上没有明确。司马光本来向英宗要了二个人来同修史书,一个就是刘恕,另一个是赵锡君,“二人皆习史学,为众人所推。”后来赵锡君守父丧,丁忧去了,便命刘攽代之。史料的交代到此为止,刘攽入局的时间便成一个悬疑。然而悬疑尽管有悬疑,大体的时间段是可以确定的,也就是大约介于刘恕和范祖禹之间。然余通过研读一些史料,认为刘攽进入书局的时间也可以确定。
《宋史》“列传第七十八”这样记载刘攽:
“攽字贡父,与敞(刘敞,刘攽的兄长)同登科,仕州县二十年,始为国子监直讲。欧阳修、赵概荐试馆职,御史中丞王陶有夙憾,率侍御史苏寀共排之,攽官已员外郎,才得馆阁校勘。”
古人写史,用笔经济,自有其笔削的道理。但也由于其过于简洁的文笔,后人要想探究某些枝节,往往比较头痛。比如上文所引资料,给我的悬疑就三个:一是刘攽考中进士的时间,没提,相关的资料也仅是说“与兄敞原父同登庆历进士第。?”二是刘攽任国子监直讲的时间,没提。三是欧阳修推荐刘攽的时间,也没提。整个给我的感觉是比较“雾”。而且《宋史》对刘攽在书局中的作用也几乎忽略不计,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缺憾。
既然《宋史》故意跟我们抓迷藏,那我们就来个迂回包抄吧。李攸《宋朝故事·圣学篇》有这样一条记载:“其后君锡父丧不赴,命太常博士、国子监直讲刘攽代之。”李攸的这条记载重要之极,对于我们解开刘攽入局时间有拨云见月之功效。我们只要考证出刘攽任“国子监直讲”的最下限,那么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根据《宋史·刘攽传》,刘攽在英宗末年、神宗初年的履历是这样:国子监直讲--员外郎--馆阁校勘。欧阳修、赵概荐刘攽时,他的官位已是“员外郎”,只要考证出欧阳修等人荐刘攽的时间,刘攽任职“国子监直讲”的下限也就清楚了。余百般寻觅,把突破口放在王、苏二人身上。
观王陶一生,其任御史中丞之职位,只有一次,于神宗即位当年(治平四年)开始履职。这时候,苏寀在哪里呢。据《宋史》,他出使契丹去了,“使契丹,还及半道,闻英宗晏驾。”英宗晏驾在治平四年正月。此时苏寀的头衔是“侍御史知杂事、判刑事”。
而治平四年,身为“参知政事(宰相)”的欧阳修即因琐事遭同僚弹劾,“造帷薄不根之谤摧辱之”,拿生活作风说事。“神宗初即位,欲深护之”,欧阳修却厌于朝堂的倾扎,“力求退”,于当年罢为“观文殿学士、刑部尚书、知亳州。”(《宋儒学案·庐陵学案》)。也就是说,王陶、苏寀和欧阳修,这三个人要能搅在一起,也只有治平四年这个年份。治平三年苏寀出使契丹,而且王陶的官阶也不是“御史中丞”,不可能。治平四年之后,欧阳修外放亳州,也没得机缘。由此可证,刘攽任“国子监直讲”的下限当是治平四年,在当年他有可能先任“国子监直讲”,随迁“员外郎”。
虽说治平四年是刘攽任“国子监直讲”的下限,他有可能在治平四年年初进入书局。但我以为,刘攽进入书局的最佳时间当在治平三年。
英宗尝读《后汉书》,见版本不是很好,多有错字,诏下国子监刊正。刘攽接手了这个工作,“校正谬误,不可胜算。”治平三年,成《东汉刊误》四卷奏上之。《东汉刊误》奏上时间在治平三年的几月份,史书也没有说,我以为当在赵锡君“因父丧不赴”之前(很可气,赵锡君丁忧时间,史书也没说,否则也省了很多麻烦),这是刘攽得到英宗和司马光赏识的机缘,《宋史》说:“作《东汉刊误》,为人所称。”从后来书局三人所分担的任务看,刘攽专职汉史,亦是一证。
因此,愚意,刘攽于治平三年(1066)年进入书局,当是可以确定的。
注:刘敞,字原父。庆历是仁宗朝的一个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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