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个爱吃鱼的小老头

【 文图 by 小棠菜 】

小老头姓吴，个子不高，为人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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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孩子们喜欢他。三十多年前，收音机在偏僻的农村还是个稀罕物，小老头就拥有一台。每到中午，收音机里播讲刘兰芳的评书，小老头一天不落的听。久了，村里的孩子们都准时聚在墙根外，跟着听。小老头叫孩子们进来。孩子们害羞，不肯进。之后，小老头每每将音量调到最高，以便一墙之隔的孩子们也能听清。“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刘兰芳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孩子们在墙根下尚沉浸其中、如痴如醉。墙里，小老头这才调小了声音。墙外，孩子们撒着欢儿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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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小老头在地主家打长工。虽是个长工，却因为踏实吃苦、为人豪爽仗义，十里八乡都识得他，卖他几分薄面。常有乡邻遇事邀他牵头做主。解放后，他作了村子里的会计，脑筋灵活，算账是一把好手。同村里的半大小子们，跑到几十里地开外的山里，砍了木柴、摘了松果，被生产队的人抓了个正着，要押送回生产队处分。耷拉着脑袋的半大小子们报了他的名字，就被意外放行了。只警告说：这是公家的财产，再胡来，就没这好运气了。年纪渐长后，小老头极疼爱唯一的小孙女儿。和老伴儿一起，走哪都牵着小孙女儿，即使孙女滴溜溜的小圆眼睛黄头发，仍是觉得自家孩子最可爱。他捉了一窝刚出生的粉嘟嘟的老鼠崽儿装在透明瓶子里，给孙女玩。两三岁的小孙女捧着小瓶子乐开了花。长大后的小孙女最怕老鼠。虽然每每想起这个诡异的情形便寒毛直竖，却仍是被这份爱意一直暖到心里。即使生活再难，想到有老两口的疼爱相伴左右，从此再也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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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头有一大爱好：逢了集市，买上几斤巴掌长的鲜活小鱼，两手一背，拎在身后，不紧不慢踱回了家。

烧旺了柴锅大灶，以热油将小鱼煎到两面金黄，淋了酱油醋烹香，加半锅水慢慢炖，直到灶间满是香气。最后定要加几把家乡特产的红薯细粉丝。叫来已成家的儿女们，热热闹闹围坐在大桌旁，喝鱼汤、吃粉丝，再每人分上一条小鱼。长大之后，我问爸爸：爷爷只爱吃小鱼吗？爸爸说：哪儿啊。那个时候穷，又是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吃，只能买得起小鱼。要是放到现在……说到这，爸爸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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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个爱吃鱼的小老头，已离开近30年。在他的老伴、我的奶奶去世两个月后。在他一直盼望的唯一的孙子、我的弟弟出生两个月前。没能熬到舍得吃大鱼的年代。没能见到小孙女的头发从又黄又软的绒毛长成了一头黑发。他病重的最后几日，喜怒无常。想是因为很多事已无能为力。因女儿给小孙女的一块点心不够大，他斥责了女儿一顿，一反以往宽容的性格。他是唯恐在他离开后，家人对小孙女不够好。嗨，那个爱吃鱼的小老头儿。我长大了。如果你还在，我真想天天做鱼给你吃。

双椒鱼头

【1】

花鲢鱼头一个，去鳞、去腮、去黑膜，清洗干净。从鱼头底部中间位置切开至背部，背部不断开。将生抽、料酒、蚝油各一勺调匀，均匀抹于鱼头上，腌制15分钟。

【2】

青、红剁椒各4大勺（约为各100克，不能吃辣的可减量），分别加入葱末、姜末、蒜末，生抽、料酒、蚝油、醋各一勺，一小勺糖，搅拌均匀。剁椒本身已经很咸了，不用再加盐。

【3】

盘子底部铺满姜片。

【4】

摆好鱼头后，将调好的青红剁椒均匀铺满鱼头。

【5】

蒸锅加水，大火烧开后，放入鱼头，蒸10分钟左右。（我买的鱼大概四斤，估计切下的鱼头不到两斤。如果鱼头偏大的话，可再多蒸两分钟。）

在蒸好的鱼头上摆好葱末。烧热油，淋之提香即可。

一道菜谱，写得自己眼泪汪汪。很多人爱你，即使过了几十年，也依然会记得。

记得大学时，走夜路害怕，我心里默念：不怕不怕，爷爷奶奶陪着我呢。

小老头，谢谢你和奶奶五年的陪伴。这五年，足以让我铭记五十年，或，一辈子。愿你们在那个世界，一直都好。

-------THE END-------

小棠菜：

家有两个萌娃的厨娘一枚。。

开心了写写字，不开心了做做饭。没有大追求大视野，过的不过是小生活小日子。惟愿做一枚合格的厨娘——下厨和当娘，则此生足矣。微信公众号【小棠菜】，分享暖心暖胃的美食，聊聊生活中的小确幸，讲讲我们爱的娃和那些人。

最爱你好好吃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