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之前至少是上世纪20年代,当时国内规模化的水产养殖还没有发展起来,绝大多数的食用鱼都是捕捞的野生鱼。然而即便如此,野生鱼的天然存量也远超过人们的捕捞能力。
由于历史的原因,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内忧外患的特殊时期,人口总量也只有4亿人左右,对水产品的需求量并不大。当时,捕捞能力更强的机动渔船还没有出现,捕捞方式也相对原始。
再者,当时还没有出现电鱼、炸鱼的现象,“绝户网”也没有现在普遍。从捕捞效率上来讲,传统的捕捞方式对渔业资源的影响并不大,再加上渔业资源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恢复能力,因此当时的野生鱼类几乎可以用“取之不尽”来形容。
▲1950~2002年,中国和世界的水产品产量(单位:百万吨)。
以长江流域为例,目前有记载的渔业捕捞数据可以追溯到上世纪50年代。资料显示,在1954年,长江流域捕捞的野生鱼产量达到了42.7万吨。在之后的20多年时间里,过度捕捞、酷渔滥捕很快就导致长江的渔业资源走向了衰退,80年代的产量下降到了20万吨左右。
到了90年代,长江的渔业产量进一步下降到10万吨左右;在2010年前后,长江的捕捞产量已经不足10万吨,几乎到了“无鱼可捕”的地步,整个长江生态系统也处在崩溃的边缘。在决定长江命运的关键时刻,我国于2020年初正式在长江流域实施长达10年的禁渔计划。
▲长江刀鱼在上世纪70年代还很常见,1973年更是达到了3,750万吨的产量。如今,野生的长江刀鱼早已是“一鱼难求”,动辄就被炒到上千元的高价。
▲长江刀鱼的历时捕捞产量变化趋势图。
从长江的案例不难看出,上世纪50年代是长江有数据记录以来的渔业巅峰时期。时间进一步退回到20年代,当时的渔业资源也必然极为丰富,而人们的捕捞方式却相对传统,因此不大有可能会产生过度捕捞的现象。
▲近年来,过度捕捞导致中国近海的鱼类越来越小,近海渔业资源的衰退已经成为困扰捕捞业发展的大问题。
除了人为捕捞,对渔业资源产生影响的另外一个主要因素就是水质污染,与之直接相关的就是工业化发展水平。
在1913年,世界格局发生了剧烈变化(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德国当年的产钢量高达1,800万吨,美国更夸张,达到了3,180万吨,英国也有780万吨。中国的数据没有统计,不过一定不会太高——因为在1950年,中国的产钢量也才只有61万吨。
▲1950~1960年的中国产钢量。
由此不难断定,当时的中国工业基础还相当薄弱,产生的工业废水对河流的污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另外,生活废水排放导致的富营养化污染可能在人口分布集中的水域有所出现,但也不会像现在那么严重。农业污染就更不用说了,当时农家肥还是最主要的农业用肥来源。
因此总体来看,当时水质污染对渔业资源产生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各种水生生物也不存在如今的灭绝之虞。
再退一步说,即便存在工业污染和非法捕捞的现象,鱼类凭借自身的繁殖能力也足以及时补充缺失的群体。
以长江流域的四大家鱼为例。在没有修建水电大坝之前,长江流域存在很多天然的家鱼产卵场。国内专家对家鱼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30年代,当时的养殖户主要是从长江流域捕捞野生的鱼苗,之后在将其转移到池塘中进行人工养殖。
每逢春夏之交,降雨量激增,河流暴涨,水流速度明显加快。此时,长江中的野生家鱼就会逆流而上,在溯河洄游的过程中,水流通过侧线将刺激传递给下丘脑和垂体,之后促性腺激素开始分泌。
雌雄亲鱼开始变得异常兴奋,相互追逐、交尾,最终完成受精过程。其中,鲢鱼和鳙鱼产下的是漂流性卵,受精卵会在水面上层随波逐流,20多个小时后就能孵化出鱼苗。
▲家鱼的受精卵孵化
值得一提的是,家鱼的产卵量也相当可观,一条3~5公斤重的白鲢,产卵量在25万~166万粒之间。鳙鱼的产卵量相对较少,一条5公斤重的雌鱼产卵量约为20~25万粒。不过,对于水生生物来说这种繁殖能力已经相当强悍了。
总之,100年前的渔业资源远远超出了当时人们的捕捞能力,再考虑到当时的水质环境和鱼类本身的繁殖能力,就更加不用担心鱼类会被过度捕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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