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让人心酸的新闻。
山东临沂18岁女孩徐玉玉，家境贫寒，一路艰苦求学，今年刚被南京邮电大学录取。就在苦尽甘来之际，厄运来的悄无声息。
8月19日，徐玉玉接到电话说要给她发放助学金。因为之前几天她确实向当地教育部门申请过助学金，所以很快信以为真，不料自此一步步走进骗子的罗网，一步步走入绝境。被骗光了9900元的学费，和父亲一起去报警回家的路上，突然昏厥，抢救无效，不幸离世。
徐玉玉离世前的控诉，“咱家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有人来骗我！”让人闻之落泪。如果不是一个准大学生付出生命代价，这大概只是一则不那么引人注目的社会新闻。电话诈骗，学费被骗，这样的事太多了，多到大家都习以为常，都知道问题在哪，却又无计可施。
现在无论是媒体评论还是网友发言，指向大同小异——骗子这么精准地掌握徐玉玉的信息，到底是谁泄露的？还有那个据称已经成为骗子专用的170/171号段，为什么长期得不到监管？
问题很简单，找答案很难。要想破获类似电话诈骗案，各地警方给出的说法差不多——很难。“取证难、抓捕难、定性难、追赃难、打击难”。换一个角度，用一位专家的话说，破案成本很高。跨区域查清案情，找到罪魁祸首的成本，可能远高于9900元。通常而言，警方缺乏动力。这种算账方式，被一些网友批判，执法办案、保护纳税人利益，怎么能看成本下菜呢？
就好像警匪片里面，警察为了抓一个悍匪，可能会把一整天街道掀得人仰马翻，那些被撞坏的车辆，那些杯盘四溅的餐馆，都是执法成本，可正义的警察才不在乎。那些被损坏的最后由谁买单，电影里也都不会交代。因为满足正义期待的时候，算账是很煞风景的。可惜，现实不是拍电影，警察办案恐怕不得不考虑成本。看过一个报道，包头的一个刑侦中队连续破获5个电信诈骗团伙系列案件，工作成绩突出，但花费了近40万元，中队因此压力巨大。
承认要考虑成本，倒不是为警察可能的不作为开脱，而是分析电话诈骗猖獗难灭的可能原因。放在成本的框架下分析，骗子犯罪的成本低，收效大；警察执法成本高，每次只能打击个别罪犯，纯经济角度看“不合算”。真正有效的打击，需要综合成本更低的途径，比如通信运营商那边，只顾卖号段挣钱，而尽不到监管责任，那就是转嫁成本，为祸社会。
另外我还有个不成熟的揣测，一个类型的犯罪，会不会持续猖獗，和受害者的话语权有关。徐玉玉很悲愤的感慨，“咱家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有人来骗我！”其实现实中电话诈骗的受害者，很多都是底层的弱势，是通常所说的穷人。因为他们和信息社会脱节，更容易上当，还因为他们被骗的金额不会太巨大，引不起各方面的“重视”，后果只能自己吞饮，他们缺乏足够的压力迫使相关部门去改变。
如今徐玉玉的不幸，引起极大关注。专案组可能会不惜成本破案，但我悲观地觉得，个案的不惜成本本质和电影差不多，更多是观赏意义、教育意义，在可见的将来，不会步入一个“天下无贼”的时代，徐玉玉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被骗的穷孩子。
因为权力和资本，如果不能规范，比如运营商依旧我行我素，那就会给骗子提供存活的土壤。而骗子如嗜血的动物，总能精准地选择受害者，既能活得滋润，又不会挑衅到引发猎人大围剿。认识到这现实的残酷，总好过活在美好的幻想中。
哪怕被骗，千万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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