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小荷淡淡香
——评王瑛散文集《门前风景雨来佳》
文 | 沈婉梅
我与王瑛（网名“十里荷花”）早已网上相识，但只见过几次。因为时间紧，每次都没有过多的交流。然而，她的清雅、内敛、朴实、低调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意外得到了她赠送的新书《门前风景雨来佳》。在荷香四溢的日子，拜读她的文字犹如在倾听她弹一曲曲小荷，清香盈袖，余味袅袅。
她的第二本散文集《门前风景雨来佳》分“行板如歌、一瓣心香、紫薇花开、读书札记、清水乡音”五卷。读完她的这本集子，掩卷思索，我觉得她的散文有以下几点特色。
（一）饱含人生的哲理。“行板如歌”这一卷主要是写作者在旅途中的所见所闻。她在旅途行走，不单单是欣赏风景，而是在用一双敏锐的眼睛发掘自然的美，用一颗慧心去感悟一草一木。正如她在《武夷山水一壶茶》中所言：“山固然美，水固然秀，但各处的风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美妙如何，在于山水自然，在于观者心境，在于感悟境界。”她的游记新颖别致，不仅写景状物栩栩如生，让人犹如身临其境，更是能从景中悟出一些人生的哲理。如在写“武夷山”的溪水九曲十八弯后，她接着发出感叹：“水流看似平缓，却处处暗藏漩涡。如生活。”在《弥陀村敬养院》一文中，她说：“在物欲横流的社会，有太多的东西，污染我们的眼睛和心灵。当我们的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当我们遇到疾病伤痛的时候，我们会失落，会抱怨，会失去心智，会没有幸福感。这是社会的病。"在《风雨山的叹息》中，她说：“人类是自然的杀手，因为十足的贪欲，作为镇里四大产业之一的石材开采，不得不叫停-----风雨山还能回到从前的美好吗？也许是几百年，或许是一千年，或许回不到从前。”她的诘问如一记警钟，警醒那些只顾牟利的人。在她的这本集子中，像这这样蕴含着哲理的语言还有很多。像《长影碎语》中的：“生命中会错过很多东西，不仅仅是车次，还有时间、地点、人物，还有一切可知和不可知的事情……”是啊！人生短暂，机不可失。生命中很多宝贵的东西，如果我们不抓住、不珍惜，就会永远失去。《秋天，我们行板如歌》中的：“其实大多数时候，钓翁之意不在鱼，在乎山水之景，在乎垂钓时，忘掉尘世烦扰的心境。”一语道破在生活中人们对于得失所应持有的态度。
（二）追求诗意的境界。在这本书的后记中，王瑛说：“一直以来，我对散文随笔、民风民俗和近体诗词等文体偏爱，甚至想找到一个契合点，写作时把后两者糅合在散文和随笔中，这样不仅可以增加文章的雅致和意蕴，还能提升文字的思想和深度。”我觉得，她的尝试和实践是非常成功的，这也是她的散文的一大亮点。王瑛的散文处处贮藏着一股诗情。在她的散文中随处可见古典诗词。有的是恰到好处的引用。比如，《拜谒孟宗墓》中的“相与明月清风际，只有高山流水间。”“泪滴朔风寒，萧萧竹数竿。须臾冬笋出，天意报平安。”《风雨山的叹息》中：“疏林助明月，响谷迖秋声。鹤迹开三径，鸟鸣欢四邻---”还有多处引用，信手拈来，既能为文章增添一份诗意，又能增加文章的感染力。除了引用，在古典诗词方面有一定造诣的她，在多篇散文中还穿插了她自己的诗作。像《香莲碧水动风凉》中的：“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这首新颖别致的回文诗，把汈汊湖的夏日特色“莲香、水碧、风凉”串在一起，使得汈汊湖的夏日美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在《武夷山水一壶茶》中，当她登上武夷山天游峰时，情不自禁口占一绝《武夷山天游峰》：“神工鬼斧凿天峰，漫卷岩峦踞半空。云海琼宫凝九曲，蓬莱玉景艳苍穹。”寥寥数字把武夷山天游峰的险峻陡峭、壁立万仞囊括殆尽，让人产生一睹为快的冲动。在《秋天，我们行板如歌》中，在瞻仰新四军五师纪念馆时，她睹物思人，心潮澎湃。当即吟诵：“苍松翠柏舞东风，鄂豫边区广宇鸿。片片丹心昭日月，丝丝碧血染林丛。龙盘白果千秋载，虎踞中原万古丰。瞻后英灵怀敬仰，拟将樽酒祭群雄。”这首诗既歌颂了革命先烈的丰功伟绩，又表达了对先烈的无限敬仰和缅怀之情。这些诗作想象丰富、画面感强、情景交融。她的散文也因此诗情浓郁，诗意流淌，具有节奏感和美感。
（三）具有丰富的人情美。王瑛是一个善良、温和、多情的女子，她用饱含深情的文字赞美人间最美好的情感。在她的笔下，平凡人生的点点滴滴都包涵着温度、温情和温暖。《在路上》真实地记录了她与文友一弘从论坛相遇相知到最后见面成为朋友的过程。“一弘为人谦和，见多识广，在不经意的话语中总渗透许多儒教和道教的某些思想”这是她对文友的评价。当一弘给她发来信息：“王姐，我在往北京的路上，时间匆忙，未能详聊，遗憾、盼会。”她回复：“都在路上，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看到这些文字，我对她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她是一个多么坦荡、仁爱、率真的女子！对只有一面之交，远在千里的文友她都如此真诚，更何况对她身边的人呢!在《母亲》一文中，她这样赞美母亲：“母亲勤劳善良、心胸坦荡、通情达理。母亲是个开朗的人……母亲的好还有许多，她那些朴素的美德，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母亲是我学习的榜样，也是我人生的路标……但愿母亲好人长寿，让我们多尽一分孝心。”如果你不读完全文，一定和我一样，以为她写的是她的生母，其实，她这里写的是她的婆婆。人们说婆媳是天敌，可是读她的文字，感受到的却是温馨动人的母女情。《在611病房手记》中，她以深情、细腻的文字描写每一位病友。“39岁的汪爹爹，在床上呻吟了一夜，整个病房的人难以入睡，但大家都很体谅，都为他担心。”这段文字道出整个病房病友的善良和宽容。对于25床的患上肝癌的小郑，她的文字变得沉重，说：“我为她心痛，那些昂贵的药物，注射在她身体里，无济于事。癌细胞继续扩大地盘，她的脚开始有些浮肿，身体在极度地消瘦。一棵本应旺盛的生命之树，眼看就要枯萎了。”她用沉重的文字对即将被疾病夺去生命的小郑表现出了深切的同情和痛惜。对37岁患恶性肿瘤的虹，她虔诚地祈祷：“我相信有一天，她会战胜疾病。她那绽放的生命，像雨后的彩虹，无以伦比的美丽。”在611病房，无论是王瑛自己还是其他人，他们互相鼓励、互相安慰、互相照顾，亲如一家。他们之间彼此的关爱成为一缕缕温暖的阳光照耀在611病房的每一个角落，让他们增添一股战胜病魔的力量。还有像《晚风轻轻吹》中，叙述了她和一群人在街上为一位陌生女人捐款的经过。那一幕幕放映着人间大爱。尤其是《暖冬》中她引用的那首歌词，“雪有多大，情有多浓，千里冰封心不冻，透出一道彩虹。我们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天空，应该拥有一样的笑容-----”这样温暖的文字足以融化坚冰，让读者内心柔软。
（四）语言简练、朴实、淡雅。李白说：“文有千笔力，章成百意心。出得一片简，轨马达盛情。”王瑛的文字如山间的一根根竹子，朴实无华；如夏日里的一朵朵白莲，淡雅清香。这本集子的第三卷《紫薇花开》主要是写亲情和友情的作品。写亲情的文字，一般人恣意放任情感的宣泄。然而，王瑛却是有意识去控制的。她努力在保持个有情感的真挚性中通过艺术的表达，使个人情感上升到更具普遍人性的层面上，使这种情感更具有人性的价值。《母亲生病的日子》《母亲》《遇上你是我的缘》等，通篇没有华丽的辞藻，煽情的语句，极力的渲染，每一篇情景那样单纯，语言那样平实，情调那样素朴，但是却能深深打动人。
有人评论她的文字说，删繁就简，去冗沉静。对此，我深有同感。她的作品，写世俗生活的所见所闻、家长里短，却不烦碎闲杂，总能让平平淡淡的生活闪烁出光采。她所表达的意思，并不刻意求深，细细读来却有说不完的底缊。她用平常心写作，却在字里行间流淌着并不平常的诗意情怀。能实现这样的艺术表现力，要靠作家的生活积累，靠作家对世态的顿悟，靠作家对散文本性的把握。这正是散文本性中的一种特质，一种品质。要把握并保持这种散文的品质，其实非常考验作家的思想艺术功力。只有那些深得生活之魂的作家，才真正有能力在朴实的文字平面上呈现淡雅的意境风格。
当然，王瑛的文字的妙处远不止这几点。“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当你把她的《门前风景雨来佳》置于枕上，随便翻翻，你就会感受到一股股诗情扑面而来，一道道亮丽的风景从眼前闪过，那可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啊！
作 者 简 介
沈婉梅，中学英语教师。有百余篇作品发表于《孝感日报》《济宁日报》《鄂东晚报》《孝感晚报》《旅游文化》《槐荫文学》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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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7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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