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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字”与“新造字”

造字:篆刻术语,是指在篆刻中将文字进行再创作。

新造字:“当代仓颉”们新造的字。这类字突破了人们对汉字的已有认知,类似于巴蜀“刻符”:看着像字,就是看不懂。

巴蜀刻符

在当今的篆刻界,正进行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新造字”运动,俨然到了“无造字,不篆刻”的地步。究其根源,当是曹锦炎先生的《古玺通论》,而导火索则是徐正濂先生的《谈造字》和《再谈造字》。这必定是两位没有想到的结果。

     曹锦炎先生是个古文字专家,《古玺通论》也只是在古玺文字考证中使用了几种前人没有用过的考证方法,如挪移、装饰、增减、互作等等,但一不小心被有些人无限度的利用了。徐正濂先生的篆刻,是以小篆为文字体系的。他的“造字”主要是针对以小篆为基础的文字进行繁省、变形,以达到他所希望的审美标准。那么,这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呢?其中的原因,其实大家都知道:众多的新生汉字是没有篆体的。篆刻创作过程中,遇到没有篆体的汉字,要么用假借的方式,要么造字。遇到姓名印,还要考虑到“不擅改他人名讳”,所以连假借字都不能使用。从这个角度来说,“造字”是一种必然的结果。由于小篆存世的文字比较多,且有《说文》这样的范本,“造字”的空间比较小,所以对以小篆为文字体系的篆刻家影响不大;而金文、古玺文字、甲骨文这类文字我们认识的少,且没有范本,“造字”的空间就比较大,所以对以金文、古玺文字、甲骨文为文字体系的篆刻家影响就极大。于是乎,就有了这么一些人,打着“文字需要”的旗子,用着“挪移”、“作”等手段,搞起了轰轰烈烈的“新造字”运动。

徐正濂先生的篆刻,虽然在文字的造型上极度夸张,但在文字的选择上还是慎重的。例如印文中的“贵”,明显来源于汉印或砖文,认读上没有一点疑问。 

那么,徐正濂的“造字”究竟应该怎样理解呢?在这儿,我们先要分清“创造”和“创新”两者的不同含义。百度百科:创造,是指将两个或两个以上概念事物按一定方式联系起来,主观地制造客观上能被人普遍接受的事物,以达到某种目的的行为。简而言之,创造就是把以前没有的事物给产生出或者造出来,这明显的是一种典型的人类自主行为。创新,是指以现有的思维模式提出有别于常规或常人思路的见解为导向,利用现有的知识物质,在特定的环境中,本着理想化需要或为满足社会需求,而改进或创造新的事物、方法、元素、路径、环境,并能获得一定有益效果的行为。简单来说,创造和创新最根本的区别在“有,还是没有”:没有的,要创造;已有的,要创新。所以我是这样理解徐正濂先生这个“造字”的:对已有的文字进行创新;对没有的文字进行创造

徐正濂先生的有些篆刻,在文字的处理上突破了规范的小篆写法,但仍在“能认读”的范畴,就我个人观点是不提倡的。例如印文中的“写”,如果下面一横能不连左右两竖的话,就更容易认读了。

徐正濂先生提出“造字”的理由有四点:一是文字发展史就是造字的历程。二是标准篆字不敷应用,篆刻创作有造的必需。三是我们现在的正字标准本身不严谨,前人造的就算对,今人造的就算错,那是古州官可以放火,今百姓不能点灯。四是秦汉印和流派印包括历史上的篆刻大家,都有不规范的用字,都有明显造的时候。其实,篆刻史本身就是一部“造字史”,是文字发展中的一种具体表现。而徐正濂先生所提观点中的“二”、“三”“四”,也只是篆刻这部“造字史”中的具体表象罢了。纵观由先秦古玺到秦印、汉印、宋印、元印、明清流派印,乃至近现代名家印,各种篆刻风格的形成,无一不是篆刻“造字史”的具体表象。但同时我们又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艺术皆是“来源于生活又服务于生活”的,篆刻也属于这一范畴。事实上,在宋及宋之前,篆刻是以“服务于生活”这种“生活需要”为侧重点的,“审美需要”尚属于无意识;自元开始,先人们才有意识地将篆刻的“生活需要”和“审美需要”进行了有机的结合,这也是周应愿《印学》这样的篆刻理论出现的原因。而当今的篆刻,仍处于这一状态,是“实用”、“审美”两者兼而有之的。所以我认为:不管“创新”还是“创造”,“造字”必须符合两点:文字必须做到“有理有据”;印文内容必须做到“能认读,无歧义”。纵观徐正濂先生的篆刻,我们不难发现:徐正濂先生虽“造字”无数,但都能做到“无歧义”的“能认读”。

徐正濂先生“造字”的篆刻,我们能读;但有些人虽然也自称“造字”,但其篆刻的文字内容实在难以认读。例如上面的这方篆刻,不知道有多少人能认读出它的文字内容?所以,像这样刻着文字符号却又不能认读的篆刻,应视为“刻符”。

但偏偏有这样一些人,以徐正濂的观点“印章当以神采、气象为主,而以文字为之役”为由,认为:“艺术最主要功能是审美。邱振中的‘非汉字系列’、徐冰的‘天书’,这并不影响我们对他们的作品的阅读。就像先秦时期的一些印章,文字虽不可识读,但我们还是可以感受到它包含的篆刻美……”。其实,徐正濂先生这种以“审美”为主体的篆刻,不仅需要“文字为之役”,同样需要“载体(精美的石材、玉、象牙等)为之役”、“布局为之役”、“刀法为之役”。但我在徐正濂先生的观点中,丝毫也没有看出徐正濂先生有否定“能认读,无歧义”的意思。而对于“邱振中的‘非汉字系列’、徐冰的‘天书’,这并不影响我们对他们的作品的阅读”这样的观点,更是可笑,我不知道全国有多少人不看这样的“艺术”,但我是肯定不看的,也就更谈不上“阅读”了。其实像邱振中、徐冰这样哗众取宠的“炒作”,一阵风就过去了。如若对此类“艺术”真有兴趣的话,不妨注意一下“鬼神符”,这种盛行于道教的“艺术”毕竟已经流传了上千年。至于像“就像先秦时期的一些印章,文字虽不可识读,但我们还是可以感受到它包含的篆刻美”这样的观点,我必须说两点:第一,你不认识,不等于古人不认识,古人基于“生活需要”而制造的这类先秦古玺,一定是表示具体内容的实用品。你用审美的角度来看先秦古玺,只代表了你个人观点,不能反映古人的真实想法。第二,你不认识,不等于别人也都不认识。事实上,近些年来,对于先秦古玺印文释读取得了不小的突破,越来越多的印文内容已被准确释读出来了。基于以上理由,所以我将那些由于过度“造字”而导致印文内容无法释读的篆刻,视为与邱振中的“非汉字系列”、徐冰的“天书”、道教的“鬼神符”是同类产品,是篆刻中的“刻符”。

从印文中的“翻”和“寥”来看,徐正濂先生有很深的文字基础。

“新造字”的手段层出不穷,其目的很明确:抛弃一切已知的,抛弃一切已有的。具体表现在:有本体的,不用!什么A货、B货、C货?不用!新造一个;有已知的,不用!新造一个;别人用过的,不用!新造一个。总之,是你没见过的就对了;是你看不懂的就对了。   

不知道上面那方“刻符”的文字内容有多少人释读出来了?这是郭强的“大研堂”。说实在的,能把自己的堂号刻到这个样子的,在整个篆刻界估计找不出第二个人来。郭强是“新造字”运动的积极创导者、参与者,他喜欢“刻符”,也善于“刻符”。郭强曾说:“风骚者个性也,传世者亦个性也,无个性之印风则无印史霄羽之迹。风啸啸以独擅,声涛涛以众攘,派者当有独擅与众擅之成”。又说:“多年吾于印之道,留意印坛之变化,思已之行迹,起伏上下而有所悟,仍不敢懈怠一刻,恐与人同,恐与人似,恐与人非,恐与人不为,离群而不离时,求新而不求奇,求意而不求趣,斯是吾之啸声也”。事实上,从他早期的篆刻来看,他的确做到了。

或许是有人纵容、或许是有某些光环的缘故,近些年来,郭强依然站在“新造字”运动的前沿,他的“刻符”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这不,他又从楚简牍、帛书中得到了灵感。他说:“古鉨在高古之风尚中,以诡异秘密为胜,常常神出鬼没,收发无常,不可端倪。吾恐不能悟妙,故在诡里寻正,异中求变,合高古之理想,而取雅正之平常”。他又做到了。

不知道上面的“刻符”,有多少人能认读印文内容,我是认读不了的。郭强曾说:“简言之,‘诗’解决意境问题,‘书’解决线条表现问题,‘画’解决印面构成问题,舍此三者,则‘印’难成大气象”。看来这种包含“诗书画”的大作,只能留给那些“有识之士”们欣赏了。

不离不舍是什么意思?我只记得小学体育老师只教了不离不弃。

西泠先贤若地下有知,不知对这些与自己“不离不舍”的“大作”作何感想? 

    “新造字”运动发展到今天,与曹锦炎、徐正濂两位先生是有一定关系的。治理“新造字”刻不容缓,两位先生也该为此做点什么了。

    总之,“造字”不是“新造字”。篆刻用字必须遵循以下原则:有本体的,不用A货;有已知文字的,用已知文字;没有已知文字但可以假借的,用假借;没有已知文字也没有假借的、以及必须“造字”的(专指姓名),用“造字”。“造字”必须遵循两条原则:文字必须做到“有理有据”;印文内容必须做到“能认读,无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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