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远征大军进入手秦境内之后,后秦国阳城、荥阳两座城望风而降,东晋部队又向前进发到成皋。后秦征南将军陈留公姚洸镇守洛阳,他见情况不妙,就派使者向长安请求救援。后秦皇帝姚泓派越骑校尉阎生率领三千骑兵前来救助,派武卫将军姚益男率领一万步兵去协助镇守洛阳,又派并州牧姚懿向南去屯扎在陕津,和他们遥为呼应。宁朔将军赵玄对姚洸进言道:“现在晋寇越来越深入到咱们国内,人心震骇。他们和咱们众寡不敌,如果咱们主动迎战但没有取胜的话,那么咱们的基业便会一去不复返了。所以,咱们应该汇集几处镇守的部队,一起坚守金墉城,等待救援大军的到来。只要金墉城没有被攻克,晋军一定不敢越过咱们向西进发,这样一来,咱们便可以不去迎战,坐在这里等待他们出现漏洞。(今晋寇益深,人情骇动;众寡不敌,若出战不捷,则大事去矣。宜摄诸戍之兵,固守金墉,以待西师之救。金墉不下,晋必不敢越我而西,是我不战而坐收其弊也。)”
姚洸的司马姚禹暗地里和东晋的檀道济有勾结,主簿阎恢、杨虔也都是姚禹的党羽,他们都非常嫉妒和厌恶赵玄,所以他们对姚洸进言道:“殿下因为有英明勇武的谋略和能力,所以才受独当一面的重任。现在如果只是闭门坚守,这是向敌人显示出自己的懦弱,怎么能不受到朝廷的责备呢?(殿下以英武之略,受任方面;今婴城示弱,得无为朝廷所责乎!)”姚洸也觉得是这样,于是派赵玄带领部众一千多人,向南驻守柏谷坞,派广武将军石无讳向东戍卫巩城。赵玄流着泪对姚洸说:“我受三朝重恩,所一直有以死相报之心。但是您不采纳忠臣的良言,被奸臣耽误,以后一定会后悔的。(玄受三帝重恩,所守正有死耳。但明公不用忠臣之言,为奸人所误,后必悔之。)”
不久,成皋、虎牢两地都投降了东晋,檀道济等人带领大部队长驱直入。石无讳抵达石关后,逃了回来。东晋龙骧司马荥阳人毛德祖在柏谷和赵玄展开激战,赵玄的军队大败,他自己也身受十几处伤跌倒在地。赵玄的司马蹇鉴冒着被杀的危险前来救援,他抱住赵玄痛哭。赵玄对蹇鉴说:“我伤得太重了,你快点逃走!(吾创已重,君宜速去!)”蹇鉴说:“将军您如果有危险,我蹇鉴又能够到哪里去?(将军不济,鉴去安之!)”最后蹇鉴和赵玄一起战死。这时,姚禹也逃出城来投奔檀道济。甲子(二十日),檀道济进军逼近洛阳,丙寅(二十二日),姚洸出城投降。
檀道济此战俘获后秦四千多人。有人提议把这些人全部活埋,筑起一座土丘。檀道济说:“讨伐罪人,安抚平民,正是今天咱们做的事情!(伐罪吊民,正在今日!)”于是,把他们全部释放并遣送回家。从此,当地不管是夷族还是汉族都非常高兴,前来归附的人非常多。后秦国派来的阎生、姚益男两支援军还没有赶到,他们听说洛阳已经沦陷,就没有敢继续前进。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姚洸爱听谀言,自认为自己英明勇武,结果葬送了自己和后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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