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三年春三月乙未(初二),汉宣帝下诏道:“朕还是平民的时候,御史大夫丙吉、中郎将史曾史玄、长乐卫尉许舜、侍中光禄大夫许延寿都对朕有过恩德。还有已故掖庭令张贺对朕辅导教育,使朕研习儒术,恩惠卓著,功劳最大。《诗经》上说:‘没有不应报答的恩情。’今特封张贺的养子、侍中、中郎将张彭祖为阳都侯,追赐张贺谥号为阳都哀侯,丙吉为博阳侯,史曾为将陵侯,史玄为平台侯,许舜为博望侯,许延寿为乐成侯。(朕微眇时,御史大夫丙吉、中郎将史曾、史玄、长乐卫尉许舜、侍中、光禄大夫许延寿皆与朕有旧恩,及故掖庭令张贺,辅导朕躬,修文学经术,恩惠卓异,厥功茂焉。《诗》不云乎:‘无德不报’,封贺所子弟子侍中、中郎将彭祖为阳都侯,追赐贺谥曰阳都哀侯,吉为博阳侯,曾为将陵侯,玄为平台侯,舜为博望侯,延寿为乐成侯。)”
张贺有一孤孙名叫张霸,当时年仅七岁,也被任命为散骑、中郎将,赐爵为关内侯。凡是汉宣帝从前的老相识,即便是当初在郡邸狱中按刑律服劳役的妇女,只要对他有过抚育之恩的人,都被赐给官禄、土地、房屋、财物,分别按照恩德的深浅给予报答。
丙吉在受封时身患重病,汉宣帝非常担心他一病不起,于是准备派人将博阳侯印信送到他的身边,让他能在生前受封。太子太傅夏侯胜说:“丙吉这次不会死!我听说凡是积有阴德的人必然能在生前受到回报,并能延及子孙。如今丙吉尚未得到陛下的报答,虽然病重也不会死的。(此未死也!臣闻有阴德者必飨其乐,以及子孙。今吉未获报而疾甚,非其死疾也。)”后来丙吉的病果然痊愈。
张安世认为自己父子都被封侯,权位太盛,便向汉宣帝请求辞去俸禄。汉宣帝命大司农所属都内衙门单独为张安世收藏这笔数百万的无名钱。张安世谨慎周密,每次与皇帝商议大事,事情决定后他总是称病退出。等听到皇帝颁布诏令后,再假装大吃一惊,派人到丞相府去询问。所以既使是朝廷大臣也无人知道他曾参与了这些事的决策。
有一次,张安世向朝廷举荐一个人,这个人得到任命后来向他道谢。张安世见到后非常生气,他说:“为国家举荐贤能,难道可以私下酬谢吗!(举贤达能,岂有私谢邪!)”从此和这个人绝交。有一位郎官功劳很大却没有调升,于是去求张安世为他说话。张安世对他说道:“你的功劳很大,皇上是知道的,作为臣子的,怎么能自伐其功呢!(君之功高,明主所知,人臣执事,何长短而自言乎!)”于是坚决不肯答应他。不久,这位郎官升官了。张安世见自己父子地位尊显,内心深感不安,便为儿子张延寿请求出任地方官。汉宣帝任命张延寿为北地太守。一年多后,汉宣帝怜恤张安世年老,又将张延寿调回朝廷,担任左曹、太仆。
朝中高官的一项重要职责是为国举贤,所以“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的祁奚在历史上深受士大夫的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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