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帝侧，霸业可举（资治通鉴卷一五二之三）

　　当时，北魏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及并、肆、汾、广、恒、云六州讨虏大都督尔朱荣正兵强马壮，朝廷对他也十分忌惮。高欢、段荣、尉景、蔡俊等人原先都在杜洛周手下，本想图谋取代杜洛周，失败之后，先投奔葛荣，接着又转而投奔尔朱荣。先前便在尔朱荣身边做事的刘贵多次向尔朱荣推荐高欢，尔朱荣觉得高欢身形瘦弱，相貌憔悴，并没有觉出他有什么出奇之处。有一次，高欢随尔朱荣来到马棚，马棚中有一匹强悍凶猛的马，尔朱荣命令高欢给这匹马修剪。高欢没给马套上马笼头，也没捆住马脚便开始修剪起来，但这匹马竟然没踢没咬。高欢修剪完后站起身来对尔朱荣说：“制服坏人也跟这是同一道理。（御恶人亦犹是矣。）”尔朱荣很惊奇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对高欢另眼相看，请他坐在床下，屏退左右，向他征询当前的国家大事。高欢说：“我听说您有十二群马，按颜色分成不同的马群，这样畜养到底是要做什么用呢？（闻公有马十二谷，色别为群，畜此竟何用也？）”尔朱荣说：“请只管说出你的看法！（但言尔意！）”高欢说：“现在皇上软弱，太后淫乱，奸佞小人专权，朝廷的政策不能贯彻执行。凭您的雄才大略，若乘此时起兵，讨伐郑俨、徐纥的罪行，肃清皇上身边的奸佞小人。那么您的霸业挥鞭之际便可成就，这就是我高欢的主意。（今天子暗弱，太后淫乱，嬖孽擅命，朝政不行。以明公雄武，乘时奋发，讨郑俨、徐纥之罪以清帝侧，霸业可举鞭而成，此贺六浑之意也。）”尔朱荣听了非常高兴，二人从中午谈至半夜才出来。从此以后，高欢便经常参与尔朱荣的军事谋划。
　　没有天生的忠臣，也没有天生的叛臣。忠臣和叛臣都是形势造就的。如果没有暗弱的天子、淫乱的太后、擅命的嬖孽，又怎会有心生反心的尔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