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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一心,不敢有二(资治通鉴卷一八一之二)

    当初,元德太子杨昭去世,河南尹齐王杨暕按次序应当立为嗣子。元德太子属下的两万余官吏兵卒,全都隶属于杨暕。隋炀帝为他精心地挑选僚属,任命光禄少卿柳謇之(柳庆的侄子)为齐王的长史,并且告诫柳謇之道:“齐王如果德行、业绩修行完美,那么富贵自然而然就会来到你的身边,齐王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罪过也会牵连到你。(齐王德业修备,富贵自钟卿门;若有不善,罪亦相及。)”杨暕得到炀帝的宠信日益隆重,文武百官都赶着去拜谒他,以至于人都挤满道路。杨暕因而骄傲放纵,亲近小人,所做所为多是不法之事。他派身边的乔令则、库狄仲、陈智伟去寻找歌舞女色。乔令则等人因此就更加放纵,打听到人家有美女,立即就假借杨暕的命令招来,装上车子送入杨府里,奸淫之后再放走。库狄仲、陈智伟到了陇西,对各部落胡人进行拷打烧烙,责令他们交出名马,得到几匹好马便进献给杨暕,杨暕命令把马还给主人,库狄仲等人诈称是齐王所赐,将马牵回自己家里,边杨暕也不知道。
    乐平公主曾经向隋炀帝报告说柳家的女儿长得很美,炀帝没有什么反映。后来,公主又把柳氏女介绍给了杨暕,杨暕很快就把这姑娘收了。之后,炀帝又问乐平公主:“你说的柳氏女现在在哪里呢?(柳氏女安在?)”公主说:“在齐王府里。(在齐王所。)”炀帝听后不高兴。
    后来,杨暕跟随炀帝到汾阳宫参加大规模的狩猎活动。炀帝命令杨暕率一千骑兵进入围猎圈,杨暕猎获了很多麋鹿进献给炀帝,而炀帝什么也没有猎到,于是就向跟从的官员发怒。官员们都说因为杨暕身边人的阻挡,野兽不能过来。于是炀帝大怒,命人搜罗杨暕的罪过。当时的制度:县令无故不得出县境。伊阙县令皇甫诩因受到杨暕的宠信,他违反了禁令,被杨暕带到了汾阳宫。御史韦德裕秉承炀帝的旨意向炀帝奏报弹劾杨暕。炀帝命一千余甲士大肆搜查杨暕的府第,彻底追查惩治此事。杨暕的妃子韦氏早死,杨暕和妃子的姐姐,也就是元氏的儿媳妇私通,并生了一个女儿。杨暕召来一个看相的人,让他看遍府内的姬妾,看相者指着妃子的姐姐说:“这个生孩子的应当成为皇后。(此产子者当为皇后。)”杨暕认为元德太子有三个儿子,恐怕自已不能被立为太子,就暗中倚靠左道妖术作咒诅以求胜,到后来这些事情都被揭发。隋炀帝勃然大怒,将乔令则等几人斩首,妃子的姐姐被赐死,杨府中的僚属都被流放到边远地区。柳謇之犯了不能纠正齐王错误的罪而被除名。当时赵王杨杲还年幼,炀帝对侍臣说:“我只有杨暕这一个儿子,不然的话,就把他处死并陈尸于闹市以昭明国家的法度。(朕唯暕有一子,不然者,当肆诸市朝以明国宪。)”从此杨广对杨暕的恩宠日渐衰落,虽然身为京尹,但不能再参与时政。
    炀帝又令虎贲郎派一人监视齐王府的情况,杨暕稍微有点过失,虎贲郎便立即上报。炀帝也常常担忧杨暕会发生变故,派到杨暕身边的人都是老弱者,仅补齐人员员额而已。太史令庾质是庾季才的儿子,他的儿子是齐王府的属官。炀帝对庾质说:“你不能一心一意地侍奉我,竟让你儿子侍奉齐王,为什么你的心意正反不一呢?(汝不能一心事我,乃使儿事齐王,何向背如此!)”庾质回答说:“我侍奉陛下,儿子侍奉齐王,实在是一心一意,不敢有二心。(臣事陛下,子事齐王,实是一心,不敢有二。)”炀帝仍然发怒,把庾质调为合水县令。

   自己侍奉帝王,儿子侍奉嗣子,这既可以认为是一心,也可以认为是二意,是与不是只在帝王的一念之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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