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冬节 . 汤圆！

原创 2016-12-20 雪丽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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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至 将 至

文 / 雪丽磁

小时候，糯米粉还没商品化。冬至将至的前几天，家家户户便会准备好糯米，在冬至的前一两天开始浸泡，一般要泡上个一天一夜，我们会趁母亲不留意的时候悄悄拿着小棍子去搅拌大红桶里面开始泡得发胀的糯米。那时的小镇，拥有辗米机的不多，小学附近的那条雷爷公巷有一家，在大街上有一家。我们常去的是雷爷公巷那一家，冬至前一天是碾米的高峰期，队伍可以从那家碾米户的门口一直排队到巷子外面，每个等待的人旁边都放着一两只桶装着泡好的糯米，队伍缓缓挪动，甚者一排就要半日。那时的我们没得刷微信，已经想象不起怎么有那么大的耐性，就那么等待。为避开高峰期，有一两次我跟三姐天未亮就出门，抬着那半桶糯米，前往辗米点。

刚磨好的糯米粉带着特有的香气，还有似有似无的氤氲水汽，为避免潮湿，要用竹匾摊开，阴干。总有淘气的我们，拿着筷子在糯米粉上搅拌着各种形状，画圈圈，画动物。冬至的前一个晚上，待吃过晚饭后，收拾好桌子，做汤圆的时刻来了。每家的汤圆都有自己的做法。那时候母亲外要兼顾生意，内要操劳家务，做汤圆用的是最简单直接的做法。先是将糯米粉倒到大脸盆，堆成锥形粉堆，中间挖一个洞，用稍放温的开水缓缓注入，反复揉搓后变成团状。把米粉团压成饼状，厚度约摸有2-3公分，用洗净的菜刀切成粒，便成了汤圆。那时候我们总爱问，为什么不像别人那样一粒粒搓，里面再放上芝麻馅、花生馅。母亲说那得花多少时间呀。我们又问，为什么不给汤圆染上红色，母亲笑说那是因为别人家要办喜事，准备娶媳妇的人家还要做粘米小丸子，俗称“象头丸”。

次日清晨，当我们醒来时，母亲已经煮好汤圆，并拜好神回家。也不知她是几点就已经开始操办这些事情。“吃过汤圆，大一岁咯。”母亲给我们装着汤圆，总爱笑说这句话，只吃三个就是耕牛。在家乡，有个久远的习俗，冬至日，在牛头、牛背和尾巴各粘上一个汤圆，对耕牛这一年来的辛勤表示感谢，祈盼来年丰收。虽则那时的我们已经少见耕牛，这个传闻却一直流传了下来，体现了农村家庭与耕牛的深厚感情。由于家乡拜神需求多，汤圆一做就很多，一天两天根本就吃不完。那时汤圆用瓦罐装着，由于气温低，很快就变硬，连汤都变成浓稠。想吃的时候就挖一些去加热，而且只能用小火，温着温着，经常会忘记，粘锅底烧焦甚至烧坏了锅是常有的事情。

岁月变迁，小镇上的辗米机早已歇业了，取而代之的是包装好的糯米粉，散装的，要什么规格都有。更甚者，手工做汤圆的人户也渐少，现成的汤圆那么多，要什么馅有什么馅。母亲说，家里现在做的汤圆也少了许多，我们多数人都出门在外，做多了吃不完浪费，再者现在物资不似以前匮乏，人们对汤圆也吃得少了。然而，无论我们走多远，春节归家，总有一碗汤圆为你而留。无论身居何处，家人在一起，便是团圆。

今年冬至，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