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熟悉汉末三国历史的朋友都知道，魏武帝曹操虽然以知人善任著称，但心胸却比较狭隘，凡是得罪过他的人，几乎没有不遭受打击报复的。就开国功臣而论，曹操最想痛下杀手的，无疑是威名仅次于“五子良将”的朱灵。不过，朱灵最终却成功地保住性命，并且还获得高官显爵，死后流芳千古。那么问题来了，曹操为何痛恨朱灵，而后者又是如何躲过杀身之祸的？
一 弃袁投曹
朱灵，字文博，东汉末年冀州清河国人，生年、家世及早期经历均不详，依据现有的史料，我们只知道他起初侍奉割据河北4州的大军阀袁绍，官爵、地位似乎并不高。鉴于袁绍用人看重门第，由此可以推测，朱灵的家世并不显赫，而且有可能是平民出身。不过，朱灵虽然不受袁绍的器重，但他对主公却是无比忠诚，甚至到了连家人性命都可以不顾的程度。
朱灵剧照
据正史记载，袁绍跟幽州大军阀公孙瓒作战期间，部将季雍占据鄃城叛变，并将朱灵的母亲、弟弟绑在城头，要挟他投降公孙瓒。但是，朱灵并没有接受季雍的引诱，而是对着城头上的母亲、弟弟痛哭一场后，随即率领军队攻克鄃城，并擒获、斩杀季雍。然而，就在鄃城沦陷前，朱灵的家人均被季雍杀害，令他痛不欲生（详情见《三国志·魏书第十七》注引《九州春秋》）。
按照常理来推测，朱灵以舍弃家人的性命为代价，帮助袁绍平定叛乱，后者理应对他进行褒奖并委以重用，唯此才能激励其他部属甘心为自己卖命。然而，翻遍各种史料，均找不到关于袁绍嘉奖、重用朱灵的任何记录，由此可以推测，袁绍对朱灵公而忘私的行为似乎并不感冒，显得极其冷血、冷漠。反观朱灵，虽然对袁绍并没有公开流露出失望、怨恨的情绪，但内心肯定会极度不满。
袁绍剧照
汉献帝初平四年（193年）秋，兖州牧曹操以替父报仇为由，起兵讨伐徐州牧陶谦，当时还是盟友的袁绍亦派部将朱灵督三营军队相助。战事结束后，朱灵本应率军返回河北，但他发现曹操不仅谋略远胜过袁绍，并且在用人方面也远比后者公平、公正，堪称难得一遇的明主。为此，朱灵考虑再三后，毅然决定弃袁投曹，而他带来的部众也全部自愿留下为曹操效力。
二 功成名就
虽然是半路投靠的将领，但曹操对朱灵却相当看重，每逢重大战事都会把他带在身边，常常扮演前锋角色。对于曹操的赏识，朱灵出于感激心理，在战场上自然很是卖命，并且屡建奇功。综合史料来看，朱灵参加过的重要战役包括在下邳北邀击袁术、北定冀州、南征荆州、平定马超与韩遂在关中发动的叛乱、消灭汉中军阀张鲁等等，为曹操统一中原、奠定曹魏基业立下汗马功劳。
曹操对朱灵即器重又憎恨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曹操进爵为魏王，成为东汉王朝实际上的皇帝，并为4年后其子曹丕代汉建魏打下基础。随着曹魏政权的日渐成型，曹操、曹丕父子也顺应功臣们的意愿，按照他们的功绩，分别赐予各种高官显爵。其中，朱灵最终官至后将军，封高唐侯。按照汉魏官制，后将军位次上卿，职掌为典京师兵卫，或屯兵边境，属于朝廷最高级将领之一。
曹丕在册封朱灵为高唐侯的诏书中，对其大加夸赞，称他威名盖过周朝中兴大功臣方叔、召（邵）虎，功劳远超西汉开国元勋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将军佐命先帝，典兵历年，威过方、邵，功逾绛、灌。图籍所美，何以加焉？”见《三国志·魏书第十七》）。虽然曹丕的夸赞不免有溢美之辞，但朱灵是曹魏最重要的开国元勋这一点却是肯定的，其重要性绝非普通功臣可比。
魏文帝曹丕剧照
说句题外话。在《三国演义》中，朱灵的能力被罗贯中严重弱化，名声和成就也被故意忽略，以至于在读者眼中，他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酱油党”而已。其实，朱灵在历史上的成就相当大，正史中对他的评价也相当高，认为他的威名仅次于“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绝对算是曹操麾下最重要的将领之一（“灵后遂为好将，名亚晃等。”见《三国志·魏书第十七》）。
三 受曹忌恨
朱灵虽然忠心耿耿、功勋盖世，但令人颇为费解的是，曹操对他非常怨恨，甚至还产生过想要处死他的念头，但每每因战事方殷、急需人才而作罢。等到消灭天下稍定后，曹操终于动手，派遣以治军严整著称的大将于禁夺取朱灵的部队，并授意他格杀任何敢于违抗命令的将士，矛头很明显指向朱灵。然而，朱灵并没有抗命，而是乖乖地交出军队，由此避免一场杀身之祸。
曹操一度想处死朱灵
由于史料记载阙如，关于曹操因何怨恨朱灵的话题，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中，有一个流传较广的说法认为，在曹操手下有两位名字都叫做“朱灵”的将领，除本文的主人公外，另一位朱灵同样功绩显赫，并且一直活到魏明帝时期，而他才是深受曹操忌恨的对象。不过，正史中并没有详细记载另一位朱灵的事迹，他是否真实存在都难以肯定，因而这种说法的可信度很低。
其实，朱灵之所以深受曹操的怨恨，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介入到曹丕、曹植兄弟的世子之争，而这是曹操绝不能容忍的。虽然正史当中对此并没有记载，但从曹丕称帝后对朱灵大加封赏，并在诏书中对其不吝溢美之辞却可见端倪。由此可以推测，朱灵在世子之争中必定是站在曹丕一边，并且还出过很大的气力，而不愿看到部将介入世子之争的曹操，对他自然也满怀怨恨。
朱灵生前封侯，死后配享曹操庙庭，很是风光
朱灵被曹操解除兵权后，其事迹便很少出现在正史当中，最后一次“露脸”，是在魏明帝太和二年（228年）营救大司马曹休逃脱吴军的包围。此后，朱灵的事迹湮没不闻，何时去世、死因为何均是不解之谜。不过，朱灵死后享受到莫大的荣耀，不仅被朝廷赠予“威”的谥号，并且在正始四年（243年）获得从祀曹操庙庭的荣誉，与夏侯惇、曹仁、郭嘉、司马懿等26人并列，可谓流芳千古。
参考书目
范晔（刘宋）：《后汉书》，中华书局2000年版。
陈寿（西晋）：《三国志》，中华书局2007年版。
司马光（北宋）：《资治通鉴》，中华书局201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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