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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斌小小说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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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斌小小说三题


 旗手

  他本来不是旗手,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八岁的新兵蛋子,一个当兵不到三个月的壮丁。

  那时,战事频繁发生,队伍严重减员。为了扩充兵源,队伍不仅在城里四处插旗招募新兵,也时常到乡下去抓壮丁,新兵蛋子就是一次抓壮丁时被逮来的。

  连里本来没有旗兵,可是在这次战斗中,九连是他们团的突击连,团长命令他们,必须在黄昏之前夺回被日本鬼子夺去的那个高地!要求他们连等到战斗打响以后,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建筑在高地上的那座大院,把军旗插到屋顶上。

  当时,也不知道连长是怎么想的,从团长手里接过军旗后,随手交给了身后的新兵蛋子。

  这场战斗,是着名的台儿庄战役的前奏。每个士兵除了枪以外,九连的勇士每人还配一把大刀,四颗手榴弹。而那名新兵到队伍上,尽管还不到三个月,已经历过两次战斗了。第一次吓得他趴在一个土包后面,双手捂住耳朵,把脸死死地埋在地下,一枪也没放;第二次战斗开始以后,他倒是开了几枪,可是把子弹全都打到天上去了,气得连长照他的屁股就是几脚。

  当时,他还有些忌恨连长,偷偷地瞪了连长一眼。过后有人告诉他说,咱们连长够心软了,要是碰到那些凶狠的连长,当时就能把他就地正法。听了那人的话,那个新兵蛋子觉得后脖颈子直冒凉风……

  看见连长把军旗交给新兵,全连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注视连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军旗交给这样一个胆小鬼!

  新兵感觉到周围射过来刀子一样的目光,捧着那面军旗,像捧着一团红红的火炭,放也不是,捧着也不是。连里有个长着一脸凶相的麻脸士兵,这个人打仗十分英勇,在一次战斗中,曾抡起大刀片,连续砍下两个鬼子兵的脑袋。麻脸士兵一步跨出队伍:“报告连长,把军旗交给我吧,保证把它插在屋顶上!”

  连长看着新兵,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的忧郁的目光——那是从铁血军人眼睛里轻易看不到的一种目光,充满着怜悯——新兵实在太年轻了,要是不被抓来当兵,怕是还在爹娘跟前撒娇呢!连长默默地从新兵手里取回军旗,郑重地交给了那位麻脸士兵。

  新兵读懂了连长眼睛里的意思,不觉脸红了。

  战斗终于打响了,日军的炮弹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从阵地的上空掠过,在他们的身前身后爆炸,腾起一股股高高的烟尘。而那子弹更是像蝗虫一样,贴着士兵的头顶上飞过,压得全连的弟兄们抬不起头来。连长急了,抓起头顶的帽子扔掉一边,猛地撕开了衣扣,露出紫红色的胸膛,舞动着手里的驳壳枪从地上爬起来:“冲啊!弟兄们,冲啊!”

  九连的士兵看见连长站起来,玩命了,一个个也跟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排手榴弹投掷出去,顿时腾起一片硝烟。借着弥漫的硝烟,九连终于打破了一直爬在地上的被动局面,开始冲锋了。

  那个麻脸旗手更是一马当先,擎着军旗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可是,还没等他跑出多远,便被一颗子弹击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紧跟在麻脸士兵身后的连长,朝他大声喊叫着:“起来,起来,赶紧站起来!”

  麻脸旗手硬撑着军旗的旗杆站了起来,可他只朝前迈出去几步,再次被几颗子弹射中了,倒了下去。这次倒下去以后,那个麻脸旗手再没有起来。跑在前面另外一个士兵抓起麻脸旗手身边的军旗,重新举了起来,带领着队伍向朝前冲。

  不过,第二个旗手仍旧没有跑出去多远,也倒在了日本鬼子的枪弹下。

  战斗进行得十分惨烈,九连已经有一少半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中,只有那面军旗没有倒下,一直在战场的上空飘扬着。

  第三个擎起军旗的是连长——只要军旗不倒,队伍就不会倒!

  这面军旗已经被子弹射穿了无数的窟窿,上面染满了战士的鲜血。旗帜的一角也被炮火烧焦了,却一直挺立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空,猎猎飘动。

  那么短短的片刻工夫,麻脸旗手死了,接替麻脸旗手的士兵也死了,周围不断有新兵所熟悉的人倒了下去。如果不是连长也倒在了血泊里,新兵可能还不会成为旗手。

  当一颗迫击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连长也倒了下去,战旗再次被炮弹皮子撕掉了一角。跟在连长后面的新兵连想也没顾得上去想,随手抓起军旗,高高地举起来,继续朝前冲去。

  在军旗的引导下,队伍很快接近了那座他们要夺回来的院落。

  这座院落曾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二层楼私宅,青砖筑的院墙有一人多高,厚厚的黑漆双扇木门紧紧地闭着。到了院落前,新兵旗手却怎么也翻不过墙去。正在他万分焦急的时候,后面跟上来的几个士兵投过去几个手榴弹,那扇坚固的大门被炸飞了。趁着这个机会,新兵举着军旗跑进院子,后面的队伍也随着涌进来。

  通往二楼屋顶的是盘曲的木楼梯。旗手擎着军旗跑上去,翻过女儿墙,爬上楼顶,一直朝屋顶的最高处跑去……

  战斗基本结束了,还有零星的子弹还在空中胡乱地飞舞着,带着凄厉地尖叫声从人们的头顶或身边呼啸着掠过。新兵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前踉跄了两步,双手抓住旗杆半斜着身子超前倾斜了一下,最后还是站住了,一直死死地站在那里……

  在战旗的引导下,九连的弟兄们终于又把这座建筑物从日本兵的手里夺回来。那些士兵们高兴地在楼顶上举起枪欢呼雀跃,只有那位新兵还一直抓住军旗的旗杆,斜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一名士兵来到旗手前,叫他一声,竟没有应答。那个士兵这才发现旗手早已经停止了呼吸。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倒下,双手扶住的那面军旗,一直在硝烟还没有散尽的战场上空猎猎地飘动……


  沼泽

  他背负沉重的拖拉机驱动轮走到沼泽地边缘的时候,已是当天下午了……

  早晨,队长派他去农场机修厂把掰掉一个齿牙的驱动轮焊上。并且嘱咐他,焊好后马上赶回来——开荒任务实在太吃紧了。

  一九五八年秋天,他和战友们转业来到这里开荒种地。转年春天,农场给他们生产队下达开垦五千亩荒地任务,并且要求他们必须当年开荒,当年播种,当年打粮。在突击开荒节骨眼上,夜班开荒的同志累得挺不住了,打了个盹工夫,拖拉机履带撞在一个大树墩子上,硬把驱动轮的齿牙掰掉一颗。

  驱动轮好像一个人的脚,没有它,简直寸步难行。从生产队到农场机修厂倒是有一条刚修通的简易公路,可是走公路实在太远了,有五十多华里;而走近路从荒原中穿过,还不到三十华里。为了早点赶回生产队,回来时他没走那条简易公路,径直来到沼地边缘。

  沼泽地浅水里站满披散枯黄三棱草的塔头墩子,里面露出一丛刚萌生的新芽,充满勃勃生机,不时看见成群泥鳅或老头鱼在浅水里旁若无人地上浮下钻,在他们曾走过小路旁吐出一串串气泡。

  这条从荒原中踩出来的小路,他很熟悉,几次从这里走过。别看这片沼地只有几十米宽,可长达几十里地,绕肯定绕不过去的。况且几天前,他们几个人还经过这里。

  那次他们到场部商店买牙刷和肥皂,当时也是踩着一个个从浅水里露出的塔头墩子,小心翼翼穿过这片沼泽地。尽管那天过沼泽地时,也发生过一件险事。过塔头墩子时,一个同志一步没踩好,从塔头墩子滑下去,陷进泥沼里。幸亏那个同志反映快,马上趴在冰冷泥水里,抓住去年秋天留在塔头墩子上的枯草,才被别的同志拉上来。

  他信心十足地迈上第一个塔头墩子,朝对岸走去。只要走过这片沼泽,剩下的路就好走了。此刻他没有多想什么,只想赶紧回到正在开荒的地号,把驱动轮安装到拖拉机上,让趴窝的机车尽快动起来。

  塔头墩子很密集,几乎一个挨着一个,最远距离也很少超过一步远,只是他背负着七八十斤重的驱动轮,要想跳过那些距离较远的塔头墩子,肯定没有空手那么容易了。

  北大荒的五月,已经是春天了。枯草下面已经长出嫩嫩新草,旁边还绽放几朵小黄花,水面映着湛蓝的天空,远山似有似无地透出一层朦胧的绿意。他背负着沉重的驱动轮,很快来到沼泽地中间地带,站在一个较大塔头墩子上。

  天已经有点热了,又走那么远的路,后背已经被汗水溻透了,衬衣粘粘地贴在身上。他解开棉衣扣,随手擦把额头上的汗,稍微喘息一下,接着再往前走。

  前面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塔头墩子,只是离他站的塔头稍微远一点,一步肯定迈不过去,只能用力跳过去。他仔细打量一眼两个塔头的距离。要是平时,可以轻而易举地跳过去。可如今背负着驱动轮,肯定没有那么容易了。他后退半步,运足力气,纵身使劲儿一跳。没想到双脚却落在塔头墩子边缘,一下没等站稳,滑了下去,掉在冰冷刺骨水里,随即双脚立刻陷入泥沼中。

  此刻,只要他赶紧解掉背负的驱动轮,随即朝前趴下,抓住前面塔头墩子上的野草,可能还能爬上去。可他没有丢弃背上驱动轮——这么重的铁家伙,只要放下,立刻会沉没到泥沼里。他用力托起后背上驱动轮,艰难地举过头顶,想把它放到塔头墩子上。

  泥沼里突然升起一个大气泡,“砰”地一声炸裂。他本能地往旁边一躲,一脚踩在旁边烂稀泥塘里,已经站稳的脚继续朝下陷去。这次他再没有爬上来的机会了,直到快被泥沼吞没、

  最后沉没前,他平静地看一眼那片湛蓝的天空,接着永远地消失在这片土地中,和这块神秘的土地密不可分地融和在一起……

  他失踪后,生产队组织人寻找几天。可茫茫荒原上布满了沼泽,里面还有无数暗河,哪里找呢?去年冬天,有两个人看这里太艰苦了,开了小差。可他们并没有从茫茫雪原里走出去,第二年春天发现了他们的尸骨,已经被野兽糟蹋了,骨头叼的到处都是,从他们留下的破黄棉袄辨出他们身份。

  他失踪后,向上级写份报告,才知道他叫刘斗。刘斗本叫刘豆,可指导员嫌那个名字不好听,才写成:刘斗。

  刘斗的失踪成了千古之谜,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可能人们永远不知道一九五九年那个春天,这块荒芜土地上曾发生过这样一个悲壮的故事。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开始对别拉洪河进行大规模整治,开挖河道,这里的沼泽地消失了,建立一座现代化的大型国营农场,拖拉机拉着铁犁耕进这片沉睡几千百年的处女地。一个年轻拖拉机手翻地时,觉到后面大犁好像碰到什么东西,忙把机车停住,把大犁升起来,才发现坚硬的犁尖被撞卷了。

  撞卷犁尖的肯定也是铁器,否则没有那样坚硬。当时年轻的拖拉机手以为发现一件古董,可扒开一看,竟是拖拉机的驱动轮。

  看见锈气斑斑的驱动轮,自然联想到童年时曾听父亲讲过的那个故事。那么这个锈迹斑斑的驱动轮,和当年失踪的那个前辈是不是有关系呢?想到这儿,年轻的拖拉机手卸掉大犁,开着拖拉机返回生产队。

  铁锹小心翼翼地挖下去,一个悲壮的故事终于被挖掘出来——千年沉睡的泥沼,把当年那一刻永远地固定住了:锈迹斑驳的驱动轮下,是一具永远固定在那里站立的白骨,十根手指骨还紧紧握着驱动轮的边缘……


  门洞下

  他蹲在县政府的门洞下,掏出烟荷包想卷支旱烟,却门卫保安赶走了。让他走远点:蹲在这里抽烟,有碍观瞻。

  几十年前,他仰面朝天躺在山坡上,落满泥土的身旁布满了大大小小弹坑,炮弹和子弹还在半空穿梭般地飞行,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最近经常做这样的梦,接着从噩梦中惊醒了。屋里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再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悄悄穿好外衣,老妻的鼾声陪他走到门外——那次战斗打得太残酷了,一个百十号人员的连队,几乎全牺牲了,眼见着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倒在阵地上。当时,他紧握送话器,拼命地呼喊:“开炮,朝我这里开炮!”

  可他的呼喊,并没唤来我军的炮火,只看见敌军的炮弹纷纷落在阵地上,掩护着山下的鬼子像蚂蝗一样,慢慢朝坡上蠕动……

  他们连在阵地上坚持四天三夜,连长牺牲了,指导员也战死了,最后只剩下他们十几个战友。他对着送话器还在声嘶力竭地呼喊:“向我开炮,向我开炮啊!”

  可是他的呼唤声,还是没有叫来我军的炮火……

  趴卧槽边的老黄牛见他进来,停止倒嚼,瞪着一双大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主人。他抱了一些牛草放进槽里,爱抚地抚摸着那头老黄牛。

  这头老黄牛姥姥的母亲,或者它姥姥的姥姥,是当年政府奖励给他家的。当时不仅奖励他家一头老黄牛,每年还有三百斤小米。

  看见槽里添了新草,那头老黄牛叼起牧草咀嚼起来。对这头老黄牛,他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当兵前,他就是一个农民。打了几年仗,返回故里仍旧还是当他的农民。这没有什么不好,谁说当几年兵,一定得弄个官当,或者成为城市里的一个居民呢?

  “向我开炮,向我开炮啊!”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嗓子已经喊哑了,几乎发不出声音,可他还在拼命地呼喊。随着一颗炮弹在附近落下,他倒在巨大爆炸声里,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已经成了一名战俘,被关进战俘集中营里。他的伤势并不重,主要是震的。炮弹爆炸的冲击波把他推倒在地,昏死过去。

  后来他时常那样想,要是当时他被炮弹炸死就好了,会成为一名英雄,一名马革裹尸的烈士。可他并没有成为英雄,钉在家门楣上的烈属牌子,随着他返回故里也被摘下去。

  在战俘营里,他和很多战士们一样,坚决要求返回祖国。为了回国,他们绝过食,三天三夜粒米未进,终于和绝大多数战俘们一样,回到了祖国。当然他们当中也有不愿意回来的战俘,同村的李守财就没回来。

  听人说,后来他去了台湾。交换战俘那天,当迈进祖国的大门时,看见我方的接收人员等候在那里,眼泪簌簌地流下。可他得到的只是轻蔑一瞥:只有吓破了胆子的胆小鬼,才会流下眼泪!

  可他是一个胆小鬼吗?他在归来人员管理处集训半年多,随后被遣返回乡,继续当他的农民。只是他这个农民和以前的农民已经大不一样了,身后永远都背着一块极不光彩的牌子:战俘,叛徒。

  村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交给他去干。从那以后,他再不是一名战士,成了一名被管制分子,再不可能喊出“向我开炮”那样气壮山河的豪言壮语,变得唯唯诺诺,不愿意出门见人,只要不下地干活,便整天待在家里。即使出门,也学会了看别人的眼色行事。即使这样,在一次批斗会上,还是差点没被县里来的那些“红卫兵”打死。

  转眼间,四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了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这天接到村里转达乡里,乡里转达县里的通知:叫他第二天中午以前,务必赶到县政府大院门前,有一个准备到他们县来投资的台胞要接见他。

  他佝偻着身子来到县政府大院门前,被站岗的保安拦在大门洞外。他在县政府院门外找了一个阴凉处,蹲在那里卷一支旱烟,叼在嘴边,没等划火把烟点着,远远看见几辆小汽车飞驰过来。

  那些小汽车在政府大院门前停下,从里面下来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位西装革履的老者,满脸笑容地朝他走过来,像围拱着一尊财神。看见那么多领导走来,慌忙地站起来,连叼在嘴边的旱烟都忘记点上了。眼看着那些人走到大门影里,有人无意中发现了他,走过来问:“你是不是李村的李大贵老汉?”

  他连忙点了点头,说:“俺就是李大贵。”

  已经走过去了的那些人才转回来,刚才问他话的那人向站在人群中那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介绍说:“这位就是李大贵,当年你们从一个村子出去当兵的。”

  “李大贵!”那位老者赶紧走到他跟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激动地伸出了手,“大贵,我是李守财,你还记得我吗?”

  “李守财?”李大贵看了看李守财,踌躇着问了一遍,“什么,你就是李守财?”

  满头银发的老者激动地紧着点头,再次把手伸过来,想和李大贵握手。他瞅李守财一眼,并没和他握手,而是转身朝大门影外走去,把讪讪的李守财闪在那里。

  “哎,回来,你给我回来!”有人在身后喊他。可李大贵似乎没有听见,也没转身回去,一个人继续朝门影外走去。他离开的时候,尽量把腰板挺直,像个战士一样,挺直了腰板,迈着铿锵有力的脚步——他还是一个战士,一名老战士,大步迈出县委大门罩下的那片阴凉地,走向阳光普照的公路上……


  作者简介:

  陈彦斌,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至今在《百花洲》《芒种》《新故事》《散文百家》《中国钓鱼》等几十家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故事、散文300余篇,部分作品被《青年文摘》《读者》《意林》《格言》《小小说选刊》等多家选刊转载。

  《黄昏》《冰湖》等不仅获得“首届全国小小说金奖大赛二等奖”,还被2016年北京,及2015年山东、河北等十几省市选为中、高考模拟试题。

  2015年5月,浙江少儿出版了作者的《黑鱼泡子》《最后的狼族》《猞猁谷》《冰湖》四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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