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原野牧夫的诗歌

原野牧夫的诗歌　

怀念一座城市

你一说就说这夜的高楼是最美的

说到我一步步朝身后退让

把我的脚都走疼，眼睛也肿了

但还是望不到楼顶。那些火光突然升起

照亮低处一片夜行的萤火虫

我的身子注定是不会飞的。会飞的羽毛

从前都是在夜色里被风吹着打转

逆向行驶的风，还有摸黑赶路的人

都是守着默契配合我的

一场接一场春梦。耳边

连连响起的是残雷，留在星星梦中

我便成了不可思议的异类鸟

不知道月光女神。也不去想你

会不会背叛灯光的承诺

我抖动的手就算摸不着那只瓦罐，煲出的

鸽子汤一定是鲜美无比

这个伟大年代的和平

却跟我无关。像是跟鸽子的飞翔也无关

尽管我也有过该死的振翅欲飞的念头

总是想身子贴着深夜的大地飞起来

直到划过你的长睫。而我的梦

也便醒了，也许是

枕边的梦碎了。你我的手里总是抓不稳

这座城市喧嚣的声音和灯火辉煌

我想用肉体怀念某个乡村的初夜

打开乡村，未必能够打开

你的私密深处河流

你不必这样惊讶看着我。双眼微闭

却是频频不安。月光为何奔跑不止

这条河流从白云飘过的指间流淌

我们的肉体注定在今夜深情对白

迷醉在古老乡村  或者城市上空

隔着天堂的眼睛必定是清醒的

沿着那一级一级台阶，一次次

抵达这里

在这夜里拥抱对方，人们拥挤在这个世界

凝望着躲在檐下的星星。银河坠落

你平白无故就想起生命半堆火焰

在最初的光芒中焚烧。不剩一丝灰烬

总是渴望迈进深处。开始纵身而起

抓起毒药，用精血尝试着

各种激情体式所带来的人间灾难。记忆之中

爱情流逝在那些亘古不变的河床

许多湖泊都消失了。看不见牧场和羊群

我们站在这个煽情的世界探望自己

如同目光穿越一小朵白云。打开体内

那些门窗，那些长廊角落里

多少双眼睛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主人

乡村在这个夜晚注定是迷醉的

我在深夜高空数着星星坠落

这个夜晚注定是要逆天行驶

我的思维变得格外缓慢

甚至还有一些东西好迷人

不住地在眼前晃动

就像是你体内毒素堆积如山

窗外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隔着玻璃

我想要触摸到的地方都在下雪

同时也看到无数灯火辉煌

我把手指咬破伸入空中

雪花片片在飞

如同撞在春天里的蝴蝶

无数次抖动身子站在高空

想我是在星星坠落的房间里倾听

风多半是迷失了方向

而我必定成为过客

哪怕算是穿越沙漠腹地  和阳光

夜里行走不便的寂寞

无法在快乐的时光里停步不前

你说自己要好好看住

守护着那些雪花飘落的季节

这个时候有谁知道

我是在一个人的世界末日里

昂头笑着

我昨天进入你的身体时天是蓝的

我知道你会陡然心痛。痛苦之时

站在远处我们注定看不见自己

你伸开双手

无疑摸不着洁净的月光。欲望的影子

却在面前不住地摇晃

别怪我，昨天多么幸福或惶恐不安

或许进入

你的身体时天是蓝的。白云飘过去

覆盖住无数惊愕未定的眼睛

而你目光透视千疮百孔的树叶

是谁穿越我的原野  绿洲和荒漠

日子的马蹄声必定渐行渐远

请原谅我把

三千里风云捏在手心，就像捏住今夜

半缕月光。你说就像窗前

纷纷凋落的故乡月色

扬起的长鞭永远都在风中

冬天无疑会成为萧瑟的背景

如同你屈下十指数着我脊背上的悲凉

还有那些过往的马匹。烟尘中

被无情抽打。回转身时

所有桃花全都在去年三月开过。还有谁

让你望眼欲穿，愿与孤单举杯同饮

这个季节在指间滑落下来，不一定就是春天

穿越孤独天空的人

你看到了我的脊背上的月光

而我看见灯光竹影在摇晃

像孤独一样的小手

在编织这夜里的光芒

是否用来悬挂不同尺寸的忧伤

不信你看不到我矮墙下的房间

还有雪地上拖长的回音

如风随我的影子在四处走动

黑暗在等待着什么

说不定看你最美的面孔

是否你颤抖着双手

才爬上一只猫的寂寞屋顶

你一定是听到影子的尖叫

是谁在搬动灯光里梯子

那是体内绽放出来的光芒

多少灯盏在墙角

还有雪在檐外无家可归

如同小片的云

飘过竹林中微醺的房舍

你看深夜无数骨折而摇晃的竹枝

却无法越过层层光芒去倾听

我手指上的嗓音从未触及它们

触动你体内倾斜的伤痕

更难以确信你是否我梦中的夜行人

【诗人档案】

    原野牧夫，21世纪汉诗文化复兴··新汉诗运动倡导者、发起人，重要代表诗人。著有两千多首诗，其中《爱情和麦子一起成熟》被选入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大学教材《文学欣赏》、美国文学院选为2014年国际专业文凭考试试题并编入世界范围内教学参考书《中文A文学课程试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