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敦喜:打小偷
打小偷
高中毕业那年,听说武汉的鲫鱼贵,我向爸妈借钱在家乡贩一桶活跳乱蹦的鲫鱼,搬上一趟去武汉的慢火车。大概是因为我穿一件不合时宜的褪了色的军装,蓬头垢面的站在一个黑色橡胶桶旁边的缘故,靠近我的一对中年夫妇,狐疑地扫了我一眼,立即提高十二分警惕。
车过二三站,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向我们这节车厢游过来。他游到我跟前,停下来,瞄瞄桶里的鱼草问:“兄弟,下面是鱼吧。”我点点头。他递支烟我,掏出火机掀开火伸过来,我拿起烟,他忽然灭了火,匆匆离去。莫名其妙,我望着小伙子离去的背影,哑然失笑。紧跟一位乘警走过来说:“车厢内不准吸烟。”
我本来不善抽烟,乘警走后,我顺手将烟塞进口袋。车又过两站,我查看桶里的鲫鱼,发现鱼草内有只钱包。我弯腰准备捡起它,站在我身旁的大嫂推了一把她老公说:“你钱包呢?”中年人转身钳住我的手,夺过钱包叫道:“小偷。”
“我不是小偷。”
咣的一声,有人扑上来,给我左脸一拳。
“打得好。”
接着我屁股又挨了一脚。
“打,往死里打,看他还偷不偷。”
顿时整个车厢沸腾起来,无数只手无数只脚,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够不着的,踮起脚来吶喊助威。
正当我抱头痛哭绝望之际,乘警扭着刚才递烟我的小伙子赶过来,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他不是小偷,就算他是小偷,你们也无权打他。”
乘警指了指小伙子说:“他才是小偷。”
201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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