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瑞：一颗牙引发的癌战（二）
二、 花钱买罪遭
2019年8月16日，我从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四医院江北分院出院，回家控制血糖。
原打算拖到年后看看啥样再去住院做手术。谁料，孩子单位太忙，共和国70年大庆十一阅兵他要去参与报道，之前有3次演练，如果9月初我不能出院，那势必会影响孩子的工作。于是，在2019年8月26日，我刚过完自己57岁生日的第二天，便到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泌尿科3病房住院。
当时小晓给介绍的朋友找的是泌尿科1病房，后来听说他们的主任出国了，加之之前闹得尴尬，我就没有再找小晓的朋友。于是，我又联系豆宝宝，让她找医大一的哥们儿，这哥们儿很认真，直接给安排进了泌尿科3病房，籍此，我熟识了他们的主任修有成主任及刘赞等一帮负责任的大夫和护士。
其实，我儿子找他们医院领导，院方给安排的也是泌尿科3病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来我这肾的切除，就必须要劳动泌尿科3病房的大夫们了。
刚开始入院，因为患病的人太多，居然给我安排到了走廊里。豆宝宝的哥们儿真的很给力，他冲护士一通嚷，正巧3房有人出院，于是我被调换到了3房4床。虽然床窄点，不能摇，但毕竟靠近窗户。还是聊以自慰吧。
这时，和我一起在糖尿病住院时的那个哥们儿老刘在微信里呼我，告诉我他也查出来和我一样的毛病，现在北京301医院，也是动刀割，而且价钱和哈尔滨差不多。
26日是住院的第一天，居然没看到主管大夫的身影。一打听，才知道因为是周一，大夫做了一天的手术。一直到晚上4点快下班了，才看到有大夫过来询问，并让第二天空腹来抽血、拍片、B超、化验。于是，晚上我和孩子回家住。第二天一早，不到6点就赶到医院抽血。其实，就是不抽血化验，去医大一你也得早去，不然没地方停车不说，上电梯你得排队一个多小时才能轮到你进梯。这地方是真火啊！
27号先后抽血、B超、拍胸片等一系列检查后，他们没有再让做CT和核磁共振，估计是考虑这是他们兄弟医院拍的片子，时间又不长，而且还是哈尔滨市目前最先进的仪器拍出来的片子。所以，他们没有再安排拍片，只是让做了一些B超检查。
一天时间就这样在检查中过去了，于是又回家住了一宿。需要肯定的是：医大一安排了一些导诊的工作人员，引导你到各个检查的科室去，这就避免了病人盲人摸象般的乱串，节约了时间，也方便了病人。这点必须要为医大一点赞。
28日，在上午查房时，修主任告诉说明天做手术。而且不用整个切除，只做部分切除。这是很让我意外的。大夫解释说：“你这是刚长，而且不知道是啥，因为从片子看，说是肿瘤，密度还不够，说是囊肿，还有肿瘤的倾向。所以，无需割除整个左肾，只是贴病灶处把好的组织切一块就彻底割除了病患。你这个肾的功能一点都不破坏。”这个解释让人很欣慰。也看出了大夫们的负责任。
因为晚上要灌肠，这晚上不能回家了，于是乎，8月28日晚上，我开始在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正式住院。
人这一辈子，啥罪都得遭啊！一个泌尿系统的手术，居然还要灌肠！呵呵，估计是怕手术时病人大便失禁，弄大夫一身，影响大夫操作。中午就不大敢吃饱饭，晚上更是不敢吃主食。到了晚上7点半左右，就有护士喊你去灌肠。值班护士很默然的让你扒裤子露出屁股，然后将药水插到肛门里，让你憋5分钟左右去大便。对于我这肠胃功能不好的人，哪用得上憋5分钟啊，这边刚提上裤子，就来了便意，赶紧往厕所跑，刚蹲下就“哗”的一下，残存在肠胃里的那点东西嘁哩喀喳的就弄了个精光。
得知我要手术，远在大庆的小妹多次来电话安慰，并要和妹夫过来帮忙。她说：“手术时是最需要人的，往病床上抱时，两个人根本就搬不动。”我老弟知道后，马上说他和我二侄子过来。这样就不用我小妹过来了。小妹又给我外甥打电话，外甥也答应过来。在哈尔滨工作的四弟也说过来。亲情在这时彻底地弥漫开来。我早就骂过“计划生育是最没有人性的政策，尤其是那个口号‘只生一个好’。”像我这个年龄段的人大都有兄弟姐妹，遇到事时，都能及时站出来挺身而出。可轮到我儿子他们八零后这茬人，家家都是一个孩子，一旦遇到点啥事，去哪里寻亲情？
被亲情感动的我，这时还被友情刺激着。人的一生如果能交几个知心朋友，在紧关节要阶段真的是很给力的。远在海南三亚的小晓还是在我糖尿病住院时就经常打电话，而且还鼓动在哈尔滨的朋友没事时多和我聊聊天，让我开心。而王晓东和张翔清这俩哥们儿，在我还在江北医大四院住院治疗糖尿病时，他们就多次去看我，陪我聊天解心烦。在我这次大手术的前夜，晚上9点多了，翔清在外地打电话给我安慰，王晓东居然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陪我坐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不是我怕他疲劳而撵他，估计他能陪我坐到天明。他走后，我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很久难以入睡。人生得此知己，足矣！
29日早晨，还不到7点，王晓东同志又出现在我的病床前。他知道我今天是第一个手术，于是便早早地来到我的病床前安慰我。
早上不到8点，手术室的工作人员就来接我了，换上病号服，摘下假牙，留下手机，乖乖地爬上担架床，坐电梯来到了手术室的楼层。
排队等着手术的人真多啊！没戴眼镜，看不真切。模模糊糊地望着一个个病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推来推去地送到各个手术室。我想：医院这个单位一定不会亏损，不用讲价你就得乖乖地送钱来，还得看人家大夫护士的脸色。不可思议的是：手术的病人居然就这么多，上帝啊！你就不能让病魔远离人间吗？
昨晚见到我，但没看到我儿子的麻醉大夫看见我后问我：“你家属来了吗？还没签字哩。他不签字就不能手术的。”我告诉他我儿子在病房。我在走廊里等了大约有30分钟，麻醉师走过来告诉我说见到我儿子签完字了，让我安心，一回儿大夫来了就会手术的。不大一会儿，就来了一个小伙子，将我推到了手术室。
到了手术室，小伙子让我到手术床上去躺着。这里，我又见到了麻醉师。这个大夫真的很敬业，也很负责，而且对病人很关心。他先是和我聊天，告诉我一下注意事项。又拉下裤子和短裤给我的小便打了一针麻药，说是一会儿要插尿管。
我发现手术室里其它的两个小伙子还有一个姑娘在做着术前的一些准备工作。闲着没事的我就开玩笑说：“这么窄的手术床，病人不会掉下去吧？”小伙子说：“手术床两边都是大夫和护士，怎么可能会让病人掉下去。”我笑：“病人已经被麻醉不醒任你们宰割了，就是把我撇出去我也不会知道的。”旁边的小姑娘笑：“叔，你真幽默。”我又说：“其实我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仰卧着，我是左肾手术，应该是侧卧吧？”小姑娘又笑：“聪明。”望着小姑娘美丽的面庞，我这会儿居然心猿意马地在想：“一会儿是她还是那个小伙子给我弄插尿管儿？如果小伙子也是护士，估计这个杂活脏活一定是那个小伙子来做。”
说话间，就差不多快上午十点了，可大夫还没有来。我问大夫咋还没来。麻醉师说：“等等吧，他们得查完房后才能来。我现在要是给你麻醉，你得多花钱。”
又聊了一会儿，听麻醉师说：大夫来了。于是，几个人开始忙活了起来，他们把面罩给我扣上，让我深呼吸。我心想：“我还想看看究竟是谁给我弄插尿管哩！”正胡思乱想地瞎琢磨着就啥也不知道了。
感觉就像是骑着马在草原上向着远处的高山狂奔，碧绿的青草，以及草棵中不知名的野花，被微风吹拂点头哈腰的似乎在和我打招呼。弯曲的小河，静静地流淌，河水清澈见底，似乎能看见鱼儿在游动。我想回家取鱼竿到这里甩几竿，恍惚间就听见麻醉师的声音在喊：“齐光瑞，醒醒吧，手术做完了。”我想睁眼睛，却睁不开，而且有呕吐的感觉，小便也是撕心裂肺的疼。我说：“做完了？怎么我要吐？而且小便还疼？”耳边就听见有人说：“这老头儿居然啥都知道。”事后得知：这都是插管子闹的。
迷迷糊糊中，似乎是有人把我往电梯里推。这时的我眼睛睁不开，想睡但总听见有人说话。似睡非睡中似乎到了病房，我听见我儿子、弟弟、侄子、外甥把我抱了下来，又要找细绳要往床上绑引流管。好像是我老弟要解鞋带子。我说话了：“我的马甲兜里有绳。”二侄在笑：“看我三叔多清醒。”我儿子告诉我说：“我四叔、五叔、二哥和田闯都来了。”我好像是说：“别忘了请他们吃饭。”之后就又昏睡了过去。
浑身上下没疤瘌进去的手术室，回来时溜溜光的身体左侧就多了3个窟窿和两个管子连接的引流袋和导尿袋。据说，我是在下午一点多才从手术室里出来的。这么一个微创手术居然做了3个多小时，可见，这是一个无可置疑的大手术啊！
手术过程咱不知道，清醒时一看花费明细，嗬！仅这一天就花费了3万3千多元。这还不是用的机器人。如果要用机器人，据说至少得翻一倍。但由于止痛药的作用，术后伤口真的不疼。只是让你一动不动的仰卧在床上24小时，这可真的受不了。本来我就有躺时间长了，腰椎就疼的毛病，这一下，我开始了炼狱的生涯——
可怜我孝顺的大儿子，这一夜他基本上没合眼，不仅要看着引流管和尿袋，还要盯着头上的吊瓶。而且我一龇牙咧嘴的喊疼，他就着急。又是给我按摩，又是揉。还两次从十九层的高楼跑楼下药店去买止疼栓和止疼膏药。但这都无济于事，腰椎疼的就是不敢粘床。
都说“好吃不如饺子，坐着不如躺着。”可过犹不及才是真理。总躺着腰椎受不了，疼得能把一个整觉睡得七零八落，这种痛苦，非是过来人，谁解其中味？
终于捱到了第二天上午9点多的查房，当修主任等一干大夫过来时，我第一句话就是问：“可不可以坐一会儿？”修主任说：“可以坐，但不能乱动，严禁下地。”哈哈，上帝啊，只要能让坐就好了！我赶紧让孩子扶我坐起来，呵呵，一坐起来，腰椎立时就不疼了。这也就意味着：手术最难熬的时间过去了！
术后第二天就开始排气了，这意味着可以吃东西进食了。
接着打了三天针，第五天拔了导尿管，说明可以下地行走了。虽然遵医嘱：只限于病床到洗手间的距离，但让走就是好现象。
怕大便一直不敢多吃，而且吃的多是流食和水果。终于等到第六天，拔了引流管后，开始有便意了，可一向胃肠功能不好的我，此时此刻便门却锈住打不开了，郁闷！！！其实，主要是不敢使劲儿！怕抻着刀口。没办法，用药吧！开塞露往身体里一捅，马上见效。
至此，手术的前后过程彻底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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