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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品味永不过时:最时尚的30部电影(六)

二十六.《时尚先锋香奈儿》:时尚易逝,风格永存

加布里埃尔·香奈儿之于时装的意义,犹如珍妮纺纱机之于工业革命的意义。她改变了时装设计的游戏规则,把以男性眼光为中心 的立场转为女性自己的舒适和美观为中心的立场,强调自信和自强,使女性不再成为男性的附庸。《时尚先锋香奈儿》围绕加布里埃尔的两段感情,讲述了她在创立“香奈儿”之前的故事。导演安妮·芳婷邀请“时尚大帝”卡尔·拉格菲尔德(香奈儿公司的总监)坐镇该片的服装顾问,监审首席服装师克瑟琳·莱特里尔对于片中服装与配饰的设计草图。

香奈儿的天赋初露端倪正逢一战来临前,当时的巴黎时尚是一种不吝其烦的繁丽,女人毫无选择地沦陷在修复的蕾丝花边和羽毛绣花里,空洞做作,华而不实。香奈儿首当其冲,打破颓势,将妇女们从巴贝尔式紧身衣当中解脱出来,提倡舒适、方便和节制,把追求自由和独立的精神灌入服装、思想和时代。片中饰演香奈儿的奥黛丽·塔图和香奈儿本人有着相似的短发、高颧骨、纤瘦身材和坚定执着的眼神,在窥视了上流社会的浮夸和荒唐之后,决定另辟蹊径,运用简单的线条和颜色重新塑造自己的公众形象。她热衷于从男性衣柜获取灵感,认为一成不变的裙装不便于户外运动,而白衬衫和西装长裤便于骑马驰骋,并用硬草帽和圆顶狭边的钟形帽取代了波烈式的羽毛头饰和大团帽。出海归来,受到拉船纤夫的启发,穿上了水手的横纹衫和渔夫罩衫,风靡至今。香奈儿不愿意穿男人赠送的衣服,认为厚重拖沓的晚宴服笨拙艳俗,一簇簇蝴蝶结装饰和帽子矫情夸张,这样的服饰喧宾夺主,掠夺了女性的本真和自然美。于是她除去女装的繁琐的花样,以舒适、简约和轻便为出发点,使原本只能用于葬礼和仆拥着装的黑色成为永恒的时尚色,用她的话就是:“黑色能突显人的眼睛”。香奈儿最经典的作品莫过于斜纹软呢小洋装,完全按照衣料的纹理来车缝,不在胸线的部位刻意抓褶缝合,下摆的铜制链条隐藏在轻柔丝绸衬里的收边,口袋都是真的,扣眼是活的。香奈儿信奉的最高时尚原则是“内外皆美”,这套经典设计幻化为女性身上的第二层肌肤,增之太长,减之太短,代表着这个品牌的时装精神。卡尔·拉格菲曾说:“在时尚的世界里,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过时,那就是一条牛仔裤,一件白衬衫与一件香奈儿外套。”时尚易逝,而风格永存。

二十七.《天使爱美丽》:随意,是最佳的灵感

《天使爱美丽》的服装设计师马德琳·芳婷之前曾与该片导演让-皮埃尔·热内合作过《漫长的婚约》,她总能用造型符号来彰显剧中人物性格和形象,令角色生动。巴黎作为时尚之都一直都走在流行风潮的前沿,不管是走T台的高级定制,还是寻常巷陌里世俗百姓,都能找到自己的风格。影片女主角奥黛丽·塔图在片中一副保守朴实的作风,齐刘海短卷发,碎花打底衬衫和大地色灯芯粗呢西装,活脱脱一个活在七十年代的现代村姑。一笑百媚生,许多人都会被她孩子般的笑容所感染,再加上一颗天使心,机灵古怪的行径反而得到万般赞美,最后与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就是佛家常说的“喜舍”。

20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欧美经济萧条,人们追求节俭与回归自然,反对流行和过度消费。因此原棉、原麻、生丝等粗糙织物成为服装的最佳素材,泥土色、树皮色、岩石色成为流行色彩,无垫肩外套与休闲装就像快餐一样在日常生活中普及,不轻易间流露出超级混搭MIX风,复古且经典。片中爱美丽的服装配合颜色鲜明的室内装潢就像太妃糖,浓得化不开,正符合时下风行的vintage style,她的衣服大都类似“古着”抓品。“古着”指的是1940年到1980年之间保存尚好的时代精品,多为经典的老旧款式:日式小碎花、欧美鲜艳的大花朵元素、出挑的撞色搭配以及各式动物的形象与花纹。复古不是赤裸裸地复制历史再现,几十年前的服装款式和流行元素在当今重新流行时,都会以一种新的形式出现,用现代审美观搭配,又或者旧衣新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而且现代感十足。爱美丽在片中演绎着清雅的法式风格,波点衬衫和紧身针织外套,挺括修身的大衣,下摆边缘有蕾丝花边的A字裙,还有一双平底大头皮鞋,既富有温和柔美的女性气质,也洋溢出简洁舒适的女装男性化,独具个性。爱美丽的形象代表了绝大部分法国人和他们的生活态度,在时光如水的日子里过着单纯可爱的平凡生活,看着雷诺阿的《游艇上的午餐》端详自己的人生,感受小小的悲伤和淡淡的快乐,琐事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这部影片并没有群星璀璨跌宕起伏,也没有锦罗玉衣宝马雕车,有的只是值得玩味的小细节,在一呼一吸之间一眨眼睛,人生如诗般美丽。

二十八.《迷魂记》:半个世纪前的廓形魅影

《迷魂记》的服装设计师是希区柯克的老搭档伊迪斯·海德,她为女主角所选的服装将希区柯克对金发美女和时装的审美品位彰显得淋漓尽致。双重身份的女主角金·诺瓦克在前半部分以一身女教师般朴素的浅灰色套裙构成了电影史中最具标签性的服装之一。浅金发和灰衣裙,通常来说这个色彩搭配是不协调的,但在这里却因为两种颜色的不饱和性意外构成了一种迷蒙的光感,也给观众造成一种心理上的不和谐感。再加上领口微露出的白色交领衬衫,格外的神秘、矜持、一丝不苟、不事生产、高不可攀,还有金·诺瓦克那永远懵懂脆弱的表演,使得詹姆斯·斯图尔特饰演的男主角暗自仰慕又不禁怜惜。以至于斯图尔特在她“跳楼自杀”之后,把自己对她的怀念转化为对浅金盘发加灰色套装的病态执着,在遇见诺瓦克的第二身份后,他甚至强迫女主角穿上他选择的灰色套裙,并要求裁缝将灰色套装的腰身收得更为贴身。在电影一开始,观众就知道斯图尔特有一个做内衣设计的前未婚妻,想必他有着不错的服装品味,所以当他打扮金·诺瓦克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希区柯克的夫子自道。大导演曾经说自己干的事情和包小三的土豪没啥区别——操心她的穿着打扮。不过据说金·诺瓦克对希区柯克的操纵极为不爽,她憎恨穿着那套重要的灰色套裙,因为极度收腰的设计让她感到拘束。

在影片的后半部分,女主角的服装与之前发生了巨大的反差,颜色由灰白转变为更年轻、跳脱与悦目的绿色、紫罗兰色和卡其色。甚至于服装的材质也由看起来昂贵的面料转而为舒适的针织类面料,金·诺瓦克第二身份女主角出场的第一个场景里,她身穿一袭草绿色套装,裙装的领口,袖口与腰带饰以不同于裙装面料的绿底白色波点布料,而此套裙装的领子款式是在现实世界的今天也非常大红大热的减龄“利器”——彼得·潘领。这些元素共同向我们勾画出第二身份活泼、年轻,生活得轻松自如的人物特征。

除了片中标准的灰色套裙,其他服装从廓形大衣、直身衬衣领式大衣、肩部西带吊带收腰长裙、半身大摆过膝长裙都可堪称经典,现实世界的今天我们总可以轻松觅其踪迹,不期然间看似故人来。在希区柯克众多粉丝中素以叛逆著称的设计界鬼才亚历山大·麦昆在他的2005年秋冬时装中也加入了以《迷魂记》为灵感来源的复古风潮,采用质感硬挺的斜纹呢料,用简单利落的线条勾勒女性身姿。无论是合身的短上装搭配铅笔裙、鱼尾裙,还是用皮带高高系出腰线,抑或直接的贴身剪裁,将视觉中心放在女性纤细的腰部,姣好的身段,突出十足女人味,可谓是高级粉在吸收了大师的灵感后像大师审美的最高致敬了。而在片中只出现了两次的黑色梯形硬质手提包,也被亚历山大·麦昆再设计后命名为“nobak bag”,在向冷艳女神膜拜的同时也成为他最为经典的时尚单品。

随手翻阅最近的时尚杂志,不难发现当下的时尚关键正是“廓形元素”,而且时尚廓形开始走入职场装扮。

二十九.《了不起的盖茨比》:流动的盛宴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写到:“所有的生命都是一个毁灭的过程。”那席爬满虱子的华美衣袍,在他看来,又带点灿烂烟花后的伪寂寞。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摩登时代里,到处都是带系这样的黄金小美人,嘴里充满了金钱的味道。她们一脸粗陋虚伪,假的睫毛如扇子似的,笑起来粉陷在皱纹里,牙齿上有烟渍子。

上世纪20年代是个“奇迹的时代,艺术的时代,挥金如土的年代,充满嘲讽的年代”,战后的喧嚣浮华首先让人想到当下最时髦的女性形象——flapper:臻首娥眉,杏脸桃腮,绾着光滑的额头,穿着腰线靠下的直筒丝绸连衣裙,露着光洁修长的手臂,烟视媚行,像男孩子一样的寻欢作乐。而绅士们穿着昂贵的衣服,带着平顶礼帽,抽着雪茄。

盖茨比剧组的服装设计师凯瑟琳·马丁(同时也是导演的妻子)和在时尚圈占有无可撼动地位的缪西娅·普拉达联袂,共同为电影的两个派对场景设计了40多件礼服,手稿甫一曝光便受到了媒体的热烈关注。戏服的灵感均取自普拉达及MMiu以前的成衣系列,在具备爵士年代风格特征的同时,更多融入了现代审美,既呈现出颓废的美国东海岸,也契合了导演在设计剧装之初所强调的:“我不想要怀旧的纽约风情。”

由凯瑞·穆里根饰演的黛西是一身珠宝华服就值几百万,她在舞会上穿的水晶筒裙的原型是2010年普拉达春夏系列中的“灰姑娘”。这个形象貌似天使,内心却住着一个放荡的魔鬼,只不过观众都被凯瑞·穆里根水汪汪的大眼睛蛊惑了。她的出场符合原著,当尼克第一次见到黛西时,她身着白裙,胸口抹着白色的香粉,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她用低低的、令人激动的声音和尼克说话,声音低得让尼克不得不倾斜身子向她靠近。尼克从别人口中得知,黛西之所以会压低声音讲话,目的是为了让别人靠近她,这是她惯用的勾引男人的伎俩。这样一来,她一身由水晶、流苏、亮片、羽毛、Art Deco拼贴的薄如蝉翼的镶嵌着施华洛世奇花卉图案的普拉达纱裙,蒂芙尼倾情打造的Savoy钻石和珍珠头饰,Setting钻戒,镶嵌着玫瑰式初割钻石的枝形耳坠,以及汤姆求婚所送的铂金钻石和珍珠流苏吊坠项链,看似浮夸、颓废,确实黛西的真实写照。正如尼克所说:“黛西坚信自己的终身大事必须与金钱及真实的东西联系在一起,而且要触手可及,触摸得到。”欢愉和悲哀拂过心头,转瞬即逝,盖茨比把梦想寄托在黛西这个只存在往昔岁月里的“镀金女郎”最后落得转头空,其实一早开始就是画框,里面什么都没有。无论你之前是否读过“迷惘的一代”,从鲁赫曼的镜头下就能看出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背后那无可避免的大萧条幻灭正在蠢蠢欲动。

在这个最好和最坏的时代,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电影把这些流动的盛宴从银幕推向街头。一幕幕惊艳的时装造型在人们心中留下深刻的风格印记,设计师对于时代审美和流行把握也影响着电影的整体基调,电影和时装巧妙地绑定在一起,水乳交融,互映生辉。

三十.《美国舞男》:乔治·阿玛尼的橱窗

陈奕迅有首歌里这么唱着:“第一套叫阿玛尼,从此生活更美丽……第一个雅皮士,从此城市有了传奇。”雅皮士这个词诞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指的是有优越社会背景和丰厚薪水的年轻人,他们的衣食住行一律追求名牌,并且享受物质生活。在他们的生活里必不可少的就是阿玛尼的服饰。阿玛尼是那个年代成功人士最有利的时尚带厌恶,它在橱窗里静静地观看城市的喧哗和躁动、人群的狂欢和静寂。在阿玛尼的品牌问世之前,时装的选择不是僵硬的正装,就是1960年代嬉皮士的奇装异服。乔治·阿玛尼设计的时装简洁大方、含蓄典雅、做工考究,它们既不潮流亦非传统,而是二者之间很好的结合,平淡中寓惊奇,所展示的是一种“不着痕迹的优雅”,是成熟男人们首选的最爱。

《美国舞男》之所以被津津乐道,就是因为它成就了阿玛尼。尽管服装师是Bemadene C.Mann,但整部电影都关于阿玛尼。影片展现了每一条成品线:正装、晚装、休闲装、内衣以及配饰,让它成为平民阶层用以展现奢侈的裱字画。理查·基尔成了名副其实的“套中人”,被锁在阿玛尼的帝国里。无论是开司米羊毛衫、双排口法兰绒外套、亚麻休闲装、衬衫、牛仔裤,还是认知度极高的黑色西装,都十分得体、恰到好处。理查?基尔随意走进一家阿玛尼店,信手拈来适合自己的衣服,逗比广告植入力度大得多,这几乎是史上对商业品牌形象提升最成功的电影。这样的场景似乎都传达着乔治的画外音:此刻的我最性感!阿玛尼在设计服装时始终遵循着三个黄金原则:一是除掉任何不必要的东西;二是注重舒适;三十最华丽的东西实际上是最简单的,这也是他能够成为美国销量最大的欧洲设计师品牌的原因。

阿玛尼是借着男主角朱利安的生活方式,变相展示自己的服装品牌,也正巧符合角色的气质——高级舞男。乔治·阿玛尼对理查·基尔的要求是,像莫泊桑笔下的漂亮朋友一样,气质翩翩、风流倜傥,令上流社会的贵妇都愿为之宽衣解带。不可否认,阿玛尼和理查·基尔都做到并且成功了。设计师比尔·伯拉斯曾评价阿玛尼的服装:“不是男女性别的截然划分,不是日装和晚装的严密分界,阿玛尼特立的风格、个性的色彩和文化冲突与交流早就的时髦使他自1980年代起就一直被认为是最有影响力的时装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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