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来,有关北京一所小学校园霸凌的事件在社交网络上不断发酵,人们对青少年暴力的担忧日渐加剧的同时也经不住想问,在其他国家,也存在类似残酷的校园霸凌吗?
其实电影或多或少就能给我们答案,青少年暴力充斥于现代生活中,从小学到大学,从中国到美国。以此为题材的电影屡见不鲜。
其中比较著名的,有2003年获得金棕榈奖,改编自真实事件的美国电影《大象》。
也有由凑佳苗的小说改编,在日本引起轰动的电影《告白》。
今天要向大家介绍的,也是一部有关青少年暴力的电影:《错乱的一代》。
导演真利子哲也之前主要活跃于日本独立电影界,本片是他执导的第一部商业电影。
据导演自己称,原本他想将一个酒吧老板终日与人打架斗殴的青年时代拍成一部纪录片,但在取材拍摄的过程中,逐渐改变了想法,并最终制作成了一部更大胆的暴力题材电影。
影片的主演也主要由日本年轻一代演员构成。其中有韩国歌手权志龙的新任女友小松菜奈,以及著名的戛纳电影节史上最年轻男主角柳乐优弥,可谓话题多多。
其中,男主角柳乐优弥饰演一名宛如阿修罗一般的暴力男孩,全片除了打架之外,台词都没有超过十句。
真利子哲也在访谈中直言道:本作想要探讨的是,暴力究竟是什么?
因此,整部影片无时无刻都充满了暴力。
开头的场景,便是主角芦原泰良与其他数名少年的斗殴。这场打斗没有任何背景和起因。深深印在观众脑海中的,只有泰良死死抱住一名对手的腿时,疯狂的表情。
泰良为什么会与同学打架呢?是不是被同学欺负,还是因为不受父母抚养导致的性格孤僻,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因素?
随着剧情的缓缓推进,真相逐渐付出水面,而又让观众大吃一惊。
原来打架只是泰良一个人的一场“危险游戏”。他并非因为任何具体的缘由和人打架,甚至也不是讨厌他的人找上门来,他只是喜欢无差别地对路人进行攻击。
一开始,他找到了一位背着吉他的大叔,不由分说便冲了过去。接着,还打进了吉他大叔的店里。
接着,他的目标又换成了几名对自己挑衅的中学生和一位尝试劝架的中年人,拳拳到肉,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然后,他还惹上了黑社会。先是两次和黑社会小头目缠斗,随后又一直尾随,不断寻找和黑社会老大一对一的机会,并最终将其一拳击倒,在众人面前快乐地欢呼。
泰良打架的实力很强,不仅在于他技术好,还在于他不怕死,无论被打几次都能站起来,被人用皮鞋踢歪了鼻子也好,牙齿被打掉了也好,他总能马上爬起来继续与对手撕扯在一起,像是一个野人。
除了泰良之外,剧中还有另外几个角色也与暴力扯上了关系,他们没有泰良那样的原始疯狂,但暴力的因子也渐渐在其身上留下了痕迹。
不良少年北原裕也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在目睹了泰良如战神般的战斗表现后,他决定和泰良一起对路人进行随机攻击。
但欺软怕硬的他却不如泰良那么硬气,基本只敢对女人拳打脚踢,当发现警方对二人的通缉后,更是乱了阵脚,精神陷入了癫狂中。
少女那奈本是一名有着偷盗癖的酒吧女,但她乘坐的私家车不幸被泰良和裕也抢走,自己也成了人质。在
遭受裕也的毒打和侮辱后,那奈心中暴虐的一面也忽然爆发,她掐死了被自己无意撞伤的农民,再故意撞车导致后座的裕也撞伤,并愤怒地杀死了他。
泰良的弟弟将太应是剧中最接近普通人的角色,他的眼神中总是充满迷茫。找不到哥哥的他最终得知哥哥被警方通缉,又遭到好友们恶意的玩笑后,他忽然也暴走了起来,追打好友并死命抱住对方腿的场景,和影片开头哥哥的样子如出一辙。
整部电影下来,导演向观众展现了各种各样的暴力,但却始终没有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最后,泰良甚至杀死了一名民警,再扬长而去。
观众一开始也想明白,是什么促使泰良对路人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他的心中是否有无处发泄的痛楚,有不为人知的彷徨,或者难以启齿的过去?
然而泰良只是淡淡地说到:乐在其中就好了嘛。
所以,他打架没有原因,不仅没有具体的原因,也一个抽象的“缘由”也没有。打架对于他而言,就如同其他人玩电子游戏一样,仅仅是一种乐趣。
他只是在打架中找到原始的快乐,这种快乐,和其他人是不是痛苦,是不是死亡,没有任何关系。
好像,只有在骨头与肌肉的碰撞中,他才能确信自己的存在。
泰良不仅享受暴力,而且也像玩游戏一样对暴力的结果好奇。少女那奈冲动掐死农民之后,泰良问她:怎么样?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没过多久,之前并没有杀过人的他就动手杀了一名司机,亲自体验了一把杀人的滋味。
这样的态度就好像在玩一把类似于《侠盗车手》的电脑游戏一般,他人早已不是另一具鲜活的个体,而只是数据、会说话的动物,不在泰良能用情感感知的世界中。
其他人使用暴力则或多或少有其缘由,小混混裕也是想“搞个大新闻”,让他人关注自己。酒吧女那奈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弟弟将太则是将对哥哥的不理解和爱,对世界的迷茫倾泻在对朋友的愤怒中。
但他们的暴力又都有一个共同的起点:泰良,哪怕他们的暴力都是有理由的,但归根结底,他们的暴力之母,泰良,却终究是无因由的暴力化身。
所以,或许导演想要通过此片告诉我们,暴力真的需要理由吗?我们对暴力泛滥追问的一句又一句“为什么?”,会不会真的有结果?
或许对于人性而言,暴力就是让人愉悦的。
哪怕对于观众也是如此。
在影片开端,对于莫名其妙的暴力,作为观众的我们都感觉了一丝手足无措,野蛮残忍的打击感甚至让我感到了一丝焦虑。但随着暴力的越来越密集,观众对暴力忍耐的阈值也越来越高,最后竟会开始欣赏了暴力起来。
与此同时,导演又将暴力场景处理得越来越草率,越来越用远景描写、间接描写,甚至吊起了观众的胃口。而这一处理无疑又进一步调动了观众对暴力的好奇和渴望。
或许人性,对于暴力的接纳乃至依赖,就是如此之快。不分年龄、不分性格、不分性别。
许许多多的校园霸凌,也从来没有具体的缘由。
影片的最后一幕,将太远远地望着宗教仪式中的大人们,也用暴力的手段在互相推搡、殴打,那一刻不知他在想什么。
或许,就是因为暴力离人性如此之近,我们才应该更加谨慎于暴力对我们、对我们的下一代持续不断的诱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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