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琴访友图》,乾隆二十一年(1756),上海博物馆藏
风雨雪月,短长欹侧,皆入逸品,识者谓画竹一派,近在昆山夏太常,而颢之奇纵变化,有前人所未及者。——王鸣韶《嘉定三艺人传》
周颢墨竹画,论规格,则斗方小品、中堂巨幅、手卷扇页,一应俱全。论题材,则风雨晦明、雪霰露雾,应有尽有。论造境,则赏心一枝、渭川千亩、数竿迎风、丛篁蔽日,凡竹画宜有之境,莫不毕具。在画法上,既有巨笔挥洒、纵横排奡的大写之作,也有细毫点撇、惨淡经营的精工之品。师法文同、吴镇、王绂诸家。
周颢擅长将人物、山水、竹石等题材熔于一炉。
▲《竹林幽居图轴》,乾隆二十二年(1756),上海博物馆藏
周颢的书法,据《竹人录》所载是学习苏轼,并参以己意,“行草跌宕奇伟”,“超然流俗之外”,取其丰神洒脱的一面。也受过王翚和恽寿平的影响,既有潇洒恣肆的一面,又有敦和醇厚的一面。刻字上以刀代笔,自书自镌,不同时期虽有清秀、敦淳、跌宕的变化,但行气的连贯、聚散欹侧的生动、用刀的爽利洒脱,却是前后如一、愈晚愈精的。
▲《行书诗轴》,上海文物商店藏
金元钰评价的第二点——“合南北宗为一体”,则是周颢将“南宗”画的艺术手法引入竹刻必然产生的结果。在自古以来“画塑不分”的传统中,画工或塑匠接受的是李思训一系的,刻画精深、金碧辉煌的,被后来认定为“北宗”的山水画传统,而非“水墨渲淡”、“平淡天真”的“南宗”山水。到了周颢的时代,“南宗”已成“正法”,“以书入画”亦成为一个画家的基本认识。身为文人画家的周颢,在创作竹刻时必然会考虑如何将“南宗”山水画的丘壑形态和书写性的笔线特征引入雕刻艺术的问题。
▲三僧道禅图竹笔筒,宁波博物馆藏
(1)表现山水
▲松壑云泉图竹笔筒,乾隆九年(1744),上海博物馆藏
运用阴刻与浮雕结合的雕刻手法,竹上刻竹,真是将文人爱竹的逸兴发挥到了极致。这类作品刻竹叶、竹枝纯为阴刻,一刓而就,光洁劲挺,石头则参用浮雕,用刀高低凹突,层次分明而又浑然一体。
世多有其仿倪云林风味的山水和古木竹石题材的竹刻,这路作品,都是在大刀阔斧、聊聊数下刻画出树石轮廓后,在山石轮廓线内用圆刀细致地“皴”出石纹,层次丰富而富有质感。用刀劲健中含松灵,刀痕有浅深、阔狭、光毛之变,深峻处如有千钧之力,浅淡处含不尽之意,其中回锋、露锋、藏锋之用无不自然妥贴,如信手书写而成。
摘自:施远,《四绝才子 竹刻宗师—周颢和他的艺术》,上海博物馆工艺部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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