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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圆之妙(20)——失眠之治(上)

在研究失眠之前,首先说说人为什么要睡觉。

睡眠其实是为了生化。内经言,阴阳交泰故化变为之成也。

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要睡觉,小孩睡的时间比成年人更长。刚生下来一天有多半天在睡,两三岁一天要睡十二个小时。小学生必须保持一天十二个小时,中学生一天要保持十个小时,大学生八小时。这样的目的,就是因为化变由之成也。化变成能源。吃进去的东西,吸进去的空气,在睡眠的过程中,要转化成我们所需要的能量,而这种转化需要阴阳的相交。

阴阳相交,就是阳入于阴。阳入于阴,阳气作用于阴分,才能转化为能源。

阳入于阴的表现形式有两种。第一,心火下交于肾水,第二,卫阳进入营阴。这就是他的表现形式。心火下交于肾水是升降,卫阳进入营阴就是出入。升降出入四者同时进行缺一不可。

心肾不能相交有多种原因,不是单纯的降心火用黄连这个简单思路。在圆运动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毛病都可以造成失眠,治疗也比较复杂。卫阳进入营阴也是同样的道理。

治疗失眠的方剂很多,但是没有绝世秘方。以归脾汤为例,都知道归脾汤可以用于失眠,但是在这么多失眠方剂中如何选择归脾汤。

归脾汤专治早醒,不治入睡困难。归脾汤证的人入睡没问题,但是很容易醒。这是因为心脾血虚。卫阳进去留恋营阴,结果里边营阴少,阴不恋阳。刚开始还有点进去的想法,后来一看没得玩了,就出来了,所以睡到半截就醒了。

治疗失眠,首先要看难入睡还是容易醒,还是时睡时醒。做梦多不多,是噩梦还是春梦,这些都有参考意义,用的方子都不一样。

早醒的对立面是入睡难,这叫热郁胸膈,可以考虑栀子豉汤。心火要从胸膈下降,结果这里交通堵塞,卡住了,就不能心肾相交了。这时就有了反复颠倒心中懊恼。在床上折腾了一会,交通拥堵的地方过去了,就马上睡着了,一睡睡得大天亮。

这是不寐的实证,所谓实证就是由于病邪的阻碍导致卫阳不能入于营阴。

我们看看内经是怎么看待失眠的。

《灵枢·邪客篇》:卫气者出其悍气之慓疾,而先行于四末分肉皮肤之间而不休者也。昼日行于阳,夜行于阴,常从足少阴之分间,行五脏六腑,今厥气客于五脏六腑,则卫气独卫其外,行于阳,不得入于阴。行于阳则阳气盛,阳气盛则阳桥陷,不得入于阴,阴虚,故目不瞑。

卫气者出其悍气之慓疾,而先行于四末分肉皮肤之间而不休者也。这就是说,卫气运动非常快,他要巡查于体表,要和将要进入体表的病邪作斗争。所以,既表现力量强也表现运动快,悍气之慓疾。那么哪是他的体表呢,四末分肉皮肤,四末就是四肢的末梢,分肉是指肌肉以及他们的间隙,皮肤那就是体表外面这层皮,而不休者也。卫外而为固所以不能休息,它的特点是昼行于阳夜行于阴。

到了夜间大部分阳气到了阴了,哪进入阴的呢?常从足少阴之分间,行于五脏六腑。分间是什么呢,一个部位。从足少阴肾经,以他为起点。为什么呢,因为足太阳膀胱经主一身的卫阳,而足太阳膀胱经又与足少阴肾经相表里。所以卫阳进入人体先通过足少阴肾经进入,从这以后就进入五脏六腑。五脏六腑就是人的阴,而四末分肉皮肤就是人的阳,所以叫阳入于阴。

厥气客于五脏六腑。厥气就是邪气,客于就是侵犯于。外邪是侵犯,内邪就是停留,停留于五脏六腑就阻碍了卫气入于阴的道路。所以卫气独卫于外,行于阳不得入于阴,这就是我们所认为的邪气郁阻。

由于卫阳还停留在阳,结果阳气盛,这就是在阳这个部位的卫气盛。阳气盛表现为阳跷满,因为在阳面的奇经八脉中,阳跷的阳气非常旺盛。充满了阳气,那证明阳气还在阳面呆着了,不得入于阴,结果阴就虚。这里的阴分虚是指阴的部位的阳气虚。阴的部位的阳气虚那么阳的部位的阳气就相对多了,因为他没有入于阴,这时就会出现目不暝。暝当闭眼讲,比如死不瞑目,就是眼睛闭不上。

黄帝曰:善。治之奈何?伯高曰:补其不足,泻其有余,调其虚实,以通其道,而去其邪。饮以半夏汤一剂,阴阳已通,其卧立至。

所以,皇帝说,善!总的原则叫补其不足泻其有余,调其虚实,这是总的原则。要通其道而去其邪,饮以半夏汤,最后阴阳以通,其卧立至。吃了药以后阴阳相交立刻睡觉。

黄帝曰:善。此所谓决渎壅塞,经络大通,阴阳和合者也。愿闻其方。伯高曰:其汤方以流水千里以外者八升,扬之万遍,取其清五升,煮之,炊以苇薪火,沸置秫米一升,治半夏五合,徐炊,令竭为一升半,去其滓,饮汁一小杯,日三稍益,以知为度,故其病新发者,复杯则卧,汗出则已矣。久者,三饮而已也。

黄帝说太好了,这叫决渎壅塞,经络大通,阴阳和合者也。

所以,半夏汤就是通其道而去其邪,把拥塞的部位给他决渎了,不通的经络给他通开了,阴阳一相交就行了。但是我还想听听这个方子都有什么药,伯高就说了,其汤方以流千里以外者方生,这是煎药的水。水在第一位,证明他的重要性,这个水要求含有旺盛的阳气,这不是一般的水。因为想要进到阴里面去,首先你自己要强大,你不强大你进不去,所以要长流水。不是井里的死水更不是自来水纯净水。这还不够,要扬之万遍。也就是说光有长流水还不行,还要扬之万遍,还要让它动起来,因为动起来,阳气才能增多。八升水扬之万遍,经过沉淀,只取上面的五升。为什么取这个五升,为什么不把这八升一块熬呢?中医上说上为阳下为阴,水上面的阳气就多,所以用它来煮药阳气旺盛。

用什么柴禾呢?苇子。为什么用苇子?煤球不行,木头不行,天然气也不行。因为苇子中空,中空的东西也是含有阳气的。人要实,火要虚,这个苇子就是虚。再加上中空也含有通的意思,好了,阳气旺盛,再加上能通气,这个时候就等水开了。

火沸,加入秫米一升,半夏五合,慢慢的熬,最后剩下一升半,剩下一升半什么东西啊,一升半水。然后去滓,剩一小杯。言外之意是让我们从小量开始,一天三回,稍益,逐渐增量,以知为度。也就是说以有效为目的,如果是小病,新发的病,吃一副药就能好,而且好得很快,吃了就能好,叫覆杯得卧。

这意味着这个病好了没有呢,有一个检测标准,看是不是出汗。出汗时阴阳相交的硬性标准。内经时代治病,不仅看现在还要看将来,因为阳加于阴谓之汗,如果病程长的,吃三幅就能好,三饮而已矣。

这一段原文,是病邪引起的睡不着觉,叫邪气盛则实。下次再说正气虚引起的睡不着觉。

编辑/七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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