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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治证不治病9-10

2.大医精诚

水平高的医生,首先有较高的人文修养,没有人文修养,肯定不是好医生。中医临床实践活动中的人文素养,涉及方方面面,态度、敬业、学识、德行等等,从《黄帝内经》开始,就有很高的要求。

《素问·方盛衰论篇》:“诊有大方,坐起有常,出入有行,以转神明,必清必净,……按脉动静,循尺滑濇,寒温之意,视其大小,合之病能,逆从以得,复知病名,诊可十全,不失人情。故诊之,或视息视意,故不失条理,道甚明察,故能长久。不知此道,失经绝理,亡言妄期,此谓失道。”在这里,《黄帝内经》就要求中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在一举一动之间,体现出很好的品德,同时,保持清醒的头脑,使思维敏捷而可靠,临床在诊察疾病的时候,不要违背人的常情,通过观察其呼吸,或体验其神情,了解病人的生命状态,不要被假象所蒙蔽。如果医生不知道这些,没有中医学的理论修养,不知道病机,不明白治疗目标,临床医疗就会违背中医学的原则,信口雌黄,胡乱打包票,丧失治病救人的人文之道。

汉·张仲景创立辨证论治,看重医生的临床态度,对那些不求上进,墨守成规,敷衍了事的医生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说他们临床只是“窥管而已,夫欲视死别生,实为难矣!”合格的中医有两个起码的条件:其一,对患者的脉症体征等诊察做到“十不失一”,既保证临床症状群的全面性,又保证临床症状群的真实性;其二,临床思维要具有中医的逻辑条理性。中医思维的逻辑条理性,与医生的精神状态密切相关,夜夜笙歌、天天醉酒,缺乏良好的精神状态,不可能有条理性的中医思维。

《素问.徵四失论篇》:“循经受业,皆言十全,其时有过失者,请闻其事解也。……子年少,智未及邪,将言以杂合耶?夫经脉十二,络脉三百六十五,此皆人之所明知,工之所循用也。所以不十全者,精神不专,志意不理,外内相失,故时疑殆。诊不知阴阳逆从之理,此治之一失矣。”中医理论必须通过中医的思维,转化到临床实践活动中去,思维的中医逻辑条理性决定了临床疗效的好坏,需要在临床实践活动中训练提高,尽早摆脱“智未及邪”的状态。中医理论通过学习背诵可以“明知”,但要遵循中医理论进行临床医疗,就不仅仅是熟悉理论就可以解决的了。要有“十全”的临床疗效,临床医生精神要专、全神贯注,分析病机、排除假象,避免“外内相失”。

唐·孙思邈著《大医精诚》,把医生的人文素养放在了头等重要的位置,明确提出:“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悽愴,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

明·李宗梓《不失人情论》,根据医生的临床行为,把那些不注意自身修养,提高临床素质的医生,分为“便佞之流”、“阿谀之流”、“欺诈之流”、“孟浪之流”、“谗妒之流”、“贪倖之流”、“肤浅之流”等几类,对他们进行了严厉批评;同时,也要求病人,找好医生看病,知医要真,任医要专,否则,坐失治病良机。

“重视人、尊重人、关心人、爱护人”在医生的身上体现为医德。中医学的医德要求,内容不止人情关怀这样简单。在医疗实践活动中,对病人的同情、临床的诚信、治病的责任等等,都要落实到四诊合参、“辨症求机”和“随证治之”的临床过程中,如果理论修养太差、临床思维混乱、没有疗效,同情、责任、诚信等等都只是一句空话。

清代医生怀抱奇在《医彻.医箴.疗医》中说:“医之为道,所系非偶,人之寄也生死,我之任也阴鸷。天下之至重为命,一旦委付于我,则调剂之补泻,性味之寒温,草木之良毒,投之当则仆者起,骨者肉,夭者坚,夺造化之权而不是过。否则见不审,识不精,稍或舛误,有所害于人者,即有所害于己。人之父母妻子,与我无异。非病之必不可挽,而命数有尽,我忍听其哀号也哉?”只有将内在的恻隐之心,转化为辨证论治的临床实践,才真正具有“重视人、尊重人、关心人、爱护人”的人文价值。没有辨证论治,空有同情之心,对病人何益?

在中医的历史中,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医生的人文素养,内容丰富,要求较高,应该加以系统整理,作为中医临床的道德规范。现在的中医,只知道希波格拉底誓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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