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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十四章:去除绝对空间

2第二十四章:去除绝对空间

除了恐惧之外,上面已经提到的被他人控制也可以成为我们观察绝对空间是否存在的一个角度。由于有些控制会较为直接地给人们带来恐惧,但也有许多来自他人的控制由于存在了很久已经成为了自动的、无为的反应。例如,当一个人指使某甲去出手打人、或和人吵架时,某甲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吗?肯定不会。但是,如果那个指使某甲的人是某甲的父母时,则这个被指使的某甲可能想都不想就去执行。这样的情形就是一种被他人控制的状态,尽管那个他人是自己的父母。实际上,父母成为绝对空间,对他们已经成年的子女进行控制是当今社会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在子女未成年时,父母起着监护人的作用,他们不仅要关注子女的健康,还要关注子女的心理状态、成长道路等等。在子女未成年阶段,父母实际上在一定程度上对子女是有控制权和控制能力的。但是随着子女的长大成人,他们在社会上获得了一定的地位,社会已经给予他们独立决策的权利,此时,父母实际上已经没有对子女的控制权了。但是,多年来在父母和子女之间所形成控制及被控制的关系并没有改变,父母的控制力依然存在。由没有控制权的人来控制自己的行为,那个控制自己的人在我们自身的系统中就会与别人不同,就是绝对空间。在这里,我们需要区分被别人控制和为别人做事之间的区别。拒绝被他人控制并不等同于我们不为他人做事,其区别在于我们是在主动做事,还是被动做事。如果遇到别人的请求时,在经过自己独立思考之后而付诸的行动不属于被他人控制,无论这样的思考有多短暂。只有当自己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去执行他人的指令时才是被控制,无论那个发布指令的人是谁。在我们的人文系统中或多或少都存在着来自于他人的控制力,那些给我们带来恐惧的控制或许可以较为容易地被我们发现,但是,那些并没有明显带来恐惧的控制力就不那么容易发现了。不仅如此,从幼年开始至今就存在于自己系统中的控制力也会被认为是天经地义、不可摆脱的,就如同那个象与树桩的故事。有头象从很小的时候就被拴在一个树桩之上,它曾经挣脱过很多次都没有成功,而后它放弃了挣脱,认同了这种束缚。但是,随着的长大,挣脱那个树桩早就不成问题了,然而,多年来对束缚的认同使得它根本没有想过还可以去挣脱。实际上,在我们的人文系统中就存在着许多这样的树桩,而那些在幼年期非常有必要的、合理的束缚在我们长大成人之后会发展为绝对空间。在这里我们讨论的是控制,并不理会控制的效果。不能否认,来自于他人的控制力给我们自身带来好处的几率是存在的。但是,无论他人的控制给我们带来的好处有多大,它却损害了我们独立思考的能力,这是得不偿失的,更何况绝大多数来自于他人的控制都首先会给他人带来好处而不是我们自己。因此,为了加强自己的独立思考、独立决策的能力,发现自己的人文系统之中的那些树桩,并逐渐加以去除是非常必要的。

除了恐惧和他人的控制力之外,双重标准也可以帮助我们发现自身系统中的绝对空间。双重标准说的是我们在对待身份、地位相同的人的时候使用不同的标准。比较典型的双重标准是各式各样的歧视,这里有种族歧视、性别歧视、国别歧视等等。总之是一群人对其他人的歧视,是由于某一群人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而产生的。因为自以为高人一等,才会用不同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和他人。显然,双重标准是不公平的,一般来讲,各种不同的歧视所反映出来的双重标准都是损人而利己的。由于近百年间世界上持续的反对种族歧视的运动,我们对歧视可能并不陌生。但是在我们生活中有许多双重标准由于还没有发展为歧视而不宜被我们察觉。

这些年每到春节前夕,媒体上总少不了关于回家过年的讨论。其大致内容是作儿女的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家”过年。很显然,这里所提到的儿女是那些已经成年,甚至有了自己孩子的人,所谓回家是“回”他们结婚以前的那个“家”。在媒体的报道和采访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些已经成家,甚至有了孩子的人是怎样“回家”过年的。很多夫妻选择分开来,各自“回”到自己以前的家和他们的父母过年。有的夫妻则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一方,例如男方的父母家,而他们则一起去女方的父母家过年。无论采取怎样的方式,其结果是在社会上被广泛认同的家,即夫妻和他们的子女,在春节处于离散状态。于是在当今社会上就出现了这样一种尴尬的局面,在以阖家团聚为文化内涵的春节,有很多真正的家庭是无法团聚的,而在除夕的爆竹声中围坐在一起的却早已不是一家人了。或许这是前文中所提到的老式大家庭观念的影响所导致的。第十四章我们分析过由于社会的发展,导致了几代同堂的大家庭的解体。如果是农业社会时期的大家庭,那么春节期间,属于这个大家庭的成员是一定要回家团圆的。那种情形下,已经有了自己孩子的夫妻一定会与男方的父母相聚在一起,因为他们平时就在一起生活,就同属一个家庭,那样的团聚与春节阖家团聚的意义是不冲突的。不仅如此,由于大家庭环境下对家的定义明确,出嫁的女儿从属夫家,而不再属于娘家,已经结婚的夫妻也就没有必要为了和谁的父母过年而发生争执。况且,春节的习俗中还专门为已婚女儿回原来的娘家提供了特定的日期。然而,这样一个适用于旧时大家庭的规范被今天已经作了祖父母的人原封不动地拿到了今天。更有甚者,不仅男方的父母要求儿子“回家”过除夕,女方的父母也要求自己的女儿“回家”过除夕。对于被要求的已婚子女此时又该如何呢,结果就出现了上面所叙述的情形,自己这个被社会公认的,又是符合“家”的定义的真正的家在春节期间无法团圆。如何改变这种矛盾的局面呢?一个方法是认同现状,将老年人要求已婚子女各自回家过年视为合理的,那么,我们就必须改变春节的含义!春节就不能再被定义为阖家团聚的节日,因为有那么多的家庭无法团聚。春节传说中的长明灯、放鞭炮的习俗也失去了其应有的意义。显然,这样做是荒谬的。面对已经经历了几千年的传承,我们只能维持对春节的定义,维持春节的习俗,在认可在现代社会环境中小家庭结构的前提下,改变我们对阖家团聚的认识。如今,已婚子女大都不与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不在一起生活,就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就没有在春节去其他家庭过除夕的义务!“常回家看看”的说法就不成立!如果在认可了小家庭环境的前提下,老年父母还继续要求子女“回家”过年,那么就是双重标准。不是吗,难道过春节只需要自己原来的那个家团聚,而子女现在的这个家就不需要团聚。如果说长明灯、放鞭炮、挂红灯是为了驱赶年兽,不让它来家里捣乱,使得家庭一年兴旺的话,那么,那些分别去自己父母家过年的人难道就不需要为自己家庭的兴旺而在自己家里守夜、放鞭炮吗?可见,当今社会对春节期间人们应该在哪里团聚、与谁团聚的认识是与社会发展不相适应的,是存在双重标准的。这种状况必须加以改变,否则,子女结婚、生子后所建立的那个家就永远不会得到尊重,永远在阖家团圆的旗帜下不得团圆。当我们静下心来想这个问题,就会发现双重标准的存在,就会发现有一方得不到尊重,就会发现存在绝对空间。要解决这样的问题其实并不难,只要我们尊重每一个家庭,使用阖家团圆的概念时采用同一个标准,就会发现适用于现代小家庭结构的过年方法。西方人的圣诞节和我们的春节类似,也是家人团聚的节日,他们就是在每一个小家庭首先团聚的基础上,或两家、或几家人共聚在一起过,这样的方法就值得我们学习。在尊重小家庭首先团聚的基础上,通过相互协商而获得几家共聚在一起过春节方式是当今社会小家庭结构下欢度春节,又不违反春节含义的正确方法。不仅如此,在共度春节的协商中一定要遵循“互相尊重主权和家庭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家庭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作为已经结婚生子的子女根据自己家庭的状况,安排春节的日程属于“家庭内政”,应该得到包括其双方父母在内的社会的尊重,作为“另外”一个家庭的父母,不应该予以干涉。已经进入老年的父母用自己的身份优势,采用任何手段,胁迫子女违背其意愿到自己的家里过年,均属于不尊重对方的主权,均属于在“家”和“春节”的含义上使用双重标准,均属于绝对空间。

通过上面所举的这个例子可以说明在我们周围存在的双重标准有时并不是那么容易地被察觉到,由于多年以来的思维习惯,那些本来非常明显的双重标准可能由于习惯而变得天经地义了。双重标准不同于礼的相对性,它总是被持有某种权力的人用来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礼的相对性说的是在社会上具有不同地位的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行为准则,衡量一个总经理的标准肯定和衡量一个员工的标准是不一样的。礼的相对性要求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应该要配得上他的头衔,于是,地位越高的人,衡量他的标准也越高。然而,双重标准则正好相反,使用双重标准的人将宽松的那个标准用于自己,而将严格的标准用于他人。同时,能够将这种不公平的双重标准实施于他人,说明其实施者掌握一定的权力,处于相对高的地位。这样一来,地位越高的人,用于他的标准反而越宽松。他们利用自己的高地位修改了礼的相对性,搅乱了礼应有的秩序,因此是绝对空间。实际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双重标准非常广泛地存在于我们的周围,存在于我们的思维逻辑之中。由于所有的双重标准都是绝对空间所导致的,因此,发现那些隐藏在思维深处的双重标准,是我们逐渐从自己的人文系统中去除绝对空间的重要环节。

发现自己身上的恐惧,发现自己的人文系统中那些外来的控制力,发现自己思维逻辑中的那些双重标准可以让我们较为容易地认清存在于自己周围的绝对空间。当我们发现绝对空间的存在之后,就可以将其去除。对于恐惧,我们需要发现带来恐惧的根源。去除或远离那些带来恐惧的根源就可以铲除绝对空间。同样,发现了自身系统中的外来的控制力,就为我们逐渐摆脱控制带来了希望。而解决双重标准对于自身的影响,就需要依据礼的相对性、独立性原则,用统一的标准来看待地位相同的事物,用相适应的标准看待不同地位的人。在这之中,对于恐惧的去除可能较为简单和直接,但是那些长年存在于我们体内的外来控制力和双重标准由于身体的习惯性,早就已经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要去除它,就如同割裂自己身体一样困难。尽管困难,由于绝对空间对人文系统的发展所带来的负面效应,我们还是要努力将其去除的。人的惯性实际上是人性之一的“倾向无为”,无为就是自动,就是不通过思考的自动行为。那些被我们习以为常的外来控制力和双重标准就早已是无为的了,要想去除它,需要锻炼另外一种无为。例如,在手机出现之前,我习惯带手表,需要看时间时就会抬起手腕看表。由于手机的出现,我发现手表的功能完全可以由手机替代,就试着不带手表,但是,随时抬手腕看表已经成为无为的动作,尽管没有手表,还会不时抬起手腕来看。此时,需要锻炼一种新的无为来取代旧的无为,通过长时间的磨合,我发现需要看表的时候马上抓起手机来看已经成为自动的行为,此时,抬起手腕的动作也就不复存在了。对于长久以来跟随自己的外来控制力和双重标准也是一样,我们需要锻炼自己的独立思考、独立决策能力,将其锻炼成自动的行为,到那时就会发现,绝对空间所带来的外来控制力和双重标准已经不复存在了。

在去除绝对空间的讨论中,我们一直在关注如何摆脱外力的影响,如何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但那些喜欢控制他人的人,其人文系统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实际上,这些人的人文系统之中有着相当强大的“乱单元”,他们被绝对空间控制的程度也更大。试想一个将自己控制他人,将双重标准实施于他人的人,对控制和双重标准显然是高度认可的。在这种高度认可的情况下,他们不仅喜欢控制他人,更加相信自己会被某种更加强大的外力所控制;他们不仅喜欢对别人实施双重标准,也会欣然接受来自于比他更加强有力的人所给予的双重标准。比起大多数人,这些对外来控制力和双重标准高度认可,并喜欢将其强加给别人的人,他们系统中的绝对空间更加强大,更加难以去除。由于有着更加强有力的“乱单元”的存在,那些喜欢让自己成为绝对空间的人,其自身的恐惧也更多一些。

 [1] 关于五项基本人性,以及“倾向无为”的论述请参见《玄德》第二部分:“人之本性”。

 [2] 对《老子》第三十八章的详解请参见《道纪》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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