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相对论”3
记者:刚才两位老师提到了关于经方的派别,那能不能给我们梳理一下经方的派别与趋势,以及它发展的历史大脉络?
高:当伤寒学从张仲景时代传承到明清的时候,中国人和日本人各自走了一条道,确实这一点很明显,后来中国人又从日本人那里学习、参考了他们的东西。我们中国人不屑于形而下的东西,特别是明清儒家们,他们眼睛翘的高高的,总是盯着那些形而上的东西。而日本人是很谦虚的,他们不去搞那些形而上的东西,什么天啊地啊的,他们很实在,只说这个方子怎么用,在临床上怎么才能治得了病,治啥病。所以我们能看到很多关于这方面日本人写的很精彩的内容。当然你在某一个阶段的时候看这些书会特别兴奋特别激动,觉得学到了很多知识。当你看的多了,你会发现,就这么多了,觉得没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你需要在这个基础上继续进步的话,你还必须回归到形而上的内容。可能因为传统的问题,中国人和日本人做事的思维真的不一样,应该说各有长处。
张:我认为可以把学习经方的这些流派笼统的分两类:一类由难到易,一类由易到难。由难到易就是说先学习的理论,然后再理、法、方、药一步一步下来。由易到难呢,方子治什么证,什么病,药治什么证,什么病,由此入门,再去找里面蕴含的机理。我认为我们学者这两种方法都应该学,对于方证、药证这种日本人的学习方法,我觉得很踏实。但是如果没有与人结合紧密的理(中医的生理病理),只立足于方证的话,可以治一些小病,但只是一些别人论述过的病,因为你更多的是做一个总结的工作。但是有理的话,你就可以做一些推演,别人没论述过的病,你也可以推理出来。所以我认为,症状有症状的道理,方药有方药的道理。方、药与证、症之间应该有一个桥梁,就是理。初学可以暂时对理的关注少一些,但是要登堂入室,绝对不能忽略理。
记者:之前我们中医药论坛在“傅山国医大讲堂”的时候采访过
高:是当代的吗?
记者:所有时代的吧。
高:咱们国内的伤寒大家咱们都熟悉。其实从流派的角度上来说,我们不妨把日本的也说一说,可以作为补充。实际上我们更需要梳理当代的伤寒界,这是对我们影响最大的。当然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整理,但是由于几个方面因素,这个整理工作不是那么好做。如果你分量不够,做的不好的时候,怕被别人说你不厚道。去年在北京开过一个中日韩的经方会议,实际上,它的名字是叫 “国际经方会议”。而主要是中、日、韩这三个国家组织的,日韩都组团参加了。在这个会议之前,有人曾经想做过这个工作。因为日本人组团来参会的时候,日本人比较严谨,他要组团来北京参会,他就提前邮件发过一样东西来,问我们这次参会我们想解决几个问题,就给中国全发过来了。你看,其中就有这么一个问题:中国现在伤寒界有哪几个流派?有哪些代表人物?他们就是想了解,毕竟我们组团来你们这开会,我们就要对你们这块经方研究的现状有个了解。当时就有人做这方面工作了,但是实在是不好往出说。到底从哪个角度来说,就有人说分个全派或者其他?我就记得有好几种提法。还有人邮箱发过来让我发表一些意见。反正到最后说来说去给我有点记忆的就是,你比如说,有的是方证辨证,有的是病机辨证,这是不一样的。而且方证辨证和病机辨证都已形成一定的规模了。你想我们学校里学的,学院传承的都是病机辨证,一拿桂枝汤证我们马上就想到风寒表虚证,就这一类的。而另一派就是方证辨证,我就不管病机,典型的就是
张:谈到各家,我想给大家介绍三个人,我认为他们的学习方法值得大家去思考,去借鉴。第一个人是我刚才讲的《中医外感热病学史》的作者,这本书是研究史的,作者是
记者:那我还有一个问题请教
张:刚才实际上已经讲到了,我觉得“形而下”的层次只是一个梯子,我们可以踩在日本人的肩膀上来做我们求理的工作。
记者:
高:读我书的人这么少啊,太可怜了。我很认真的写了么,为什么大家都不看。(哄堂大笑…)当时就是一开始,我的第一本书交到出版社的时候,当时出版社就有人担心卖不动。为啥呢?本来嘛,这写专业的书,学专业的是有限的,它不像小说,而学专业的人里面喜欢读书的人又是很有限,在喜欢读书的人里面买书的人更少。但是出来两年了,5000册基本销了,在专业书里面还算可以的。我的方子相对来说,仅仅是相对来说小一些,剂量小一些。但是,我相对古人来说已经很大了。我们看看明清几大家的著作,看看他们的医案就会发现他们用药特别轻。经方的用药我们可以剂量稍大一些,但它的药味大部分是很少的。我始终认为我们中医界应该提倡一种风气,就是说我们能少用一味药就少用一味,能少用
记者:老师,您能说一下您临床上经常用哪些药吗?能更直白地跟大家说一下吗?
高:在我的第一本书里能看到一篇文字:如果我们能把所有治法归为三类,不外乎就是:补、泻以及补泻之外的调。如果我们见到明显的虚,用补,没问题。见到明显的实,用泻,那也是没问题的。但我们在临床上见到很多病人好像又有虚证又有实证,或者既不像实证又不像虚证,治疗上好像补也不行,泻也不行。这时候我们就需要用调这个治法。也许我在临床上调法用得比较多,并不是我喜欢用这个治法,是因为现在我们的病人纯虚的,纯实的,大虚的,大实的不多。你说他虚,他好像真的虚,虚的整天少气无力,但是通过你试着治以后发现你又补不进去,他每天吃补药,比如说我们经常说的阿胶、人参、黄芪、冬虫夏草之类的大补之药,还有人经常把六味地黄丸当补药来吃。给大家举个例子,一位老人带着他的小孙子来看病时说:她每天炖菜时都会往里放一根人参,为什么她的孙子还经常生病?还有人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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