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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阴阳神气的天命观•浑然一体的气之谨候气宜 无失病机


中医的时间和空间位序,是动态联系的,是生命体验的,要在天地气交,总结为十天干和十二地支,随宇宙运行、天地升降气化,最后落实到生命的气化活动,就形成了以生命为中心的五运六气学说。五运六气学说是中医学理论皇冠的明珠,它把生命的因应气化机制建立在宇宙日月、天地自然的运行之中,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因应协调性的生命理论。五运六气在辨证论治,就是要结合自然之气求证证候病机。《类经·十三卷》:“病随气动,必察其机,治之得其要,是无失气宜也。”

辨证论治考察自然之气,在大多数中医那里,是当前已经发生的自然之气,是确定性的自然之气。确定性的自然之气,在病机分析的逻辑框架内,除了活生生的人的生命体验,最需要注意的是非其时而有其气,既所谓的反常气候。

五运六气还有一个难题,就是自然之气的一般性与具体地域的特殊性,很多人因为自然气候与五运六气所推算的不符,就简单地否定五运六气。中医学是尊重客观实际的文化,不用一般取代具体,病机判断的逻辑思维强调求之、责之,五运六气的一般性反应生命感应的一般,具体地域的自然之气是“气无必也”的自然之气,不能背离风寒暑湿燥火的一般性。

临床从实际的自然气候出发,就能够避免“气无必也”的主观误差。2012年立夏到夏至,按一般规律是暑热渐盛的时候,可在绵阳没有几天暑热的感觉,比往年凉快一些,雨水多空气潮湿,临床证候的病机特点,一是湿滞中焦,二是湿阻经络,胃满不食、呕吐腹泻、肢体重疼,化湿温中、通络除湿疗效较好。

从五运六气理论分析,立夏之后到夏至,是二之气后期与三之气前期的时段,不应该湿气为盛,但绵阳雨水湿盛是确实发生的。辨证论治不能因为理论的分析,而不顾客观实际,在临床忽视湿邪为患的基本病机性质。非其时而有其气同样是五运六气的基本规律,理论要认识它,避免走上标准规范的僵化思维,也要防止以偏概全,因为“气无必也”而否定“时有常位”,用局部的一时的客观实际轻易地否定理论规律。“谨候气宜”是实事求是的人文精神的反映,从自然客观的实际出发,把就诊病人作为辨证论治的客观对象,突出的是“谨候”临床的风寒暑湿燥火的具体情况。

    在中医学的逻辑关系中,理论和实际的关系,不是图纸设计和产品生产的关系,而是理论可能性走向临床确定性的逻辑思维关系,即根据五运六气的生命之应的规律,以当前的气候特点为客观,实事求是地分析病机。

风寒暑湿燥火的气化规律,不是标准化、机械化的规律,而是在总体动态平衡前提下,既存在“气有必也”,到了春夏该温热则温热,到了秋冬该寒凉就寒凉的常态,也存在“气无必也”,到了春夏该温热而没有温热或温热太过,到了秋冬该寒凉而没有寒凉或寒凉太过的反常。自然之气不会按照理论标准发生,有着它自己的气化规律,胜复之变,运气之主,有必有无必,离开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纸上谈兵只会是越谈越糊涂。

中医既要了解“九月霜降节后,宜渐寒,向冬大寒,至正月雨水节后,宜解也。所以谓之雨水者,以冰雪解而为雨水故也。至惊蛰二月节后,气渐和暖,向夏大热,至秋便凉。”(《伤寒论.伤寒例》)的一般规律,也应该知道,“其冬有非节之暖者,名为冬温。冬温之毒与伤寒大异”,“春分以后,至秋分节前,天有暴寒者,皆为时行寒疫也”(《伤寒论.伤寒例》)等的反常变化。过去冬天非时之暖,夏天非时之寒发生于自然,具有一定的运气规律,现在冬天非时之暖,夏天非时之寒很多是空调、暖气形成的,是温室气体造成的,和自然之气导致的冬温、时行寒疫大不相同,但寒热之气对生命因应变化的影响具有一致性,病机的性质没有根本区别。

科技对生活的介入,“气无必也”很多是人为手段造成的,“谨候气宜”不能只“候”自然之气,还有“候”科技手段形成的寒热燥湿之气。反常气候是天地运行形成的,与天地运行存在关联性,空调之寒热,是人为的,气不是自然之气。自然的寒热燥湿之气,科技形成的寒热燥湿之气,在生命感应具有相同的性质,都会化生为寒热燥湿之邪。因此,风火湿燥寒的气化活动,生命因应变化的化邪规律,在自然如此,在科技文化同样如此,六气的病机理论,同样适用于科技文化制造出来的寒热之气。但需要再次提出的是,风寒暑湿燥火等自然之气不能等同于“辨症求机”后判断的病邪,生命感应六气有一个“之化”、“之变”的化邪过程,会因为个体差异而不同,只有经过具体的病邪之辨后,形成的病邪判断,才能称之为六淫病邪。(详见《中医之和》的病邪之辨)

对生命影响最大的是反常的气候,其中包括了空调等制造出来的反常寒热。在反常气候环境中,人们的健康与疾病状况,反应了因应协调性的强弱。从某种意义上看,非其时而有其气,其实是对生命之神的一种锤炼,可以提升因应协调性的生命活力。自然之气是外在的,生命之神是内在的,自然之气具有随机变化的特点,生命之神在固有反应性调节的基础上存在随机的反应性调节,反常的气候,可以调动、激发随机性反应性调节,维护生命之气的“平”“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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