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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恩智惩奸商

吴承恩十几岁就考上秀才,但是到南京进了几次考场,都没有把举人考到手,他在功名上不得意啊!他对这个倒也看得开,便在家乡靠卖文糊口,反正是凭自己才学吃饭嘛。别看他只是个秀才,求他写文章的人可多哩,名气一天天大起来。

吴承恩

淮安府城南门外有一个全兴粮行,老板姓张,名字就叫张全兴。这个张全兴也托人找过吴承恩,想请他给自家粮行门上写副对联。那时候,门口的对联起着一点如今广告的作用。张全兴打好了如意算盘,他知道吴承恩的文名越来越大,多少大官富户都请他写文章,要是他能替自己写一副大红对联,朝临街店门上一贴,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那多体面呀!不是就更能招揽生意吗?他这个算盘打得固然不错,可吴承恩不管他怎样托人上门求对联,就是干脆两个字———“不写”!。

有人背后议论,说吴承恩脾气固执,找你写个对联又不费大事,你就给人家随便写一副嘛,莫非你瞧不起生意人?可你家上人不是也开过彩线丝带店,难道不算生意人呀?——哎,这些话真冤屈了吴承恩。吴承恩不是对生意人一概瞧不起,倒是要看这个人作风正派不正派,外面的名声好听不好听。就说张全兴这个粮行大老板吧,他只管自家发财,不顾穷人死活,平时大斗进小斗出,克扣斤两,心黑手辣,米糠都能榨出油来。凭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奸商,吴承恩还能给他写对联吗?可笑张全兴不晓得自己的生辰八字,他觉得吴承恩不肯给他写对联,这事传开来丢人败兴。他发下了狠心,一定要跟吴承恩纠缠下去,不把这副对联写出来不算完。

巧得很,这天吴承恩到南门外访友,回家的路上经过全兴粮行的门前,张全兴正坐在店堂里,一眼瞧见吴承恩走来,他“啊哈”一声,高兴极啦,立刻蹦出店堂,拦在街心,一把拉住了吴承恩: “难得难得,吴先生光临,巧遇巧遇,请请请,到小号客堂里坐坐。”硬是死皮乞赖地把吴承恩拉进了店门,一直拉到后面的客堂里才松开手。刚坐定,他就把大红纸和笔墨砚台一股脑儿捧出来,朝着吴承恩打拱作揖地说:“请请请,求吴先生高抬贵手,大笔一挥,给小号写一副店门红对,承情之处,后当酬谢,嘻嘻!”

吴承恩晓得,跟这种脸憨皮厚不识羞耻的奸商纠缠不得,如果不勉强给他写一副,今天很难脱得开身,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办呢,再一想,要是老老实实给他写一副,自己又实在不甘心,难道叫我吴承恩帮他招财进宝吗?不行,没这种好事儿!吴承恩眉头一皱,心里一动:何不如此如此,跟他来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这当儿,张全兴已经忙不迭地磨好墨,吴承恩“嗯哦”一声,提起笔就在红纸上写道:

全兴大粮行,慈风楚城扬。

吴承恩写的字体是半隶半草,他把下联中的“风”字有意草写,看上去就像“夙”字了。写完上下联,他瞟了张全兴一眼:“我干脆给你再写一个横批吧。”张全兴喜出望外,不住点头哈腰: “好好好,谢谢吴先生特别卖交情!我今天运气真不错哟!”吴承恩也不跟他多话,在红纸上写了“去四首”三个大字,把笔一丢,径自走了。

他前脚刚走,张全兴后脚就跑出去,找刻字匠,找油漆匠,心里想:我不如把对联刻在店堂门板上,再油漆成朱红大字,不是比纸贴的更富丽堂皇吗?张全兴是个脑满肠肥的大块头,这天整整闹了一下午,把他累得个气喘吁吁,休息了好一会才恢复元气。

第二天上早市时候,店门前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张全兴满打算这一天生意兴隆,利市加倍,笃笃定定地坐在店堂里等候生意上门。哪晓得事情真蹊跷,来往行人朝店门上新刻的朱红对联一望,有的掩嘴窃笑,有的抚掌叫好,有的交头接耳,指指画画,不知议论些什么。这还不算,最叫张全兴懊恼的是,顾客上门的寥寥可数。张全兴晓得事情不妙,内中一定出了鬼,悄悄拉帐房先生问道: “对联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账房先生说: “意思很好嘛,也没有写错一笔。”张全兴还觉心里不踏实,恰巧见一位老塾师路过门外,赶忙把人家招呼进来,请人家讲解对联。

老塾师把对联和横批念了一遍,顿时仰脸大笑,差点把鼻上架的老花眼镜都笑得滑落下地:“啊哎,上联写的是'全兴大粮行,这是你家粮行的店号,下联“慈风楚城扬” ,是称赞你们仁慈做生意,名扬楚城。”张全兴听得又不觉心花怒放起来,但是想想又纳闷,忙问:“吴先生既然写得这么好,那些人又笑些什么呢?”老塾师两手一拍,呵呵大笑: “吴承恩挖苦你啦,你看这个横批写得怪不怪?'去四首’是什么意思?说破了,就是把上下联各去掉起首两个字的上部,这么着,好好一副对联就变成骂人的话了——”老塾师咳嗽一下,扫清了嗓门,把字儿念得特别响亮:“王八大粮行,心歹楚城扬。——哈哈,不亦妙哉!不亦妙哉!”

张全兴气得个鼻塌嘴歪,浑身肥肉直颤,一屁股瘫倒在椅子里,像牛吼似地喘了一阵气,又像疯狗咬人似的突然跳起来,狂喊大叫:“吴承恩欺人太甚,此仇非报不可!马上找人写状子,打官司告他!”

“凡事三思而行,鲁莽不得!”老塾师劝告张全兴,“你告吴承恩哪一桩?是你自己把他找来的,对联写好写坏并不犯法;况且宝号粮行平时那一套搞得如何,你张大老板心里也总该有数吧!”说罢点头晃脑,大笑而去。

张全兴对帐房先生吼道: “关上店门,停业一天,我,我心口疼得要命……”

吴承恩写这副对联,无非是要张全兴懂点羞耻,从此悔过痛改,不再那样为非作歹,剥削穷人,能规规矩矩做生意。哪晓得张全兴本性难改,他照旧开他的黑粮行,大斗进,小斗出,掺水杂假,拚命压榨穷人。他还在外面到处放风,说什么:“他吴承恩算老几!一个卖文卖字的穷秀才,叫他走着瞧吧,总有一天要翻在我的手掌心里,哼,那时候叫他才识得我的厉害!”张全兴说这些发狠的大话,越说越放肆,渐渐就传到吴承恩耳朵里去了。

吴承恩晓得了,张全兴这种人,好言教导他已没用了,他是不见棺材不流泪,非得狠狠惩罚他一顿不可了。一天,吴承恩从河下镇家里进城办事,路过山阳县衙门,看到里面搭起彩棚,出出进进抬送礼物的人很多。一打听,原来是县官的父亲后天做七十大寿。吴承恩记在心里,暗打主意,决定乘机惩罚张全兴一顿。他约好几个老朋友,第二天分头到南门外,一东一西,假装在全兴粮行的门外对面相遇。那边的朋友招呼吴承恩:“吴先生早,到哪里去?”吴承恩装得很匆忙的样子,拱拱手道:“有要紧事在身,再见再见!”对面走来的另一位朋友拉住他:“别忙别忙,奉请吴先生到得意楼吃早点,吃过了再办事不迟。”吴承恩忙说:“谢谢,心领了,实在腾不开身来呀!”跟吴承恩同来的朋友也帮着说:“实在有急事,昨晚山阳县的老太爷得中风去世了,县学朋友们凑了公份,等着我们购办丧礼,明天好去吊丧呢。”吴承恩假装拉拉这个人:“说话小声些,走吧。”接着在一片“回头见”声中,朋友们拱手而去。

张全兴正抱着水烟袋坐在店堂里,他耳朵尖,店门口三人刚才谈的那些话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他马上忙起来了,心里话:县大老爷给老太爷办丧事,这能不巴结巴结,出礼应酬吗?我是南门外粮食业的商董,少不得要出面约齐各家同行,凑齐份子,办上份丰厚的丧礼,明天好一起去吊丧祭奠。主意一定,就像火烧屁股似地急匆匆跑出去,通知各家同行出份子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全兴领头,带着南门外的大小粮商,个个穿着素服,前面吹奏哀乐,后面跟着四大抬丧礼,浩浩荡荡,直往山阳县衙门而来。进了大门,张全兴把手一挥,众粮商都跟着他一齐跪伏在地,放声嚎哭。二门上看门的人吓了一跳,也来不及多问,慌慌张张地奔进去报告县官。县官刚刚起床,气得双脚暴跳,连脸都没有洗,立刻吩咐把领头的张全兴押上堂来,其余粮商统统赶出大门。张全兴见衙役来抓他,还不知什么事惹恼了县官,吓得哆哆嗦嗦地走上堂,刚刚跪下来,县官就朝他大骂道: “呔!你这个胆大妄为的畜生,瞎了狗眼,存心捣乱,今天是本县老太爷七十大寿之喜,你竟敢领头带人跑来嚎丧,恶意咒骂本县,来啊,拖下去打四十大板!”县官急等着要替老太爷祝寿,不容张全兴开口申辩,站起身拂袖而去。

张全兴吓得魂魄出窍,像条死狗瘫倒在地上。县官回到后衙,还是恨声不绝,连喊: “晦气,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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