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有一种摔倒叫“都怪石头”

壹

在中国农村，有一种摔倒，叫“都怪石头”。

刚开春的时候，我回到老家，趁着难得的天气在胡同口里晒太阳，我的身旁有一个飞一般的掠过去的孩子。

伴随着尖叫，挥舞着手臂，上蹿下跳。

远处的一个老奶奶，呼唤着她的孙子，言语急切，关怀的神色溢于言表：“慢点儿，慢点儿，下来走，走大道，别踩水！别摔了。”

果不其然，孩子在飞奔中把自己抛了出去，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老人扶起了孩子，一边拍打着衣服，一边安慰。

“别哭了，别哭了，抿着嘴噢，告诉奶奶谁把你绊倒了，谁把咱家孩子绊倒了？是这个石头是吧，来，打它，打，打石头。”

在一声声责骂石头的闹剧里，孩子破涕为笑，一老一少，携手而去。

这是一个上演了很多年的、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故事，老人用她的智慧化解了一场尴尬，孩子无需为自己的跌倒负责，老人也无需为孩子的跌倒负责，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对吗？

不对吗？

细看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我们从小到大被教导的都是要别人负责。孩子没有教育好，一定是父母的责任，成绩不好，一定是老师的责任，被扣薪被批评，一定是领导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我们累，又不快乐，长期如此，我们有时候会出现无名的怒火或者莫名的悲伤，我们会疑问，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我们生存的意义在哪里？很简单，我们久违自己太久了，忽视了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什么是自己承担的，我们应该为什么负责。

贰

我想起来了，很久以前曾经听到一个美国妈妈的故事。

当她的儿子从学校里带着满身泥土回来的时候，哭诉在学校里因为言语不和与同学们大打出手的经过，让母亲为自己出面作主。

年轻的妈妈平静地摸着他的头跟他说：“孩子，在家里我可以为你的一切行为负责，因为我爱你，但是在学校里，你是独立的，你应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应该严谨得考虑到自己的言行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考虑过激的言语会导致关系的恶化，过激的行为会让你陷入窘境，你要学会考虑这些，你应该为自己负责，承担自己的责任。”

责任，是一种敢于承担，敢于负责的精神。从本质上说，责任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它伴随着每一个生命的始终，是生命价值的体现。

叁

这种生命价值的体现，还属于一个大器晚成的摩西奶奶的故事，1860年，在一个贫穷的农场里，诞生了一位农夫的女儿。

她是十个孩子中的一个，年少时期她在别人的农场工作以挣钱，27岁的时候结婚，丈夫也是农场的工人，像她母亲一样，摩西太太也生育了10个孩子，她生活的全部内容被擦地板、挤牛奶、装蔬菜罐头等琐事所占有。

直到76岁的时候，因为关节炎不得不放放弃了家庭的责任，开始绘画。

摩西奶奶以明快的手法和选择明亮、大胆的色彩获得了最初的成功，她丰富多彩的画作，像是一曲温婉的小提琴曲，大大地缓解了美国在冷战时期酝酿的社会焦虑。

人可以不伟大，人也可以清贫，但不可以没有责任。扛起了责任，就是扛起了信念。社会学家戴维斯说：“放弃了对社会的责任，就意味着放弃了自身在这个社会中更好生存的机会。”

摩西奶奶，尽善尽美地完成了属于她的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就像是摩西奶奶一样，我们每个人诞生于世都承担着一定的责任，为人父母，养儿育女是责任；为人儿女，孝敬老人是责任；经商开店，诚实守信是责任；悬壶行医，救死扶伤是责任；三尺讲台，教书育人是责任。

肆

责任心凝重如法码，真实地称量出人生的价值，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他能体会到学习和工作的乐趣，他能发挥自己的最大潜能，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生命不断的得到升华。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生最大的差别不是一个人的能力而是责任心。

太阳有照耀大地的责任，雨露有滋润万物的责任。人有履行义务的责任，一个人只有不辱使命，才能做一个有责任感的人。

如果我们对为自己负责感到生疏、不习惯、迷茫甚至艰难，尝试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感受和心意。

道歉，不是出于讨好；感谢，也不是出于礼貌；拒绝，不是因为害怕……

生而为人，请拾起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坚守责任，守住生命的最高价值，守住人性的伟大和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