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玩味（96）：方寸料玉雕团龙 精湛技艺呈商工

仅高3.5*宽4厘米、近于椭圆状、真正意义上的方寸玉料，能有什么作为？纯粹看匠人的艺术造诣了。

商代玉作匠人将这块“不成方圆”、微不足道的小小玉料，雕琢成了活灵活现的精致团龙，这就是天津博物馆藏商代圆雕“龙纹玉饰”（图1），欣赏之余，难不惊叹古人的艺术造诣之深厚。

图1

这件圆雕玉龙的最大特点，就是把减地阳文的雕琢技法做到了极致。

古玉制作的阳线雕法有压地凸起阳纹、减地隐起阳纹、双勾拟阳纹等种种，无论压地、减地、剔地，都是通过在地子上做文章雕刻出“阳线”的效果。压地、减地、剔地工艺名称虽有别，但工艺目标都相同，就是：去除地子上多余的玉料，最终得到设计所希望得到的视觉效果。其中，大面积去除地子（压地）留下凸出阳纹的为真阳线；先在两侧雕出阴线，然后平均减低或抹斜阴线两侧地子（剔地、减地）形成视觉效果上的阳纹为假阳线（参见《古玉学步（46）：浅浮雕刻显轮廓压地凸起辨真阳》）。

这件玉团龙就是大面积去除地子（压地）留下凸出阳纹的真阳线纹饰，换一个不同光线角度，能够充分观察到浑细流畅的真阳线艺术效果（图2）。

图2

类似的凸起阳线纹饰，给人以震撼的艺术感染，在商代出土古玉中屡有出现，如殷墟出土的一件兽面纹饰（图3），就是这样的纹饰表现手法。

图3：殷墟兽面形饰

玉作匠人通过精当的构图与娴熟的线条尤其是减地阳线的刻划，慎密、细致、清晰地呈现出龙首、脊背、利爪等头尾身姿纹饰（图4），将一条团身威严的玉龙形象琢刻得华美逼真、活灵活现。

图4

在这件“龙纹玉饰”中，成功的要素不在于真实地去翻版雕塑对象的原形，而是通过那些富于表现力的标志性特征，如头部的臣字目、蘑菇状角，身体部分的几何状回形纹等（图5），进行准确的构图和全神贯注的琢磨，充分展现了玉作工艺的商代文化气息，使得一块原本没有生气的玉料，变成一件气韵生动的圆雕艺术精品。

这是以纹写形的玉雕作品中，纹饰布局“有范有形”的典范之作；加之精湛的雕刻技艺，将本来“不成方圆”的玉石雕琢成了一件超凡脱俗的古玉艺术佩饰件（图6）。

图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