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曙摄影散文之613
老茶馆掠影
国人好茶，以茶会友，以茶求健，以茶抒情。恢弘
坐在一个热气腾腾的茶馆之中，一杯清茶，一包香烟，一盘瓜子，一帮老友。侃大山，摆龙门阵，天南地北吹牛，南腔北调随唱，乐悠悠各显神通，浊者自浊清者自清。茶馆生活不是蜀人的专利，却是四川人的钟爱。几千年相传，沿袭至今，坐在茶馆之中享受茗茶的滋味，大江南北世风盛行。喝茶人不苛求茶馆条件，一张方桌，几把竹椅，靠上去吱吱发声，摇摇晃晃，要的就是这种风趣；一壶碧茶，热气腾腾的铜壶开水，求的就是这种氛围。
离成都不远的彭镇，就有这么一座古色古香的老茶馆，叫观音阁茶馆。有历史了，南北相同的茶室，几十张茶座，上百号的茶客，从清晨四点开始到晚上六时，络绎不绝，一拨又一拨接踵而至，将一个几百平米的茶堂，挤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满墙的当年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宣传画，毛主席万岁的猩红标语，巨幅的“忠”字，依然在那里彰显着已经远去的时代，追溯着曾经的回忆。
据说一百多年前，彭镇遭遇一场大火，房屋几乎全部烧尽，唯独这里完好无损，百姓说这是观音菩萨来过的地方，辟邪，就取名叫“观音阁”。十多年前一位叫李强的青年人，创办了这个茶馆，眼下，观音阁茶馆远近闻名。全国各地前来参观的人不计其数。
小时候在杭州武林门洗马桥旁，我老家正对门就有一家茶馆，规模和观音阁大小差不多。经营的是一位女的，胖乎乎的大家都叫它“茶馆老板娘”，为人豪放泼辣，很有一种江湖豪气。一张张八仙桌，四条长凳围着，每天宾客满座，熙熙攘攘。茶馆内有一方舞台，六七平米大小，经常有艺人在这里献艺，杂耍的、唱评弹的、变戏法的、表演木偶戏的，三天两头有表演。做完功课的我经常跑到茶馆看热闹，长了不少知识。最有意思的就是“甩热毛巾”这是茶馆中店小二的绝活，小二手托一叠滚烫的热毛巾，不管有多远，只要茶客一招手，这里便将一条热毛巾从空中飞旋过去，那个精确度让人瞠目结舌。茶馆经常爆满，老板娘就将八仙桌摆到马路边，每到晚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我经常趴在我家二楼的窗口，凝视着茶馆里的人生百态，听他们的高谈阔论，相当有乐趣，总感觉到这里流淌着浓浓的乡韵。唯独只有老板娘在茶客们激情高涨时，颠颠地跑来跑去，指着房柱上贴着的大字“尽情喝茶，莫谈国事”，向大家做着“小声”“闭嘴”的滑稽动作，引起哄堂大笑，还有不少人趁机“揩油”，在老板娘那圆滚肥硕的大屁股上摸一把。
在茶馆的左侧有一个硕大的“老虎灶”，专门用来烧开水，除了店里用外，还提供给街坊邻居。茶馆里有一把一抱大小的紫铜大茶壶，是茶馆的镇馆之宝，长年累月被摸得锃光瓦亮地，上面镶着好几条龙，大家都管叫“龙壶”，据说喝龙壶的水交好运。
那老虎灶烧的是砻糠（稻谷的壳），经常要添料，每次开炉添料时，火光映红了整个街道，尤其在雨天，街面变得五光十色，煞是好看，成了我一直惦记的乡愁。
如今，来到“观音阁老茶馆”，确实勾起我无限的遐思，半个多世纪的情怀尽显眼前。我静坐在一个角落的竹椅上，悄悄地望着人们的千姿百态。据老板李强说，这里的茶客多，来拍照片的人更多。我也拍了许许多多的照片，我想，摄影人所拍摄的照片基本上大同小异，于是，我选择了一位老者，一位老茶客，记录着他那饱满而丰富的情绪，或许，窥一斑而见全豹，能让你感受到茶馆风情，茶馆韵味，茶馆春秋……
2017.11.7凌晨
这位老茶客的情绪，能让我们读懂茶馆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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