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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开国史与士人的记忆及改造——以宋朝“崇文”气象为中心的考察

中国历史进入宋代,在诸多方面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尤其从文明及文化的角度而言,更创造了异常灿烂的一面。如现代史学家陈寅恪先生曾有“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①的评价。但这种历史变迁,绝非宋朝开国就立竿见影,而是在延续与转变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不过,在一些宋人的笔下,似乎本朝自诞生后就斩断了过去,显现出全新的面貌,其中后世看到的宋朝突出的“崇文”气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
  人类的历史记载,从来都是在后世不断追述与放大的过程中延续的,尤其是本时代人眼中的历史更是如此。从北宋中叶以来一些士人的笔墨来看,宋朝的开国岁月就覆盖了许多富有情感而不免夸张的色彩。
  赵匡胤结束武夫长期乱政世道,开创了三百多年的基业,尤其是宋朝以后很长时期内呈现出高度的“崇文”气象,因此在本朝士人心中必然笼罩着神圣的光环。那末在宋太祖开国时期,是否完全采取了有关举措并形成了“崇文”的气象呢?
  更符合历史真相的是,宋太祖在位期间,采取的有关举措及其成效包括:
  首先,通过一系列收兵权、削藩镇举措,结束了以往的武人政治,为恢复文臣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必要地位创造了条件;
  其二,在中枢机关逐步恢复文臣应有的角色。在宋太祖朝,除保留前朝宰相范质、王溥及魏仁溥外,先后任用赵普、薛居正、沈义伦、吕余庆及卢多逊等人为宰执,恢复其行政权力,同时防范枢密使对行政的干预,其中亲信赵普更深受信任,“上视如左右手,事无大小,悉咨决焉”;②
  其三,陆续任用文官掌管地方行政。宋太祖称帝后,不断从中央派出文臣到各地方任职,逐渐取代原来藩镇手下的部将,“更用侍从、馆殿、郎官、拾遗、补阙代为守臣”;③
  其四,注意保护文臣,免遭武夫加害。如:建国之始,悍将王彦升以索酒为名敲诈宰相王溥。宋太祖立即将这位功臣干将逐出京师。④又如:武将德州刺史郭贵被调离本地,国子监丞梁梦升接任知德州后,对郭氏族人的违法牟利活动予以惩治。郭贵便通过宋太祖亲信武官史珪告状:“欺蔑刺史郭贵,几至于死”,但赵匡胤不仅没有治梁梦升之罪,反而加以提拔,并继续令其留任;⑤
  其五,恢复儒学的地位。赵匡胤登基不久就下令扩修儒家先圣祠庙,亲自为孔子作赞文,并率群臣幸临国子监,拜谒孔庙。建隆三年(962),又下诏对文宣王庙行使一品礼仪,⑥纠正了以往孔庙失去祀礼和不受重视的状况;⑦
  其六,开始重视科举制度。在宋太祖朝,不仅重视科举取士的制度,而且开创“特奏名”先例,又固定“殿试”制度,录取人数较以往有所扩大。
  最后,鼓励官员读书。据记载,“太祖尝谓赵普曰:‘卿苦(若)不读书,今学臣角立,隽轨高驾,卿得无愧乎?’普由是手不释卷,然太祖亦因是广阅经史”。⑧宋太祖还公开要求武臣学习儒经,所谓:“今之武臣,亦当使其读经书,欲其知为治之道也。”⑨
  揆诸上述举措,不难发现的确有崇文的内容,但若描述成具有时代特征的气象,则显然失之于夸张。事实上,这些举措的实质仍在于一方面调整以往严重失衡的文武关系,力图使文官武将队伍回归各自正常的位置;另一方面,则在落实“可以马上打天下,不可以马上治天下”的政治规则,以尽快结束战乱,确保君主专制和中央集权统治。因此,其所采取措施的宗旨,更大程度上乃在于将过低的文臣地位提升,以制衡超强的武臣势力,同时提倡儒学中的君臣大义和纲常思想。如元人评说:“艺祖革命,首用文吏而夺武臣之权,宋之尚文,端本乎此。”⑩当然,要说有所不同的话,则主要在于迅速瓦解了军功集团,使得这一传统影响王朝前期政治的势力消失,为科举官僚队伍的发展清除了障碍,并与以后“崇文”气象的产生存在一定的关联。(11)
  必须指出的是,赵匡胤毕竟脱胎于五代,出身行伍,又处于统一四方之时,故无论是感情上还是现实中都不可能蔑视武将和军队,收夺将帅兵权并不意味着贬低其地位和作用,也就不可能做到以儒立国。现存《宋会要》中“崇儒”的大量篇幅,记述了赵宋王朝“崇文”的无数事例,但涉及到宋太祖朝的具体内容却非常有限。
  有诸多事实表明,宋初将帅即使遇事无理,也常受到天子的偏袒。典型例证如:大将慕容延钊平荆湖期间,纵容部将抢掠,担负监军职责的枢密副使李处耘予以惩治。慕容氏控诉于太祖,结果贵为枢密副使的李处耘被贬官至死。(12)又如:开宝四年(971),给事中刘载权知镇州,“坐与兵马部署何继筠不协,为所构,太祖恶之,出为山南东道节度行军司马”。(13)这种情形到以后的统治时期,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宋人还记载:“旧制,每命将帅出征,还,劳宴于便殿,当直翰林学士,文明、枢密直学士,皆预坐。开宝中,梁迥为閤门使,白太祖曰:‘陛下宴犒将帅,安用此辈。’遂罢之。”(14)由此细节可见,宋太祖并非一味亲近文士。因此,武将经济待遇普遍高于文臣,节度使俸禄更优于宰相。如朱熹所说:“如武臣诸节度、副总管诸使所以恩礼隆异,俸给优厚者,盖太祖初夺诸镇兵权,恐其谋叛,故置诸节度使,隆恩异数,极其优厚,以收其心而杜其异志。”(15)
  还值得一提的是,建隆三年(962),宋太祖下诏修建代表武人精神的武成王庙,“与国学相对”,如时人所云:“缔创武祠,盖所以劝激武臣。”(16)并多次幸临武成王庙,其中在乾德元年(963),就先后三次率臣下亲临武成王庙。(17)其次数超过了文庙。
宋太祖经历了五代乱世,切身感受最深的是武夫拥兵对皇权的威胁,而对文臣士人则并不担忧。赵匡胤就直率地说:“五代方镇残虐,民受其祸,朕令选儒臣干事者百余,分治大藩,纵皆贪浊,亦未及武臣一人也。”(18)还有这样的记载:开宝六年(973),吴越王向宰相赵普私贿黄金,恰被太祖碰见,“帝叹曰:‘受之无妨,彼谓国家事皆由汝书生尔!’”(19)由此可见,宋太祖对书生也不免心存轻视。
  因此,在宋太祖朝,科举出身的文官士大夫尚未成为执掌朝政的核心力量。就当时的宰执大臣构成来看,宰相共六人,其中短暂保留的前朝遗老三人,两人有科举背景;本朝提拔者三人,只有一人属科举出身。枢密使共有四人,其中三人为武官,其余皆非科举出身者;参知政事和枢密副使共九人,科举出身者仅有三人。由此可见其统治核心的主体并非科举出身文臣。(20)故而,有宋人指出:“国初犹右武,廷试进士多不过二十人,少或六七人,自建隆至太平兴国二年,更十五榜,所得宰相毕文简公一人而已。”(21)还是朱熹评说的符合实情:“国初人材,是五代时已生得了。”(22)
  宋朝“崇文”路线发展的轨迹,应大致始于第二代的宋太宗朝后期。自宋太宗两次北伐失败后,宋朝不再走传统的汉唐发展之路,出于极端加强君主专制统治的需要,“守内虚外”,统治重心转向内部建设。(23)为防范武将势力对皇权的威胁,加大了对其压制和钳制的力度。清人王船山针对宋太宗朝指出:“宋所忌者,宣力之武臣耳,非偷生邀宠之文士也。”(24)同时,进一步重用文臣力量,科举出身的文官士大夫的地位遂不断获得提升。
  宋太宗在位期间,从事的崇文活动明显增多,如率领群臣三谒文宣王庙,以示对儒学的尊重,(25)而对武成王庙仅光顾过一次;(26)宋太宗即位初便亲自操持科考,录取五百多人,不仅人数大大超过以往,又超等任官,甚至连执政大臣都觉得过分。但“上意方欲兴文教,抑武事,弗听”。(27)这就清楚地反映出宋太宗的倾向与决心。此后,科举得到空前发展,大批举子进入官僚队伍。宋太宗后期,王禹偁在上奏中指出:“自陛下统御,力崇儒术,亲主文闱,志在得人,未尝求备。大则数年便居富贵,小则数月亟预常官”。以至于科举出身的王禹偁甚至提出了“抑儒臣而激武臣”的主张;(28)宋太宗对号称天下文渊之薮的昭文馆、集贤院和史馆进行迁址和大规模重建,又亲赐名为“崇文院”,以示崇文的态度。此外,宋太宗还率先垂范,“太宗崇尚儒术,听政之暇,观书为乐”。(29)甚至苦练翰墨,并为臣下馈赠御笔字幅。(30)因此赢得了文臣的好感。李昉有“君恩无似此时深”的诗句,(31)表达了士大夫对当朝天子的感激之情。
  正因为如此,宋太祖时代萌芽的“崇文抑武”方略得到发展,并基本确立其在国家政治各个层面中的重要地位。应当承认,宋太宗朝后期是“崇文”气象开始萌生的重要时期。
  再历经宋真宗朝至仁宗时代的统治,科举出身的文臣已成为执政的主体力量,其中宋仁宗一朝科举十三榜,“其甲第之三人凡三十有九,其后不至于公卿者,五人而已”。(32)可以说,至北宋中叶已完全形成文臣治国的局面,几乎当时各方面的重要职责皆由文官承担,如时人所云:“今世用人,大率以文词进。大臣文士也,近侍之臣文士也,钱谷之司文士也,边防大帅文士也,天下转运使文士也,知州郡文士也,虽有武臣,盖仅有也。故于文士,观其所长,随其才而任之,使其所能,则不能者止其术。”(33)甚至在中央军事机要决策的枢密院和在外军事统军体系中,文臣也逐渐成为主宰者。至此,朝政发展的方向确已巩固于文治路线,遂形成突出的“崇文”气象。
  如景德二年(1005),宋真宗在幸国子监时对文教繁盛的局面表示满意,并称:“国家虽尚儒术,然非四方无事,何以及此。”(34)宋人曹彦约对此评说道:“真宗皇帝四方无事之语发于景德二年,是时澶渊之盟契丹才一年耳,而圣训已及此,则知兵革不用,乃圣人本心。”(35)影响所至,官场皆好崇儒之名,如宋仁宗时的一道诏书曰:“顷者尝诏方州增置学官,而吏贪崇儒之虚名,务增室屋,使四方游士竞起而趋之……”(36)故范祖禹认为:“仁宗皇帝在位四十年,以尧舜为师法,待儒臣以宾友。”(37)
  但到北宋中叶才真正出现的“崇文”气象,主导朝政的文官士大夫并不满足,基于现实的需要,不仅要坚持高扬“崇文”旗帜,坚定最高统治者皇帝的决心,而且从诸多方面宣扬其由来已久的精神,以至于追溯到开国时代。宋真宗在位期间遂深受这种主流意识的影响,亲自撰著《崇儒术论》,公开宣称:“儒术污隆,其应实大,国家崇替,何莫由斯。故秦衰则经籍道息,汉盛则学校兴行。其后命历迭改,而风教一揆。有唐文物最盛,朱梁而下,王风浸微。太祖、太宗丕变弊俗,崇尚斯文。朕获绍先业,谨遵圣训,礼乐交举,儒术化成,实二后垂裕之所致也”。(38)即为太祖皇帝时代渲染上崇尚斯文的色彩。
  宋哲宗朝,范祖禹在经筵期间,曾向皇帝进呈《帝学》一书。从《帝学》讲授的内容可以清楚地看出,士人推动儒家思想文化建设的巨大努力及成效。范祖禹说:“本朝累圣相承百三十有二年,四方无虞,中外底宁,动植之类蒙被涵养,德泽深厚,远过前世,皆由以道德仁义、文治天下,主无不好学故也。”(39)其中将本朝开国以来皇帝都描述为崇文好儒之君。如对太祖幸临国子监并拜谒孔庙的举动,评说道:“儒学复振,是自此始,所以启佑后嗣,立太平之基也”;宋太祖鼓动臣子读书,其目的本是要求他们遵守儒家纲常规范,但范氏进一步引申道:“太祖皇帝之时,天下未一,方务战胜,而欲令武臣读书,夫武臣犹使之读书,而况于文臣其可以不学乎?”并与“五代以来,四方多事,时君尚武,不暇向学”(40)进行了强烈的对比。除他之外,还有人也认为:“我太祖神武披攘,亲驾辟雍,真儒有光有赫。”(41)但宋初许多右武的事实俱在,于是文臣刘安世委婉地辩解道:“太祖与群臣未尝文谈,盖欲激厉将士之气,若自文谈,则将士以武健为耻,不肯用命。此高祖溺儒冠之意也。”(42)在北宋灭亡之际,宋钦宗也标榜:“祖宗涵养士类垂二百年,教以礼乐,风以诗书,班爵以贵之,制禄以富之,于士无负。”(43)
  南宋时,文人士大夫对开国史的追忆就更为夸张。如陈亮上书宋孝宗时言:“艺祖皇帝用天下之士人,以易武臣之任事者,故本朝以儒立国。而儒道之振,独优于前代。”(44)在此便宣扬宋朝“以儒立国”的开国原则,而掩饰了当时的历史真相。朝臣周必大则称:“本朝太祖以神武基王业,文治兴……”(45)周氏将太祖朝定性为“文治兴”的时代,也属于士人有意识的过分描述。还有如吴渊所说:“艺祖救百王之弊,以‘道理为最上’一语开国,以‘用读书人’一念厚苍生。文治彬郁垂三百年,海内兴起未艾也。”(46)
宋代的“崇文”气象,实在是真宗朝至北宋中叶以后发生的事情,与其朝开国史相距甚远。但无论是以后的宋朝帝王,还是许多朝野士人,都将此气象追溯到宋初,则反映着历史记忆中包含的有选择的失忆倾向。还是王安石清醒,他指出:“本朝太祖武靖天下,真宗以文持之。”(47)在此将“以文持之”视为真宗朝才出现的事实。欧阳修撰文回忆称:“大宋之兴,于今八十年,天下无事,方修礼乐,崇儒术,以文太平之功。”(48)苏辙参加仁宗朝制科考试时,在试卷中也承认:“昔太祖好武略,则天下之猛士出而为之兵;太宗好奇谋,则天下计划之士出而为之虑;真宗好文而爱儒,则海内无有不学以待上之所使。今陛下公卿满朝,进趋揖让,文学言语,上可以不愧于古人,而下可以远过于近世者,以陛下诚好之也。”(49)都道出了更接近史实的评说。
  宋代士人作为时代及其变迁的记录者,在官方编修机构中编纂了本朝历史,使得其开国史被或多或少地描述为“崇文”气象,宋太祖也因此获得高度的赞美。其实这些光环,很大程度上是本朝士大夫不断有意识选择而不断添加的结果。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士人在自己所写的诗文、野史及笔记小说中,对开国史也不断附加上自己的理解。
  从宋代的有关记载来看,北宋中叶以来一部分士人对本朝开国史的追忆,尤其是描述的“崇文”气象,其实是在包含历史记忆的过程中,有目的选择、并逐渐放大的产物。显然,这体现出宋代主流士大夫自身的价值评判。其很大程度上修正记忆的结果,在一定程度上疏离了真实的历史,却具有显著的现实意义。正如研究宋朝“祖宗之法”的学者所指出:“‘祖宗之法’并非祖宗行为举止与创制措施原原本本的反映,而是经过士大夫筛选、寄寓着士大夫理念、有赖于士大夫们整合阐发而被认定为‘祖宗之制’的。”(50)
  众所周知,中唐开始的藩镇割据局面,至五代时进一步造成武夫跋扈、悍将称雄的后果。如宋太宗所说:“自梁、晋已降,昏君弱主,失控驭之方,朝廷小有机宜,裨将列校,皆得预御坐而参议,其姑息武臣乃如此。”(51)数十年间,王朝更替频仍,割据局面愈演愈烈。长期存在的这种武力左右政局的因素,其影响十分深远。西方学者也指出:“在960年以前,北方一直被一系列不稳固的、短命的军事政权所统治。正是在这一时期,军事力量决定着政治状态,并继续成为宋初几十年间的一个主要因素。”(52)在此期间,不仅皇权式微,割据政权帝王的威信扫地,而且文武之间的关系严重失衡,文官集团受到武将群体的压制,地位沦落,仰承鼻息,纵然是宰相也要受制于掌管兵权的枢密使。清代史家即评说道:士人生于此时,缠手绊足,“动触罗网,不知何以全生也”。(53)正因为如此,文教荒芜,当时社会上还形成了强烈的重武轻文风气。所谓:“五代以来,四方多事,时君尚武,不暇向学。”(54)
  正是在上述背景下,宋朝再一次通过兵变而建立。因此,出于对唐末五代乱政的恐惧,文官士大夫群体在强烈的自保意识下,坚定地支持皇权壮大,积极协助统治者实施一系列的“抑武”举措,并期望朝廷复兴儒教。于是,宋太祖基于自身统治需要而初步萌芽的“崇文抑武”方略,自然得到他们的拥护和歌颂。
  宋太宗统治后期,以科举出身为主体的士大夫已重新获得重视,逐渐成为统治集团的中坚力量。但是当门阀世族消亡之后,使得累世公卿、富贵长存的局面一去不返,这就决定了士大夫阶层必须更紧密地寻求与专制皇权的结合。为了防止朝政偏离“崇文抑武”方略,导致武力因素再度猖獗,并最终危及自身的利益,他们必然更坚决地支持宋朝走“崇文”之路。
  宋真宗朝以降,文官士大夫终于完全成为统治的主体力量,把握了朝政命脉,以至于还向皇帝表达了朝廷“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自信,(55)崇文气象自然出现。至此,士人无论是在观念上还是现实中,都不能允许否定“崇文”路线,更不愿看到军功集团势力复辟。因此,他们不仅在现实中坚持既定方针,同时也是出于现实的需要,寻找并夸大开国时代的有关事例,以便宣称“崇文”气象一贯存在的合理性。
  历史的记忆就这样延续,多少附加着后世的理解和想象。现实远离过去,但在国家认同的背景下总能修正过去的历史影像。
  注释:
  ①陈寅恪:《邓广铭宋史职官志考证序》,《金明馆丛稿二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第245页。
  ②脱脱:《宋史》卷256《赵普传》,中华书局,1977年,第8932页;司马光:《涑水记闻》卷1,中华书局,1989年,第9页。
  ③王明清:《挥麈录·余话》卷1,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第220页。
  ④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以下简称《长编》)卷1,建隆元年三月己巳,中华书局,2004年,第11页。
  ⑤《长编》卷15,开宝七年二月庚辰,第317页。
  ⑥《长编》卷3,建隆三年六月辛卯,第68页。
 ⑦《宋史》卷105《礼志八》,第2547页。
  ⑧文莹:《玉壶清话》卷2,中华书局,1984年,第19页。
  ⑨《涑水记闻》卷1,第15页。
  ⑩《宋史》卷439《文苑传》序,第12997页。
  (11)参见拙作《宋代军功集团的消失及其影响》,《中国史研究》2008年第4期。
  (12)《宋史》卷257《李处耘传》,第8962页。
  (13)钱若水:《太宗皇帝实录》卷26,四部丛刊三编本;《长编》卷12,开宝四年七月己酉,第269页。
  (14)《长编》卷34,淳化四年十一月丁卯,第759页。
  (15)黎靖德编《朱子语类》卷128《本朝二·法制》,中华书局,2004年,第3074页。
  (16)《长编》卷4,乾德元年六月壬辰,第92-94页;《宋史》卷105《礼志八》,第2556页。
  (17)《长编》卷4,乾德元年四月丁亥、六月壬辰、七月丁卯,第88、92、98页。
  (18)《长编》卷13,开宝五年十二月乙卯,第293页。
  (19)《宋史》卷256《赵普传》,第8933页。
  (20)《宋史》卷210《宰辅表一》,第5416-5422页;并见《宋史》各传。
  (21)叶梦得:《避暑录话》卷上,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以下相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863册,第659页。
  (22)《朱子语类》卷129《本朝三·自国初至熙宁人物》,第3085页。
  (23)参见拙作《宋代主流意识支配下的武力战争观及其实践》,《历史研究》2009年第2期。
  (24)王夫之:《宋论》卷2《太宗》,中华书局,1964年,第37页。
  (25)《宋史》卷105《礼志八》,第2547页。
  (26)《长编》卷36,淳化五年十一月丙寅,第801页。
  (27)《长编》卷18,太平兴国二年正月丙寅,第393-394页。
  (28)《长编》卷30,端拱二年正月乙未,第673-675页。
  (29)范祖禹:《帝学》卷3,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696册,第744页。
  (30)徐松辑《宋会要辑稿》崇儒6之4-5,中华书局,1957年,第2270-2271页。
  (31)李昉:《御书飞白玉堂之署四字颁赐禁苑,今悬挂已毕辄述恶诗一章用歌盛事》,李昉《禁林宴会集》,载于洪迈《翰苑群书》卷7,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595册,第372页。
  (32)《宋史》卷155《选举志一》,第3616页。
  (33)蔡襄:《端明集》卷22《国论要目》,影印文津阁四库全书本,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1094册,第493页。
  (34)《长编》卷60,景德二年五月戊辰,第1333页。
  (35)曹彦约:《经幄管见》卷1,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686册,第36页。
(36)《长编》卷155,庆历五年三月辛未,第3760页。
  (37)《帝学》卷6,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696册,第765(B)页。
  (38)《长编》卷79,大中祥符五年十月辛酉,第1798-1799页。
  (39)《帝学》卷8,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696册,第778页。
  (40)《帝学》卷3,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696册,第743、745页。
  (41)赵师民:《劝讲箴》,吕祖谦《宋文鉴》卷72,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1350册,第750页。
  (42)马永卿:《元城语录》卷上,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863册,第366页。
  (43)李纲:《梁溪集》卷34《戒励士风诏》,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1125册,第802页。
  (44)《宋史》436《儒林六·陈亮传》,第12940页。
  (45)周必大:《文忠集》卷53《初寮先生后集序》,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1147册,第560页。
  (46)魏了翁:《鹤山集》,吴渊序,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1172册,第77页。
  (47)王安石:《王文公文集》卷2《上田正言书二》,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第29页。
  (48)欧阳修:《欧阳修全集》卷39《襄州谷城县夫子庙碑记》,中华书局,2001年,第566页。
  (49)苏辙:《栾城应诏集》卷12《御试制策》,《苏辙集》,中华书局,1999年,第1358页。
  (50)邓小南:《关于“道理最大”--兼谈宋人对于“祖宗”形象的塑造》,《暨南大学学报》2003年第3期。
  (51)《长编》卷37,至道元年五月丙寅,第815页。
  (52)[德]傅海波、[英]崔瑞德:《剑桥中国辽西夏金元史》“导言”,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6-7页。
  (53)赵翼:《廿二史札记》卷22《五代幕僚之祸》,中华书局,1984年,第476页。
  (54)《帝学》卷3,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696册,第745页。
  (55)徐规《宋太祖誓约辨析》,认为宋太祖立誓碑,告诫后嗣不得杀大臣和上书言事者,是体现了“与士大夫共天下”,也显然过高估计了宋初“崇文”的程度,《历史研究》1986年第4期。


作者:陈峰 来源:《历史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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