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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新安Aide记忆》第六章 在万安的将乐二中上初中一年级

 

(一)

 

将乐县当时是南平专区所属的一个仅有86500多人口(1961年)的小县,教育发展比较缓慢。据《将乐县志》记载,在民国18年(公元1929年)4月,开始创办将乐私立龟山初级中学,这是为纪念将乐藉宋朝理学家杨时,号龟山而命名的。解放后,县立初级中学逐步发展。到1958年秋,县立初级中学改为完全中学,更名为将乐县第一中学。同年,将乐县第二中学在万安创办。我是在19619月从安仁中心小学考上将乐第二中学初中一年级的。


将乐二中建在万安公社所在地万安村目璜段(一块山区较大的冲积平原)的一座小山头前。我们读书时,新建有一座平房做学生宿舍,另一座平房做教室,还有几间老师办公室和几间教工宿舍。原有的一座古书院改造为学校食堂和部分教工宿舍、学生宿舍,学校礼堂也设在这里。


初中一年级有两个教学班,每班40多位学生,到初中三年级就只剩下一个班了。我是被安排在初一(1)班。由于我个子矮小,坐在前排上课。当时开设的课程有语文、代数、俄语(当时我国学习前苏联,外语开设俄语课程)、政治时事、物理、历史、植物、生理卫生、体育、音乐、美术等科目,每周还有半天的劳动课,统一组织建校劳动。从小学升入初中,一下子增加了好多门课程,感到很新鲜,学习也是挺紧张的。总体来说,我的各门功课都还是读得挺好的。

 

(二)

 

万安公社离我家有30来里路。当时,我的家乡安仁公社还没有通公路,万安却是将乐北路连接泰宁县的一个较大村镇,1954年就修建有省道下甘公路线通行。


万安镇位于将乐县北部,东接高唐镇与顺昌县,西连大源乡,南毗古镛镇、光明乡,北抵安仁乡、总面积147.5平方公里。镇政府所在地万安村距县城27公里,省道304厦甘线贯穿全镇,有7个主村在公路旁。现在,京福高速公路在该镇通过并设立互通口,交通十分便利。北达泰宁、建宁,南通顺昌、沙县。早在宋元丰年间(公元1078——1085年)就设万安里。将乐二中所在地万安村庄较大,明清时代叫万安寨。万安寨辖东西市、南北市、观前市,当地村民现在也还是按这样的地名称呼。街上古道悠长,呈一横两纵格局,都是用河卵石铺成。古街道两旁的民宅多为土砖墙木构架两层房屋,房屋一座座紧密相连,成一定规模。明清时期,万安就设有都署、巡检司、课税局、书院、社学等建制。民国时期,这里曾进行过革命斗争。民国21年(1932年)刘伯坚率中国工农红军首次解放万安,成立万安区革命委员会。民国22年(1933年)7月,何长工率红军再次解放万安镇,组建中国共产党万安区委,并建立了苏维埃政权。解放后,设立万安区,1958年实行人民公社化为红旗公社,1959年为万安公社,辖万安、安仁、大源、余坊等地,直到196110月缩小公社、大队规模,才在原辖区内划分设立万安、安仁、大源、余坊4个人民公社,现在是4个乡镇。


我从比较边远的家乡安仁公社余坑大队,初到万安上中学,还真感觉这地方好大。每到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学校放假了,我就会跟随同学去万安街道玩耍溜达。我最爱去的地方就是观前街的万安文化站,站里藏有不少图书、杂志、报刊,可以免费在站里翻阅。我特别爱看小人书,即连环图书,有《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杨家将》、《薛仁贵征东》、〈薛登山征西〉等古典连环图书,还有《铁道游击队》、《英雄虎胆》、《渡江侦察记》等现代小人书,有的还装订成套成册,常让我看得爱不释手。因而,手边只要有一点剩余的钱,我就会跑到万安小书店去买连环图书。从此以后,我还陆续买了不少,直留存到我大学毕业分配到三明师范工作后,还从老家带来原有收藏的近百册小人书,传给儿子看。可惜,我搬家到三明市教育局宿舍后,将这些连环图书藏放到杂物间,被小偷拿走了。

 

(三)

 

在将乐第二中学读书的学生,多来自将乐北片的万安、安仁、大源、余坊等几个公社,也有少数部分是将乐县城划分录取到这里上学。除了少数万安村的学生外,多数学生都食宿在校,我们习惯叫寄宿生。


我作为寄宿生,从家乡到学校,要步行30多华里的崎岖山间小路,经朱坊、半岭,过二十四排到白地甲,转万安的里源村,才能到万安的将乐二中学校。走路都已经够远的了,还要挑米带菜。通常,我是和本村比我高一班的yjy同学结伴同行。yjy家庭成份为地主,当时的政治环境是很受歧视的,但他的父亲yld有文化、有远见,还是克服各种困难,让他读初中。我国改革开放以后,政策宽松了,yjy还当上余坑村委主任。为了保护余氏将乐光明宗祠,就是他带领着几县几村的余家宗亲代表,到三明找我,我请三明市文物管理委员会的sjw主任支持帮助,才得以作为文物保护下来的。


因我年纪较小,个子较矮,路途较远,有时父亲会陪我一起去学校。当时,正值国家经济困难时期,饭都吃不饱。有一次,父亲陪着我一路走到里源小山村,我们的肚子饿得实在走不动了,见到路边有村民卖稀饭,5角钱一小碗,稀得可见碗底的稀饭,用当时的物价水平来说,已经是很贵了。父亲只舍得掏钱买了一碗稀饭给我充饥,他自己却舍不得买一碗稀饭吃。尽管稀饭稀得能够照得见人头,但我吃起来感觉是那样的香,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喝进肚子里,非常舒服。


父母亲既怕耽误我的学习时间,又耽心路远不好走,他们不让我多回家。他们会计算着我带来的米和菜,到差不多快吃完了,父亲就会亲自挑送米、菜到学校。所带的菜,一般是黄豆,先炒熟,再加水煮透,用竹罐装着,便利储藏,能吃上好多天,吃起来又干又香又不易上火。有时也会带一些芋仔,便利在学校食堂蒸熟,去皮沾些酹油就很好吃了。如果有河鱼、泥鳅,家人自己舍不得煮吃,母亲会小心地用慢火烤干,加料煮好,送到学校给我吃,当然就是美味佳淆了。


有一次,父母亲让童养媳的未婚嫂子yqy送米送菜到学校。我就发愁没地方让她住。我们班的数学教师zxy和俄语教师hjf,她们同住在原古书院处学校食堂里的一间教工宿舍。她们知道我的未婚嫂嫂yqy特意给我送米到学校,而又没有地方住的消息后,随即在她们房间搭了一个铺位让yqy住,还将她们自己吃的饭菜,分出来让qy吃。那个年代的师生情谊,是那样的纯真,我打心眼里感谢她们。第二年,将乐二中撒销后,她们都被分配到别的学校工作,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两位老师了。

 

 (四)

 

我的语文老师fyb,又是我的班主任,龙岩人,个头较高大,书教得很好,工作也认真。1962年学校调整撒销后,听说分配到余坊公社小学工作,就始终没有谋面了。我在三明师专工作期间,f老师寄信交代帮忙联系其儿子考大学录取工作的事情,我当然要尽力帮助联络其录取上大学。后来,有一次我回到将乐探亲,本想去拜访他,因他正好不在家,未能如愿。


当时,还有一位教初中三年级语文的老师wlj,他的字写得好,记得在我刚入学时,就看到他在用红油漆书写学校的大标语:为把学生培养成在德育、智育、体育诸方面都得到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新人而奋斗。给我留下较深刻的印象。1962年学校撒销后,他被安排到大源中心小学任教,后来又调到我的家乡安仁学区当教师,以后又先后到将乐教师进修学校、将乐县教育局、三明市教育局工作。他在三明市教育局工作期间,当时他是三明市教育局办公室副主任,分管财务工作,我是三明市教育工会副主席。1988年,他调到三明市梅列区任教育局局长,我到梅列区政府工作时,他已到梅列区人大常委会任副处调研员兼人大财经委主任。在我担任梅列区统计局局长时,对我的工作很支持,提议并安排以梅列区人大的名义,主持召开全区性的学习宣传《统计法》座谈会,对推动梅列区统计工作的开展起到了促进作用。他是厦门市人,退休后回到厦门养老。20041月,我的儿子yyz、儿媳xll结婚时,我请w老师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世间的事,有时就是这样的。师生以后又成为同事、同志,但最真挚的感情,还是师生的情谊。

 

(五)

 

比我高两届的同学crg,原是我同村同族人,他家住我家的隔壁,他的母亲c氏是福州人,抗日战争期间福州沦陷,逃难到我家乡嫁人。他的母亲后来改嫁到万安寺许村,其后夫xxl当时已是万安公社副社长,家庭生活条件较好,rg跟随母亲到了x家,改为母亲c姓。我在泽坊小字读书时,也曾经和他是同校同学。因此,我在将乐二中读书时,也经常和他玩在一起,他有时还带我到他寺许家里玩或吃饭。异乡遇宗亲,显得很亲切。后来,他考上了南平师范,毕业分配当上了教师。


在寺许村,还有一位我的同班同学级wcz,他是外地迁住寺许村的,我也有到过他家玩。wcz一直和我同班到高中毕业。他高中毕业回乡后,听说从生产小队长,生产大队财粮,奋斗到公社干部,乡镇干部,当过将乐县万安镇人大主席团主席,确属不易。

 

 

(六)

 

在初中一年级上学期的半期考后不久,我生了一场病,腹痛、发烧,当时又没有条件住院治疗,只能请假回家治病。我躺在家里,请泽坊的私人诊所的医生看病,或者由母亲找些中草药炖服,前后折腾了二十几天,没有去学校上课,功课拉下了不少,特别是新开的俄语课程,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补上来。


到了19624月,初中一年级半期考后,为了贯彻国家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在万安开办的将乐县第二中学被撒销了,并入将乐县第一中学办学,我也就转学到将乐县城的将乐一中继续读初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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