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雷XX,男,82岁。主因“言语不利伴左侧肢体活动不能半月余”以脑梗塞于2014年8月12日收入我科。入院后院内感染,高热寒战,控制不理想导致出现感染中毒性休克。经史老师会诊,予柴胡桂枝干姜汤治疗后高热得退。
体温37.5℃,余热未清。精神可,可清晰对答。饮食量进,仍然恶风畏寒。咳痰,痰色由黄转白。转氨酶下降,房颤律转复窦性心律。舌质嫩红,苔少。留置尿管已达二周,始终肉眼血尿。2014年8月27日再请史老师会诊。
治则以和解少阳之余滋肾止血,以柴胡桂枝汤合滋肾通关散加减:
知母15g
白芍10g
天花粉15g
仙鹤草90g
7付。
9月3日复诊
患者服药后,体温继续下降至37.2℃,尿血已色淡。咳嗽,痰微黄,精神可,纳可便畅。
方药调整为清热凉血止血为主,仍以滋肾通关散为底方加减:
知母15g
仙鹤草90g
炙龟板30g
7付
患者服药7剂后,尿血已完全消除。体温降至正常。精神可,纳可,改拟健脾育阴善后。
按:患者高龄,新发脑梗死合并院内感染导致感染中毒性休克,虽经中西医结合治疗转危为安,但尿血症状又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在以柴胡桂枝汤解表和里以清余邪之际,当以滋肾止血为先。
唐容川治血四法,以止血—消瘀—宁血—补血为顺序,循序渐进。
滋肾通关丸,亦称滋肾丸,出自李东垣《兰室秘藏》,治下焦湿热,小便癃闭,或血尿者,疗效确切。滋肾通关丸方剂中知母、黄柏等量伍用,辅以少量肉桂。用于治疗热蕴膀胱,尿闭不通,尿道涩痛等。方中知母味甘,归肾经,可补肾之不足;味苦寒,归肺,肾经,正所谓“热者寒之”,故可上清肺胃实热,下退肾之虚火。从而治本兼以治标,补不足损有余。黄柏性苦寒,又归肾,膀胱经,即可清下焦实火,又可退肾阴不足以其的虚火。肉桂味辛、甘,性热,归脾,肾,心,肝经。具补火助阳,散寒止痛,温经通脉的之功,常用于治疗肾阳不足,命门火衰,为治命门火衰之要药。本品甘热助阳以补虚,辛热散寒以止痛。久虚体虚气血不足者,在补气益血方中适当加入肉桂能鼓舞气血生长。故《本草求真》说:大补命门相火,益阳治阴。汪昂云:“此足少阴药也,水不胜火,法当壮水以制阳光,黄柏苦寒微辛,泻膀胱相火,补肾水不足,入肾经血分。知母辛苦寒滑,上清肺金而将火,下润肾燥而滋阴,入肾经气分,故二药每相须而行,为补水之良剂。肉桂辛热,假之反佐,为少阴引经,寒因热用也。”。李杲曰:“以肉桂辛热之品作为中介药物,以引寒达热,滋阴降火,清化下焦湿热蕴结力彰。”
首诊之时,未用黄芪,乃是因为血得温则行,逢寒则凝,故不用。而一旦血止而脾胃尚不强之时,则慢慢加量。而在诸药配伍和谐之时,即使龟板量达30g,亦不影响食欲。此外方中白茅根用量达到100g,实乃化阳育阴止血之良药。黄连、黄芩则对抑制真菌感染有专长。
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曾创“白茅根汤”,治小便不利,各种出血,用量达一斤。鲜者效更佳,其味甘性凉,育阴化阳均可使用。咳、吐、衄、尿血者,阴虚郁热,阳虚不能化阳(阳微结)多可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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