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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见】怎样寻找案件突破的金钥匙? 以案为例 |113


【案例】

2014年12月,某国有企业原厂长甲生病住院期间,安排本单位医务室主任乙借用公款6万元购买一台胰岛素泵。司机丙补办“借用手续”后,甲长期占有使用。2017年12月,主管单位纪检部门对此线索进行核查。2017年12月5日,甲听到风声给办公室副主任丁打电话邀其至宿舍。甲将胰岛素泵交给丁,让其放入办公室仓库。并安排丁如有人问起,就说2015年12月我调离时整理办公室发现的。当晚,丁照办。

【正文】

书证、物证、证人证言等材料记载着违纪事实的信息,虚虚假假,真真实实。从大量外围证据中,明察秋毫、去伪存真,找到有价值的信息,再现还原违纪事实的本来面目,是执纪审查的关键和案件突破的金钥匙。

抓住重点,排除合理怀疑。当我们核查一个问题线索,回溯违纪事实时,应抓住重点,关联思考,合理质疑,随时排除各种孤立的偶然因素。甲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安排乙公款购买胰岛素泵归自己长期占有使用,且司机丙补办了“借用手续”。初核中乙、丙均证实甲未将胰岛素泵归还医务室。与甲谈话时,甲称其调离该单位时将胰岛素泵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并让整理办公室的丁及其他人员归还企业。本案由“乙借用公款购买胰岛素泵、丙办理借用手续、乙丙证实甲未归还胰岛素泵、甲将胰岛素泵放在办公室并安排他人归还企业”等事件片断构成。核查人员综合分析这些片断,乙借用公款购买胰岛素泵、丙办理借用手续、甲未归还胰岛素泵都已提取相关书证、证人证言。一个价值近6万元的医疗器械,甲使用后未归还医务室或丙,而独独调离时放在办公室,出乎意料,有悖于常理。核查人员判断,甲想表明自己的行为意图是借用而不是占有,目的动机是逃避责任减轻处罚。有动机才有意图,有意图才能发生行为,甲还未还胰岛素泵成了查明违纪事实和后期给予何种处分的关键。核查人员责成甲给丁打电话问其胰岛素泵的下落。前后不到9分钟,丁回电话说胰岛素泵在办公室仓库的货架上。在前期的谈话中,丁却一直坚持从未见过胰岛素泵。核查人员分析,从甲调离该单位到现在核查,已时隔两年,从不知道胰岛素泵为何物的丁,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在仓库角落里找到胰岛素泵。如没有办法针对上面“怀疑”提出足够的证据或是合理的解释,必是一个偶然因素,应当排除。核查人员当即决定去现场查看。

现场勘查,寻找蛛丝马迹。现场勘查是发现、收集问题线索和职务违法或者职务犯罪证据的重要调查措施。在现场勘查过程中除了严格遵循法定程序和科学方法外,还需核查人员认真细致,察微析疑,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进入仓库时,核查人员邀请该单位纪委书记、办公室主任戊及仓库管理员等见证人在场,并协助同步拍照录像。仓库的货架上,物品摆放混乱无序,上面落满了灰尘。根据前期谈话内容,核查人员很快找到了胰岛素泵——一个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核查人员轻轻拂拭周边物品,指尖沾满灰尘。挪开物品,在强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明显的痕迹。再移开胰岛素泵,其下和周围无明显区别。而装胰岛素泵的塑料袋干干净净,仔细观察细细的输液管里还残留有液体。现场这些有价值的痕迹、物证告诉核查人员,胰岛素泵绝对不是两年前放到仓库。核查人员感觉到甲、丁应另有隐情,但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丁就是本案的直接当事人。

锁定目标,选择关键证人。关键证人对查明案情、核实证据、准确定性及恰当处理具有重要意义,正确、有效的选择证人要注意方法策略。办公室仓库共有三把钥匙,丁一把,戊一把,还有一把公用的钥匙在办公室存放。能接触到公用钥匙的人,在甲调离前已由办公室调到其他部室,没有参与清理办公室。现场勘查后的当晚,核查人员与丁、戊及清理办公室的人员一一谈话,得知是丁安排清理的办公室,而丁却说是戊安排。丁为何不敢坦言实情,是避重就轻还是有难言之隐?核查人员联想到戊无意说起的一个情节:去年12月初纪检部门核查时曾听说甲要请有关人员吃饭。核查人员立刻警觉,肯定有人走漏了风声,丁的通讯记录中一定藏有有用的信息。通过查阅丁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核查人员发现了问题:12月5日晚7点甲给丁打过电话,12月28日甲又给丁打电话。一个又一个关键信息,丁暴露出来的疑点越来越多。核查人员断定丁与案件有直接关系,是关键证人。

负隅顽抗,对抗组织审查。执纪审查离不开谈话,成功的谈话可以提高审查质量和效率,但遇到抵抗型的谈话对象难以突破时,也许只是在提醒你,该转弯了。核查人员与丁的谈话一直都不顺利。在问及如何快速找到胰岛素泵的,丁说问过老岳父胰岛素泵的外观。核查人员让其给岳父打电话,丁说岳父70多岁了患有脑瘤,怕记不清楚,拒不打电话求证事实。在问及为何12月5日与甲电话联系,丁解释说拨错了号码,挂断后甲回拨的电话。综合分析丁的性格表现、工作经历、家庭生活等方面信息后,核查人员苦口婆心,轮番上阵,向其讲形势讲政策,讲道理说情理,摆事实举例子,拉家常说长短。丁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或环顾左右而言他,或沉默不语,谈话陷入了僵局。从核查开始不配合到如今的对抗审查,核查人员分析丁的心理表现可能来自于领导甲的压力,担心遭到打击报复。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核查人员佯装扩大审查范围,故意让其把调查方向透露给甲,增加甲的心理压力。同时决定利用已掌握的物证、书证、人证等证据材料,适时与甲谈话,迫其就范。

真相大白,种其因者食其果。案件的突破不仅需要审查人员的努力,外围证据的支持,关键时刻还需领导的大力支持。核查人员把已掌握的证据、丁的表现和审查进展情况向纪委主要领导作了详细汇报。领导了解基本案情后,立即责成主管单位党委书记、纪委书记两人与甲谈话,要求讲清形势政策,积极配合审查,争取宽大处理。第二天甲到谈话点后说要退交购买胰岛素泵的费用,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向组织交代。审查人员敏锐感觉到,案件突破的时机到了。审查人员把与他人谈话情况、现场勘查情况、通话记录情况向其摊牌。2015年底你调离时就安排人员把胰岛素泵还给了单位,为何不还给所有权人医务室,为何输液管里还有液体,为何核查期间又突然和丁多次联系?在大量外围证据和主要领导谈话的双重压力下,甲自知难逃其咎,遂坦白了给丁打电话并指使其将胰岛素泵放入仓库和作伪证的事实。在听了甲的谈话录音后,丁最终承认了作伪证对抗审查的事实。

态度决定裁量。贯彻落实党章关于“运用监督执纪四种形态”,关键在于违纪党员的态度。违纪党员干部必须从灵魂深处去反思、反省,认识到组织的良苦用心。对组织不隐瞒、不说谎、不对抗,老实说清问题,积极承认错误,是党员干部的义务,也是政治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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