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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故人、故事(一)我的根在寿光岳寺李

  我的根在寿光岳寺李

一、我的根在寿光岳寺李

我出生在寿光,我的根在寿光。我在寿光生活了十五年,它奠定了我一生的的基础。从小看大,我的生命、我的语言、我的社会意识,都打着一个明显的“寿光印记”。而我不论走到那里,不论我和我的生活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这个“寿光印记”始终如旧,她影响左右着我的一生。

   我离开寿光已经58年,如今的寿光,如今弥河边的那个村庄,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寿光、那个村庄,已经有着天壤之别。现在的那个日新月异的寿光和那个村庄,已与我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陌生,但由于我的根深扎在这方土地上,所以我与她依然难分难舍,我依然深深地热爱着这片土地。

   我常分析思考,我的寿光情结到底是什么?想想古人,想想那些远离故土的游子,问题很简单,即人们天生具有的甚至于动物都具有的恋祖、恋土、恋乡的本能。

我是谁?我从那里来?这是个最原始也是个最神圣的提问。当我提出并思考这个问题时,我就不由得想起我的祖先,我的父母,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等等。他(她)们的灵魂都在这片土地上,我与他(她)们及埋藏他(她)们的那些黄土的联系,是血脉的承继,是灵魂的呼应。这片土地对我来说,非常神圣,我对她不仅十分依恋,而且无比敬畏。

我生长在弥河边。弥河,可以说是寿光的母亲河。据我父亲说,当年我家只有两间毛草小屋,从窗户里就能看见弥河的岸边。我的童年,很多时间就消磨在这条清彻透底的弥河和它的岸边。我们家种的地,有的在西坡,也有的在东河、北河。这些黄土地,是喂养我的乳汁,它把我养育到十五岁,我永远忘不了它们。

弥河边的岳寺李村,有我的叔叔大爷,哥哥姐姐、邻里同学和我的启老师。周围那些村庄里还有我的姑、姨等表亲和同学。这里有无数的亲情和友情。

上述那些地儿、那些人、那些事,都深刻在十五岁我的记忆里。老人的生理特点就是近期记忆很差,而远期记忆力还好,越老越想家,这就是我写《探寻寿光古国》的缘由和背景。

写了这本书后,我与寿光的情结又多了一些文化的纠葛和认同。《尚书·禹贡》有“潍淄其道”语,位于潍水、淄水这两河流域的古寿光地,是东夷文明的发源地。古寿光地,东邻潍水,西邻淄水,南邻沂水,北邻济水。济水,发源于王屋山,即今河南与山西交界处,下游为今小清河故道。济水与黄河流域,是三黄五帝的活动区域。从寿光北部沿小清河逆流而上,就到了帝喾、帝尧和舜、禹二帝的活动中心。因此,济水是东夷文明与中原华夏文明交流融合的一条大干道。古己国族的先人就是沿着这条干道,往返于华夏与东夷,往返于故土与三皇五帝的大本营。

                  二、贫苦与温馨的童年

我出生在19378月,也就是“七七芦沟桥事变“的那个年月。可以说我是出生在一个战乱的年代。1939年,共产党领导的寿光独立营扩编为寿光独立团。可能就在这个时期,我父亲李英魁加入了共产党,并投奔马保三领导的抗日游击第八支队,然后进入清河军区。我父亲后来回忆这段惊险的经历时,还讲到我在中间的一个小故事。1939年,日军,国民党第十五旅、共产党领导的“八支队”三股力量在寿光进行错综复杂的斗争,形势很紧张,作为地下党员的我父亲隐藏起来了。两岁多的我在街上玩,有人问我你爷(父亲)呢?我说在家里。隔墙在家的父亲听到后知道已经暴露,立即离开家门,在半路上借了本村人的一个拾粪的篮子,背着就向北奔向了清河军区,从此一去十年不返。

我童年经历过日军的扫荡。我四、五岁的时候,一次日本鬼子进村了,我奶奶领着我逃到东河崖头下。鬼子到各家抢东西,然后在李作才的场院里清点,我从崖头上伸出头来看了一眼,远远看到鬼子围成一圈。可能是过了一年,我奶奶去世了,那天正巧日本鬼子又进村了。村里的人都逃了,我们家要守着奶奶,鬼子到了我家看了看我奶奶的遗体,就走了。这是我近距离看到了日本鬼子。我上小学时,上面给发两套教材。一套是中国的,黑白的,纸很粗糙。一套是日本的,彩色的,纸很厚。平时念中国的书。日本鬼子来了,把中国的书收起来,把日本鬼子的书摆在桌子上,应付差使。

我的童年,现在回忆起来就是穷苦。父亲走了,奶奶去世了,家里只有爷爷、母亲和我。我的爷爷是个没有文化的特别老实的农民,不知道是因为想儿子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有些呆傻,跟谁都不说话,但自言自语,还经常唱几句“吕腔”戏,村里人叫他“嘲巴”。母亲是小脚女人。这样家里虽有几亩地,但既无肥料也缺乏管理,年年收成都不好。

 
                   我与妹妹李红光在我出生和童年生活的小屋前合影

我记忆中,常年就是红高梁煎饼和扁豆(在墙角自己种的)咸菜。所谓做饭,就是冬天的早晨和晚上在锅里放一点点小米,熬一些汤,并在蓖子上把煎饼腾热,吃个热乎饭,从没有吃过油水和炒菜,但也从没有饿过肚子。还有件事也确能说明当时日子穷困,就是睡觉的坑上没有褥子和枕头。那时的乡下人没有内衣,坑上只铺着一领席,小孩光屁股砧被窝很凉,大人就在做饭时的锅灶里放块砖,然后用烧热的砖给小孩暖被窝。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没有枕头,我跟我老娘都是一人枕着一块砖。我们村前的弥河,当时是十五旅与八路军的一条分界线。今天十五旅从弥河南岸打过来,明天八路军又从北岸打过去,弥河崖上的我们村,始终是个战场。我父亲是八路军,村里有的人叫我是“八路羔子”。当时我的生命确实有些危险,所以晚上我母亲就和我住在邻居四娘家里。夏天我们就睡在院子里,秋天我们就睡在门楼里。我记得睡觉时,把一领箔铺在地上,一床被子一半铺在下面一半盖在上面。有一次天亮后,看到被子上都是雪。现在回忆起来,我童年时的生活确实苦,但当时并不觉得有多苦,因为那时还不知道自己那种生活之外的好生活是个什么样子。再就是有母亲在的儿童生活就不会太苦,不管生活多苦,母亲会想方设法呵护你,苦的是母亲。

现在回忆起来,对苦的记忆不如对温馨的记忆强烈。可能儿时生活中好日子太少,所以对一点点好,都永生不忘。什么是母爱?就是母亲为了子女的自我牺牲。我儿时的农村,夏天的蚊子简直是铺天盖地。傍晚你站在房门口,蚊子的叫声嗡嗡作响。那时没有蚊帐,我像我的爷爷奶奶一样,晚上就在这种千万只的蚊子叮咬下睡觉,所以我现在被子蚊子咬了以后,即不起泡也不痒,只是一个小红点,对蚊子产生了抗咬性。夏天屋里又热又有蚊子,我记得五、六岁时,半夜一觉醒来,我趟在院子里的一张方形椅子上,上面支着一把破伞,母亲坐在地上用一把蒲扇给我扇风躯蚊。这一幕一辈子都忘不了,感到非常温馨,也使我知道了什么叫母爱。

我爷爷的晚年,非常孤独和凄凉,但他对我这个孙子,可以说有着忘我的爱。他身无分文,但为了孙子,他千方百计去弄个角儿八分的钱。有时砍点柳条编个筐,有时弄点野蒿编个蒿绳卖。但弄的这些东西不像个样,所以也卖不出去。他唯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帮助村里一位又聋又瞎的光棍汉领路。村里这个又聋又瞎的人手很巧,,无儿无女,生路就是用泥垛炉子卖。我爷爷有时帮他到崖头取土,或者帮他赶集卖炉子,这个聋瞎人分给他点吃的,像果子(油条)、扒咕(绿豆做的),爷爷都舍不得吃,揣在怀里留给我吃。虽然外间说他是“嘲巴”,但他心里确有一股强烈的爱,忘我地爱着他的孙子。一根油条,一个扒咕,这是他竭尽全力也是他唯一能做到的爱。现在想起来,我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的精神寄托和希望,是我,支撑着他继续活在那个对他冷若冰霜的世界上。

我想信心灵感应。大概在我七、八岁的时候,那是个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疯玩的年岁。但这年冬天,我突然产生了对爷爷的怜悯之情,因此不管在外面如何疯玩,一到天黑就赶快回家抱一些柴火,在爷爷的屋里点起来,给他暖和暖和屋子,让他烤烤火再睡觉。天天都是这样。在七、八岁的幼小心灵中似乎有一种冥冥的感情冲动和提示,我的爷爷已经来日不多了。有一天,我抱着柴火进屋后,看到我的爷爷趴在床上,一条腿还在床下,一动不动了。我于是招呼我娘和邻居,我爷爷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三、 新中国成立了,我也获得了新生。

解放前的两年,战争频繁,学校停课,我们都成了野孩子。新中国成立后,一片新气象。我记得1950年春节,各乡各村,敲锣打鼓,扭秧歌打花棍,走街串巷,我当时是秧歌队的队长。学校复课,全乡的学校,活动频繁,老师评比,学生演讲比赛,到处热火朝天。195081,我经南王庄的王景陶介绍,与本村的朱寿远一起加入了青年团,其实我入团时才13岁,按说不够年龄。1951年春节后我上了胡营完小,当时的校长是杨兆千,他兼团支书,这个人很有领导风度,也很布尔什维克。那时学校里没有党员,团员似乎都是革命者。我当时在学校里是个活跃分子。1951年冬,寿南县要开团代会,可能是杨兆千推荐,让我参加大会的筹备工作。一个十四岁的小学生,可以说什么都不懂。按照杨校长的指点,用包袱包着一床被子,去了团县委的驻地稻田中学。研究会议准备工作时,我一头雾水,只在旁边听人家说,一句话也插不上。后来开会时,我成了主席团的成员,并坐在主席台上轮流主持会议。由于我出身好,这段经历确实与我的年龄不符,有点强人所难。

1952年我胡营完小毕业后,我父亲把我接到天津读中学。从此阔别家乡,踏上了新的人生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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