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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士明

挖野菜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三年困难时期。那是一个口粮短缺、物资匮乏的年代,仅有的一点计划内的口粮哪够填饱肚子,于是,各种“代食品”相继登场,有红萝卜、豆饼、豆渣、萝卜缨等。那田野里比庄稼长得茂盛的野菜,则成了餐桌上可口的美味。当时我只有十来岁,每逢星期天,姐姐带着我,到离家二三里地的田野里去挑野菜。那些带着露水珠儿的荠菜,又鲜又嫩的马齿苋,青青的野韭菜,还有枸杞头、野芹菜、小蒜等等,都是可以食用的好野菜。当挖满一篮子的时候,就找个背风向阳的沟坎,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春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暂时忘却了饥饿带来的不快。当然,由于麻雀也被当成“四害”消灭了,田野的上空看不到小鸟飞,听不到小鸟的叫声,真是有点遗憾。

休息够了,我们把装满野菜的篮子拎回家。家里人将嫩叶挑选出来,再清洗干净,或凉拌,或炒了吃,或煮汤喝,别有一番风味,全家人美美的吃上一顿,有滋有味,总算暂时填饱了肚子。此情此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当年的“代食品”,如今已成了“稀罕物”,野生的食物越来越少了。

捉知了

一到夏天,则是捉知了的好时节。我和弟弟不顾炎热,早早的就去捕捉刚刚蜕壳的知了。这时的知了翅膀黄黄,很软,容易捉。中午,正是知了唱得最欢最响的时候。我们在铁丝圈上套上一个小网袋,再绑在竹竿上,就成了捉知了的上好工具。我俩放弃了午睡,不顾直接照射在身上炽热的阳光,不管汗流浃背,寻着知了一声声的歌唱,蹑手蹑脚地走近树下,用竹竿轻轻地一套,一只只的知了,就这样到了网袋里。而傍晚,则是捉拿蝉蛹的好时光,我们穿行在树丛野草间,收获颇丰。然后将蝉洗一下,放在火里烤,对于久未开荤的我们,称得上是“美味佳肴”了。相比起蚕蛹来,蝉蛹的味道要香,而蚕蛹吃起来有一股异味,尽管如此,有蚕蛹吃总比饿肚子要强。

苞壳粉

计划经济时代,各类物资尤其是各种食品的供应十分紧张。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发行的各类票证贯穿于整个六七十年代。吃饭要粮票,购油要油票,穿衣要布票,用线要线票,买肉要肉票,买香烟要烟票。就连买盒火柴、买两火油、买块肥皂也要凭粮食供应证,而且都是定量供应,有钱没票,什么也买不到,“黑市货”“高价品”应运而生。可谓“有票走遍天下,无票寸步难行。”那是在六十年代中期,我一位同学的父亲在供销社杂货店工作,通过他“开后门”买几两火油。他吩咐我在中午去,因为那时人少。现在想起来真像做贼一样。

当时,每个城镇居民每人每月只有24斤粮食,而油票只有三两,在用肉票买肉时尽量买肥肉,回家熬出油后用来烧菜。七十年代下半期,我在南通地区驻徐州王门煤矿工作。该矿位于徐州市西南,与安徽省萧县相邻。萧县的一些商店,买线不要线票,线票与布票可以通用。于是,我每次回家探亲,都要买上一二十盒线,由我在供销社工作的二姐拜托百货店的营业员销售,以换取线票,解决布票紧张的难题。

令现在的人们难以想象的是,那时候连玉米苞壳粉也要凭票供应。我父亲在供销社工作,他与油米厂的工作人员关系比较好。为了填饱一家人的肚子,他搞到了几张苞壳粉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父亲把票给了我,叫我到母亲那儿取钱购苞壳粉。母亲在居委会组织的缝纫小组里纳鞋底。缝纫组设在一户陈姓人家里。我跑到那儿,母亲正在与那些老妈妈有说有笑地一起纳鞋底。我向母亲说了买玉米苞壳粉的事。母亲一边掏钱给我,一边跟那些老妈妈说起了我幼时“戒奶”的事,说我“戒奶”时什么都不要吃,鸡蛋穛咬一口就扔掉,不几天就聚到了一大罐子。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我的脸涨得通红,飞也似地跑掉了。

回想当年,我们就是靠着这些“代食品”,度过了三年的艰难岁月。三年困难时期,给我们带来了饥饿,也留下了一段弥足珍贵的回忆。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间,笔者下乡插队。有一天,生产队组织大家吃忆苦饭,那是用麸子、粯子、糠、青菜、萝卜等煮成的。大家边吃边回忆起了三年困难时期的生活,这也许是组织者所始料不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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