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洪堤上的战马2020年05月25日 星期一B02 繁星

  [靖江]庞余亮

  我所说的战马，就是那些行走在乡村的自行车。

  少年们学车的时候非常勇敢，一会儿“掏螃蟹”，一会儿前上，一会儿后上，弄得像玩杂技似的。经常见到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受了伤的孩子，像伤兵一样，可他们轻伤不下战马，我还见过一个伤了胳膊的少年硬是将自行车骑过了一条窄窄的、滑溜溜的田埂。

  有一天，我在下午第一节课前，遇到一个全身湿透的学生。我问他：“你怎么啦？他说：“骑到河里去了。”不用说，他肯定是骑车过桥了，然后从桥上落下来了。我问他：“有没有受伤？”他说：“没有。”他还告诉我，从桥上往下落的时候，像是在飞呢。

  是的，这些少年们骑得非常冒进。他们敢骑车过桥。有的小河上只有一块宽不过两尺的水泥桥板，他们也照样“呼”过去。

  每天放学，学生们骑车过防洪堤，就像是骑着年轻的战马。他们骑过了那些泡桐树，那些水杉树，还骑过了那窄窄的水泥板桥，居然一个也没有下车过桥。我正担心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满耳清脆的车铃声，叮叮叮，叮叮叮，像是作文本上最后一串圆溜溜亮晶晶的省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