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进士不近视
话说二大爷年轻时刚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很艰难,两口子就养了几只鸡,寻思下个蛋给孩子们解解馋,多了也能卖个钱补贴家用。谁承想,就数那只芦花母鸡下蛋勤,可就它偏偏被嘛物类咬死了。
二大爷两口子那个心疼啊,骂天吵地,非要给那只芦花鸡报仇不可。二大爷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门前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椿树上发现了问题。
这棵老椿树可有年头了,一人高的地方枯烂出一个大洞,傍晚时分二大爷亲眼看见有一只小黄鼬钻进钻出。二大爷那个气啊,恨不能当时就把它们赶尽杀绝。二大爷又一想,天刚黑不便动手,等深夜再说。
晚饭后,二大爷悄悄来到椿树底下,踩着凳子,慢慢点燃一团蘸了菜油的破棉絮,直接从椿树的破洞里填了进去。这一下可不得了,几只黄鼬先后从破洞里窜了出来,二大爷亲眼看到四只较小的黄鼬连烧带摔,都死在椿树底下,一只稍微大点儿的黄鼬逃跑了。
这口恶气总算是出来了,可真相也大白了。那只芦花鸡哪是黄鼬咬死的,是他家自养的那条小狗子咬的,因为几天后二大娘看见小狗子追着其余几只鸡狂吠乱咬。听二大娘说明情况,二大爷只是痛打了一顿小狗子,并没有对自己火烧黄鼬窝的事感到半点儿愧意。
从此后,二大娘吃不少吃、喝不少喝,孩子也生了不少,可就是嘛活也干不了,整天在炕上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俺娘唉,佛奶奶,俺那帮孩子啊。说完,嘿嘿一笑。
据老人们回忆,二大娘除吃饭、睡觉外,每天都是这样:在炕上不住脚地走来走去,嘴里不住口地念叨那句话。当初,二大爷也是一块心病,带着二大娘跑医院、找大夫,最后连香头、神家都看了,没有一个能看透的。时间一长,全家人也就习以为常,慢慢适应了。
都说放长线能钓着大鱼。
二十年以后,二大爷的四儿四女八个孩子中,二丫头精神不正常,老丫头神经兮兮死于车祸;大儿、三儿、四儿前后不到三年相继因病去世,都是患上花了很多钱但又治不了的病,大儿肺癌、三儿脑瘤、四儿红斑狼疮,唯一一个二儿正常,还因坑蒙拐骗不敢着家。
二大娘老来越疯越大,最后离家出走不知所终。现在唯一存活的二大爷,几乎无依无靠,艰难度日。
天气好的时候,人们看见二大爷蹲坐在自家门前,含混不清地絮絮叨叨:孩子们小的时候,它也不理你,都等着成家了它才来报应。孩子们死了,它不让我死啊,说是受不够罪就不能死。
有人说,曾看见一只黄鼬犬坐在二大爷的墙头上,经常冲着二大爷的正房呲呲乱叫,还说这只黄鼬少皮没毛的。(作品名:《黄仙二十年后来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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