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谛听妹丕

谛听妹丕 

文丨今闲

 


  妹丕,大名黄宝珍。

  与妹丕年齿相仿而又相熟的人,习惯按莆田话人名前缀一个“阿”字,亲昵而喜爱地称呼她“阿妹丕”。

  妹丕现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莆仙戏代表性传承人”。
  这头衔未必能让广大戏迷或当今流行词所谓的“粉丝”们,全都知其所以然。
  但是,如果翻阅1982年5月18日《人民日报》上发布的一则类似当今软文广告的消息,大部分的戏迷,以及像我这样外行人,大约也能掂量出妹丕的在戏剧艺术界上的身份、地位和名望。
  这则在《人民日报》上发布的“广告”,在1982年的效果,更不亚于如今诸多的“官方权威发布”:“中国唱片盒带介绍/中国戏曲艺术家唱腔选”。
  这是“第一、二期”的选介,共有20位各剧种艺术家,第一位是京剧的梅兰芳,第十五位是莆仙戏黄宝珍。1982年在《人民日报》上冠以“中国”二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国家级”,不可与现在某些“山寨”“江湖”的僭越冒充,同日而语。
  其他的则有马连良、裘盛戎、程砚秋、周信芳、新凤霞、徐玉兰等。所涉剧种除京剧占大头外,其余的评剧、昆曲、越剧、晋剧、汉剧、沪剧、高甲戏等,所选艺术家也仅是一、二位而已。
  即使是对戏剧相当陌生的人,仅从“黄宝珍”与“梅兰芳”同榜,也约略可以估量出妹丕的艺术成就。
  黄宝珍同志从旧社会的苦难童年,一路辛酸血泪走来,她以77岁的高龄,成长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她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戏剧领域作出巨大的成就,在已届九秩的如今,依然为霞满天,把自己近一个世纪的宝贵积累连同温情怜爱,无私奉献给戏剧新人。作为晚辈后学,尽管我只能远望戏剧门墙,但仅从上述“传承人”和“唱腔选”两项,我却认为依然可以尊她为黄先生,更要庄重地称呼一声“黄宝珍先生”!
  在莆阳大地,妹丕几乎成了莆仙戏的一个徽号,或一种图腾。如果把妹丕比作一座至今尚未有人能够攀越的艺术高峰,无论是业内,还是业外,我敢斗胆估计,大约是不会招致什么异议或驳难的?
  
  我从未在现场实时观赏到妹丕的戏剧表演。我对妹丕的了解,并进而喜爱,仅从有限的视听资料中间接而得。就此而论,可谓是少了眼福,多了耳福。虽然莆田话常言“看戏”,而客话却道“听戏”,能够谛听妹丕唱戏,亦足慰平生,且可弥补未能现场实时观赏的缺憾。
  白居易《霓裳羽衣歌》诗云:“当时乍见惊心目,凝视谛听殊未足。”
  我对妹丕的谛听,应该始自20世纪八十年代。
  古装剧解禁重演之后,时莆田县人民广播站的有线“扩播”,几乎天天都有“妹丕时段”,以至于我至今还能大略背出其口播词句:
  “莆田县人民广播站,现时是戏曲节目。下面播送黄宝珍又名阿妹丕莆仙戏唱腔选段。请听《访友》选段[望故乡]……”
  印象中,起初的节目主持人口中好像极少用到“各位听众朋友”“请欣赏”之类的“客气话”,但节目中倒全是贴贴实实的“干货”。主持人只三言两语,便更胜现在的“隆重请出巨星歌后某牌大腕闪亮登场热情献唱与您分享希望您能喜欢请给她掌声……”之类的效果。
  社会经济恢复元气之后,城乡喜庆连连,闹热无歇,但凡结婚、过厝、做十等等“大家事”,必有“双用机”大分贝地播放戏曲音乐,远远地便能清晰地听到:
  “唉唉唉唉唉唉谁真真像奴厝官人伊有满腹饱饱丝纶历三三场文章出众共超群……”
  “听戏”的几个人中,如果有四十岁左右或以上的,便会马上显露自己的识见渊博,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说:
  “这是阿妹丕的声音!”
  在一起的有年岁相近者,便会参与注释解读:
  这是大且喜!
  这是锦庭芳。
  应该是犯锦庭芳。
  吕蒙正住瓦窑……
  不对,是王宝钏……
  错了,应该是刘玉娥……
  正规应是《破窑记》……
  会不会是《寒窑记》?
  ……
  尽管几个人可能会为剧目、曲牌、曲题、角色等要素,讼争不休,但在“阿妹丕声音”这一点上的判断,却是高度一致的!
  我能安静谛听妹丕唱腔,接受莆仙戏曲启蒙教育,应该是得益于我的一位亲戚。
  我的这位亲戚,他是在一个公社广播站工作的。他的家里有一台留声机,而公社广播一站里的设备自然更全,也更高级。
  我经常到亲戚家玩,偶尔他也带我去他工作的广播站,这期间我便可以独享留声机播放唱片的节目,主要是听黄宝珍唱腔选段。
  当时唱片有两种。一种是又宽又厚又黑又密的硬片,一片可以播放很长时间,大约是半点钟或许一个钟头吧。另一种是红色或绿色半透明的塑料软片,一片通常只有一首曲子,播放三五分钟就完了。记得这些唱片好像全是“中国唱片公司”出品,而图案标志也一律是“天安门 华表”的。
  这段时间谛听妹丕所留下的印象,大部分是“梁祝”的,小部分是“高文举”的。
  虽然那时还分不清哪些是《访友》,哪些是《吊丧》,但是还是能记些碎片,如“先拜公公后拜妈妈”“难成就”“拜义兄”之类,而对于《高文举》就记住一句“高文举夫”。
  如果不是天生“致成”跑调“这病症”,我还差一点就敢把“高文举夫”这四个字唱出来了。
  再到后来,直至现在,“接触”妹丕的机会就更多了。电视、电脑、手机,光盘、U盘、看戏机,虽然未到戏棚,听来倒还真切。犹加“吃老学爬”,操起乐器,有时皮厚,混进十番班,滥竽充数,胡拉乱弹,居然也能把[驻云飞][江头金桂]之类的“大路曲”,从头打到尾。有一年参加全市十番比赛还被录了像,“光灰”形象上了古谯楼,循环播放,亮相“示众”。
  所有这些“果”,其“因”自然在于谛听妹丕。
  
  前段时间,经前辈、好友引荐,有幸拜谒妹丕。
  叨承黄先生开凿,愚钝之颅,竟有细缝,对于先生的部分唱腔似有粗光平直的认知。兹不惧贻笑大方,试述如下。
  (一)《春江游船》情托声 
  《春江游船》在莆仙民间“十番八乐”的艺人口头,通常简称为《春江》,其中的[江头金桂][集贤宾][苏州歌]等曲牌为艺人们广泛喜爱,常被各种场合选用。但以个人极为有限的见闻,我以为,迄今尚无人能达到妹丕演绎的那种与曲情曲意高度吻合的程度。
  据说《春江》曲词为某位“状元”所作。从现存所见的每有字句出入的谱本看,其文采之丰赡典雅,的确令他作难以企及。对于理解这种极具书卷气的阳春白雪,如无相当的文学修养和文字功底,庶难透彻。
  妹丕自谦云,她书读不多,识字少,难有“文化”可言。但从她演唱的炉火纯青的效果看,她实际上已经是一个“饱学之士”了。
  戏剧为代言体艺术,演员一上场,你就不是“你”,而是“那一个”。现今莆仙戏棚上的个别“名角”,据我浅偏之见,以为还欠“那一个”的火候。
  妹丕唱《春江》,依我重听之耳听去,以为很是“那一个”素卿了。
  《春江》的[江头金桂]首起散板“论世上多少浮沉……”“论世上”三字一出,就奠定了妹丕与素卿合二为一“自嗟自怨”身世浮沉的基调。这或许是现在时闻城乡诸多演唱者无法复制的声腔?
  或许有人会对《春江》曲词之大掉书袋,不以为然,讥其曲高和寡,离了草根,不接地气。但就我而言,我是不敢否定其学识文采的。试看“戚舞虞歌”“楚馆吴宫”“目凝秋水”“眉锁春山”“髻挽巫山”“裙拖湘江”……说什么呢?坦白说了,对如此密集的用典,我真的也只是半知半解,不能彻知究竟的。
  但是,在自言识字不多的妹丕用“心情”唱出,“想伊”“只图”“岂知”“休夸”“看许”“算来”,一如汩汩春江,迎面而至,几欲令人难以自持,“坠落”“浮沉”其间。
  妹丕因交不起五斤米的学费而失学。
  为求得一口饭吃,她曾央人挽荐到侦缉队长(警察)家当丫鬟,却因“八字不合”“命歹”而未果。
  也许是“自怨命歹”,她落入戏班之后,始终如饥似渴地拜师求学。雷澄清传“讲白”,讲解曲情曲意;郑秋燊教唱曲,黄文栋教“吐字”,……甚至连原莆田县县长原鲁山还教过她唱过京剧!时过六七十年,妹丕忆起诸师,依然满含感恩之情。
  当初做戏的惯例是把“戏簿(剧本)”挂在后台,大约是便于舞台监督,又方便演员复习。尽管妹丕识字不多,但一有间隙,她就躲在后台读戏簿;即使是成为名角之后,她也保持这个习惯,认真看簿学习,转益多师,向师傅请教,向“工食子”请教。
  正因为这种不懈努力,她不但牢固掌握自己“份下”的曲白,对其他角色的曲白乃至全剧内容,也都烂熟于心,真正做到行话所谓的“落心腹”。
  正是这种虚心求教、刻苦练习的“落心腹”功底,使得她能举重若轻地拿捏这类文字古雅、情感复杂曲目的表演之“度”!实现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的效果。
  试听结束之句:
  “日落襟袖啼红泪,低头无语怨东风。”
  “啼红泪”一抑,“怨东风”一扬,便把全部内心复杂的幽怨与期待交积之情,淋漓尽致抒发出来了。
  谈到[江头金桂]的曲牌,妹丕说,她还唱过同此曲牌的《观音扫殿》《千里送京娘》等的选曲。前者我尚未得闻,后者则通过视听材料略为过耳。
  [江头金桂]是一题较长的曲,实际上包括了[江儿水][柳摇金][桂枝香]等曲,各取一字集成新曲牌[江头金桂]。尽管少有人会去区分哪一段是[江儿水],哪几句是[桂枝香],但是该曲应用之频繁,却是事实。如《卖画寻夫》《朱弁回朝》《王怀女归宋》等剧,也都使用到。作为曲牌的曲谱,大同小异,完整的全曲,多由散板起,中间反复出现“起鼓”的锣鼓伴奏,气氛热烈,极具舞蹈想象。但在不同的填词内容下,演唱格调,却也颇有差异。
  如《千里送京娘》中,面对“七尺昂藏”“英雄气概”的“兄伊见色不苟且”,“使奴无限敬爱,芳心暗自傍(彷)徨”,“欲把心情相倾诉,话到口边脸转红”。妹丕在演唱此曲中,一扫《春江》的幽怨悲伤,传递给听众的是一派春光明媚,几多少女羞涩;循着声腔,听众似乎能够观赏到“红花绿叶”,蝶飞蜂舞;同时,又在刚柔相济的对唱中,体悟到京娘-妹丕“感兄仗义相扶救”的热切情怀。
  “声情并茂”多形容人们歌唱吟诵、言说表白,谛听妹丕唱腔,我则或失之偏颇地认为,她更突出的是“以情托声”。唯其如此,她才成其为难以复制的“妹丕”!
  (二)妹丕让莆仙戏曲很“莆仙”
  莆仙戏作为地方小剧种,唯一的标志是使用莆仙方言表演!除却莆仙方言,莆仙戏不复存在!
  “吾爱吾莆”诸君,大可各抒己见,坚持其说。举凡剧目保留、音乐伴奏、行头篮担、行当名色、脸谱科介诸事,窃以为不唯吾莆独有。
  莆仙方言与其他方言一样,也有多样发音读法,如白读、文读者;间有官话遗存掺杂、破读、音变等语言事实。妹丕能师承前辈法度,在演唱中灵活运用,自如转换,酿出浓浓的地方韵味,凭此在莆仙戏剧界独领风骚。
  《梁祝·访友》中多次使用[驻云飞]曲牌,其中《见说事情》一题,经常演唱,最为民间熟知。但比较而言,迄今为止,少有演唱者能如妹丕那样用莆仙方言发音,一韵唱到底:
  见说事情
  ……山伯兄
  ……实难捨
  ……同书舍
  ……同坐同行
  ……不知情
  ……话堪惦(口字旁,方言字)
  ……是奴名。
  情、兄、舍、行、“惦”、名等字,在莆仙方言的“白读”发音中,是押韵的。
  在莆仙戏曲书面资料中,对莆仙方言特征词的文字记录,一直以来显得比较混乱,没能形成“一是”的符号。比如“当”“堪”常记作“贪”,“有么”记作“有乜”,“续段”记作“线段”等,但是,由于“约定俗成”,也没有影响戏曲艺人和“本地人”对“本地话”的认知或理解。况且,按照“古义存乎声”的原则,只要“记音字”选择恰当,发音准确,同样也能有效地表情达意。在谛听妹丕唱腔中,我对此有了更进一步的体会。
  妹丕在运用“本地话”唱“本地曲”中,我还约略听出她对字音声调的注意。比如对一些情绪激昂的曲句,明显可感受到“叫响字头压住韵尾”的力度,试听《高文举》中玉贞唱段[扑灯蛾]:
  一身难脱离,
  可怜厮带累,
   亏我爹姐后头无人奉侍,
   叫伊早晏有谁堪依倚?
  对于文白读灵活运用,自如转换,或者还可以在《访友》[(犯)望故乡]中继续揣摩。
  该曲中大量的字都可以有白读文读的选择,妹丕基本使用白读,但是对于有些多次出现的比如“人”字,在“有一冰人骑骏马”和“果然事久见人心”句中的“人”字,则选择了文读。他如“红纱”“西东”“轻重”“事已成”等,也不是刻意于白读或文读,而是顺从发音自然与韵律谐调而采用。
  这种貌似专业的分析,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妄充解人,但我宁愿相信是妹丕久经苦练,臻于至善,完全已进入“无招胜有招”的化境。
  (三)四问三劝[梁州序]
  《仙姑问》(或作《仙姑问病》《仙姑探病》?但作《仙姑闷》显觉有误。)中的[(二犯)梁州序]及其下段[落序],在曲谱上已经可见清楚的段落和逻辑层次,按民间十番八乐老艺人的说法是“四问三劝”。但是,并不是所有唱曲的人,都会首先去细读曲词,领会曲意,按照乐句的段落层次的内在逻辑,去把握演唱的旋律节奏。
  但是,谛听妹丕所唱的这一曲,我以为她抓住了此曲“四问三劝”的曲情曲意。
  此曲前段“四问”,分为二组,每组二“问”。第一组二问病因,“勿的是”“寒露相侵”或者“风前高吟”?这是时令不好导致的“身病”。第二组是问“鸿雁断佳音”,还是“思忆汝厝双亲”?这是“心病”。当然,对于被询问的人(潘必正)来说,这四问病因,全都不是。潘必正的病因在[红芍药]中毫无保留地表白清楚了:他实在是“那望”与仙姑“鸾帐鸳纬绸缪”啊!
  回到“四问”。因为是询问病因,所以每一问都要留下足够的时间,让对方思考、回答。妹丕演唱体悟到填词“插曲”的意图,对每一“问”乐句末尾散板自由延长,处理得耐心细腻,毫无追赶逼迫的急躁情绪。这才是真心关切的问病!
  大约是问清了病因,在接下去[落序]的“三劝”中,能够做到既回避潘必正所想要的“那一个”实质性问题,又能有的放矢地规劝:一要保重千金身体,二要守静勿躁,三不要失望,等待春雷天上鸣。
  劝是要这样劝的。但在妹丕的声腔中,我依然觉得有一种难以掩抑的倾慕爱怜的情愫在涌动。
  音准、节奏、旋律、发声等,固然是唱曲的基本功,但这些要素只能保证“唱对”了,“唱成”了,而要达到“唱好”,我以为大约先要读词:读准,读通。
  (四)苦情难唱“说”《吊丧》
   《吊丧》剧情和唱词,充满悲哀情调,所以在民间喜庆场合,多所忌讳,少被选用。
  但是,妹丕所唱《吊丧》,早已成为经典。即使是在新声客曲不断侵袭“本地曲”的现在,诸多民间艺人依然对其推崇备至,间或重温数题。
  妹丕所唱《吊丧》,几乎全是“伤心无奈”“流泪满腮”([醉太平]),总是给人一种苦情难诉、委屈无助的同情共鸣。某些段落,即使难以辨清字句,仅以那种极具穿透心扉之力的腔调,亦每欲催人泪下。
  古人云:丝不如竹,竹不如肉。尽管有二胡、唢呐之类的乐器,可以模拟人声,乃至唯妙唯肖,以假乱真。但乐器与人声合作时,其作用仅止于伴奏“托腔”的附属位置。有的伴奏乐师说,妹丕唱曲时,乐器要服从她,跟随她。这当然和刚学唱曲的人是不一样的。刚学唱的人,本身“不在稳”,乐器一“倒”,唱的也“倒”了。
  妹丕唱《吊丧》,至情之处,还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有些地方近乎“唠叨”哭诉。当此关节,她干脆“抛弃”乐器伴奏,而乐器也“无奈其何”。只有高手伴奏,才会画龙点晴、雪中送炭给她加持一把,以恰到好处的丝、竹数响,为她“托腔”。
  这种情形,略举数例如下:
  [小桃花]“谁料你,缘太早,会太迟,回头去厝致成相思这病症。”
  [上小楼]“一时间赴玉楼,捨金屋……捨得抛弃祝英台。”
  [醉太平]“肠欲断,情难解,无缘空结同心带……”
  [香罗带]“哀……兄啊!奴今特地来献纸钱,生刍一束,略表寸心,……连理和谐,望欲再结同心。” 在妹丕的许多唱腔选段中,我们可以发现不少类似这般“竹不如肉”的精彩瞬间。如《百花亭》[(二犯)泣颜回]中那一句散板“父王若知”,整个戏棚全归她一人独占!这或许可以是黄宝珍之所以成为“妹丕”的一个鲜明标志?
  
  妹丕从艺八十个春秋,其间历经几多坎坷,几多磨难,但她的内心与莆仙戏的情缘,乃是“前生前世结得来”,从来不曾“须臾对面顷刻分离”(化用《访友》[绣停针][忆多娇]曲词)。
   妹丕在童稚之时,为得活命一饭而入戏班,或因宿命,本非所愿。但在豆蔻年华,却已成台柱;青壮年时,曾一度既挑大梁,又掌航舵;及至晚年,再上前台,教习子弟,传授真谛。如今,她虽然已是垂垂老矣,但却依旧为霞满天,夕照妩媚,落红有情,春泥护花。无论内行外行,倘若知其身世者,在谛听她的唱腔作品时,能不肃然起敬耶?
  妹丕的艺术成就,仰之弥高;妹丕的身世故事,闻之动容。我仅以偏狭之见,肤浅之感,权取“谛听”一端,缀成此文,略表寸心,谨达无限拳拳敬仰之情耳。

2019-8-2于涵江

△本文作者今闲(右)采风黄宝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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