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彼时，已不在当时
文/夏朵 插图设计/云朵
[ 此时。]
冬天，小城的温度，已降到冰点。
我看到你的城市，早已是零度以下。
我心疼你，在远离家乡的陌生地，独自漂泊。
我说，我陪着你，过这个千年极寒。
你笑着，始终笑着。我以为你希望。
我说我给你织了毛衣，虽是粗糙了些。只希望在这个冬日里，能带给你些许温暖。
你说，别累着了，好好照顾自己。
我以为你喜欢，满心欢喜。
我说，你给我地址我给你邮寄过去。
你不言了，沉默了许久。
我说，我给你准备了御寒的衣物。
你说不用，你说谢谢，你说你有。
几次反复问及，始终没有告诉我你的地址。
或许，你真的不喜欢了。真的不稀罕了。
多少个日夜，我用微笑细数着你给的伤。无奈最后，泪却随着微笑无声滴落。
原来，我的关心，在你那里看起来只不过是卑微的讨好。
轻轻地抚摸着那件浅灰色毛衣，柔软，微暖。
酸涩的咽喉，疼痛的无法下咽。眼睛干涩，困顿。恍惚间，我发现上面刻满了你的名字。我看到了你看我的笑脸。
我为你准备了冬衣，还有那围巾，那毛袜，那本该能够带给你温暖的东西，却落寞的躺在黑暗的箱子里。我给箱子上了锁，它们发出了忧郁的叹息声。
你知道我的心意，却不知道我的惦念。
你知道我的惦念，却不知道我的心疼。
你知道我的心疼，却不知道我的思念。
黄色的小邹菊，逐渐枯萎。在这个初冬，盛满了哀怨。
香樟树的影子，不见了了往日的欢欣，只听见寒风交织了它身体的萧索与疼痛。
法国梧桐枯黄的叶片，零零凄凄。飘散在了时光的隐匿处，逐渐无了踪影。
[我是写故事的人，却无法预知结局。]
橙夕暖色下，与你。
我说，我写了小说，你愿意看就去看吧。冬日的暖阳，撒晒到我微红含烟的面颊。
你呵呵地笑着，你说，好。你说，你会去看。我在那一个瞬间似乎聆听到某年的冬日，你的声音，你的微笑。
你说，天黑了，要早点回家。
你说，回家的路上要小心，要注意安全。每一次，你都会叮嘱一番。
我在想，你是否记得我第一次在电话里的哭泣声呢。因为车祸，有惊无险。
因为你的挂心，我的脸上漾出了少见的暖意。
在这个微寒的冬日，我悄悄地告诉自己，这个冬天将不再寒冷。
你知道吗？我又开始养花。一盆一盆的捧回家。
田七的叶子，细细长长，像是如兰无羁的青春。
六月雪，点点白色的小花，如我喜爱的满天星，散发出清雅的香气。
仙人掌的掌面开出了粉色的小花，犹似夏日明媚的灿阳。
娃娃草，绿绿的心，边缘的红，胖嘟嘟的叶片，像是孩子可爱的笑脸。
午后暖暖的阳光里，我想起去年的四叶草。为你栽种。愿你好运。祈你平安。
你说待到来年，四叶草开花的时候你就回来了。
季节暖了光阴，四叶草不忘承诺。努力地生长，肆意的开花，为了你回头能看一眼，看一眼它的精彩，看一眼它为你所做的一切。
而季节轮回里，你却忘记了它们。空守了无言，倦守了等待。
[我蜷缩双膝。冰冷的夜晚，我感觉不到任何声音。细雨不声不响的终结，像故事的结尾。]
我看到你的心情签名。
你说，你的胃又痛了。你说，你很难受。
刹那间，我的泪，奔涌而出。
你怎么了？怎么了？胃不舒服了吗？很痛吗？
我问了好多为什么。你笑着说，已经没事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希望你真的没事。挂满泪滴的面颊，沾上了微笑。
而我，似乎又找到对你絮叨的契机口。对你的嘱咐，一箩筐的搬了出来。
我知道那些说词在你眼里，或许只是字眼。你看过了，如同微风吹过的湖面，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却不知道我心房处的牵念与疼痛。
最终，一个擦汗的表情跳了过来。我知道了自己的无趣。
好好照顾自己。良久，我写给你，心里涌出了无比的酸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用心疼写下的字眼，对你。
你说，你也是，好好地照顾自己。
我饱含热泪，湿了眼眶。点着头答应着。我会的，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只是，只是，这些话你没听到。我只说给了面前屏幕上你的名字听。
天黑了，你说，早点回家吧。我说等一下，门外有打架的，我去看看。
你似乎有些在意了。别去凑热闹，早点回去。
我似然能想象出你说话的语气了，有些焦急，有些责备，略带疼爱。
那么，你是真的在乎我，还是随口一说呢？
夜里，我做了一个很温暖的梦。
梦里又见到你来看我了，这是连续两天在梦里见到你了。
梦里下着小雨，我去看你，却找不到你在的地方。我生气了，从你门前走过。你追我在身后，牵起了我的手，那时的天便晴了，你笑着将你的额头碰了碰我的额头，像我们在一起时的样子。
我笑了，太阳乐了，我们牵起彼此的手继续向前进。走到梧桐树斑斓的印记里。
你说你累了，我们相拥着坐在了草地上，你枕着我的腿，看着我的脸，你说，好喜欢这样看我微笑的样子。
假若，假若，梦可以一直做下去，我情愿不再醒来。
第二天的清晨，我看到你亮灿灿的头像。我暖笑着说了声，早安。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昨日，我给你的留言，你又一次的删除了。
原来，我在你眼里，只不过是寂寥的夜空里一颗毫不起眼的星辰。你寂寞了刚好看到了我的存在。
我是那么的轻微，比不上一场盛夏里的雨。
沉默，安静。组成了我整个世界的色彩。
我听到寒风里，飘过你的声音：对不起，只此一句，好好生活，把我忘了。
对不起，三个字的语言，很轻。好好生活，把我忘了，却感觉好重。一瞬间，沉碎了我千年的等待。
我放陈瑞的《白狐》给你听，你说你也很喜欢。我放了整整放了一天。我的心，你可知，你可知啊。
我是一只千年等待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能不能为在你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眸。
[ 彼时。]
[我站在时间的中央，天旋地转。我看到撑伞的人笑了。谁能告诉我，光年是如此的不坦诚。让残酷重新回归。]
删除到底是一件纠结的事情，还是一件疼痛的事情呢？
你删的我好疼，我删的自己好痛。
我将自己在你那里的关切，全部剔除了。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眸，我不想再为你流泪，可又一次次逃不脱你的泅渡。
一次次肆无忌惮的中伤，一次次义无反顾的离开。不安升腾为一种压抑的气体。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让人窒息。
我忘记了，那条路该怎么走，便一直的行走下去，没有尽头，无法到达彼岸。
若不是我如此的竭斯底里，事情会不会有另一番光景呢？
忽然发现，有一些东西，在我的身体里迅速的抽走。
于是，苍白，毫无表情的面容，再次显现。
我又开始夜以继日的写字，写了删，删了写。
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我怕一睡着又会梦到你的样子。
而我指尖下流出的东西逐渐变得无关痛痒。华丽的文字已经覆灭，已经逐次厌倦。冥冥之中有些以前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以光速在腐朽，在变质。
已经近似麻木了。世界变迁，已与我无关。我是天生的流浪者。在我脚下逝走的，不仅仅是盛满苦涩的青春。还有一个庞大的支撑，一个坚固的信仰。
我与心，在风里颤栗着，与不安无关。
吻着双膝，成为一个缄默的句号，与终结无关。
无数次的说着想念的话，给自己听，与爱情无关。
不再试图挽回些什么，与绝望无关。
因为没有心了，因为没有力气了。一切都那么的无关紧要了。
看着空白的文档，我开始讨厌起来。
我写了很多故事，却始终是悲凉的。
我说我要写小说给你看，写很多温暖的。
可是，你知道吗？没有你，我的笔，是空的。
此时，我只能伴着寒夜，将冰凉的手指放到思念的键盘上。
我是那么的爱你，我以为这就是爱情。我以为我会等到你回来。
可是，而今，就连关怀的话语你都不能让其存活了。
就连回忆都开始变得奢侈。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圈红的不像话。
我的泪，我的疼，有谁懂？有谁知？
写完这最后一段话，忽然我不想再让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有多么重要。
2010.11.16。
殇，夏。盛夏霉菌的延伸地带。
只是一个名字，简单的两个字。
我却在此岸，看到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
想跟着你一辈子。至少这样的世界没有现实。
想赖着你一辈子。做你感情里最后一个天使。
如果梦醒时，我们还在一起，请允许我们相依为命。
工作忙碌，此文不予回复。
朵儿叮咛，天凉加衣，注意保暖。冬天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