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归类：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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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教主要分布于北亚，范围包括中国东北、蒙古、中亚、西伯利亚，一直到北欧，北美等地区，萨满有控制天气、预言、解梦、占星以及旅行到天堂或者地狱的能力。现在各个国家和民族仍有很多信奉萨满教的人群，让我们看看各个地区的萨满是如何传承的。从萨满和巫师的意愿来看，有主动性入巫和被动性入巫两种情况。我于1990年8月曾在日本形县米泽、田泽等地进行民俗调查，那时曾拜见过住在中山町长崎西小路的老巫女山田氏。山田氏于大正十年(1921年)生于中山町岩谷，生下半年后得眼病失明，从留和六年(1931年)到昭和九年之间，在町山道的巫女多田氏门下学习巫业。“巫女”是日本宗教界的传统职业，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宫廷神社所属的巫女，另一种是民间的巫女。
17岁时又到川通的巫女铃木氏门下当弟子，主要学习占卜，一开始她住在北小路观音堂前，后来移住到现在的地方。新旧两住居之间设了个祭坛，正式地独立开业。从山田氏的经历来看，她入巫的最初动机就是由于失明而不能做其它的事情，只好选择巫业，学点知识，以便谋生。这是她当巫女的最主要的原因。
日本其它地方的巫女也都有类似山田氏的情况。据日本学者乌兔沼宏之先生的调查，山形县村山地方的巫女中，寒河江市谷泽清助新田的铃木氏4岁失明，11岁当弟子，12岁开始独立进行巫业；尾花泽市名木泽的庄司氏2岁失明，11岁当弟子：尾花泽市上町的工藤氏2岁失明，11岁当弟子，12岁开业；真室川东町的川田市佐藤氏，户泽村向名高的荒川氏等都有类似山田内的经历。她们的共同点是幼小的时候失明，为了谋生选择了巫业，找师匠当弟子，学完后独立进行占卜、驱魔、祈福等活动。日本其它地方的巫女也有类似的情况。另一种入巫类型是个人爱好和神选相结合的方式。有些人出于个人的爱好等想当萨满或者巫师。但是光有兴趣也不够，还必须要被老萨满或者老巫师所看中并被选上才行。内蒙古的塔斯博就是属于这一类型。他从小就喜欢当萨满。据他介绍，小时候村上哪里有跳神治病等事情，哪里就有他。他总是跟在萨满后边去看跳神。他特别喜欢看萨满穿着花花绿绿的法服，尤其当萨满跳得很高很高，法冠几乎要碰上屋顶的时候，他心里特别佩服那些萨满的本事，并想着长大以后自己也要当萨满。久而久之，在村里当萨满的舅舅看中了他的热情，并且正好舅舅没有亲生子女可以承袭他的巫业，所以塔斯被选上，当上了萨满。这类萨满蒙古语叫“陶木勒博”，意为被选中的萨满。有时也称“吉力格博”，即野萨满。这种由于个人的爱好而当上萨满的人在其他民族的萨满中也不罕见。如达斡尔族的萨满传说中说，在很早以前，敖拉莫昆某人有一女，小时许给某男为妻。这女孩从小常闹病，16岁时萨满看了说她要成萨满，祈祷之后病好了。但父亲不同意她当萨满，她便乘父亲去甘珠尔庙不在家之机，请一萨满为师，请神附体学萨满。不久父亲回来，一气之余将神线割断，女儿随之死去，三日后老父也死去。传说虽然不一定真实，但毕竟从另一个角度反映了那种由于个人爱好而入巫的萨满的存在。在科尔沁地区这种出于个人爱好或其它个人动机而当萨满的例子更多。内袋古哲里木盟库伦旗女萨满春梅，既非世袭萨满，也非真正的“陶木”萨满。她祖辈非直系亲属有当萨满的，但她父亲是牧民，不是萨满。当她5岁时，女萨满端钦嘎日布“相中”了她，要她当萨满。但本人家中无人生病。后因为父亲不准遂作罢。直到她9岁，出于个人意愿才跟随练功，学了萨满，并由老师带领过了“小关”，11岁伴老师外出举行萨跳神活动。以上的几个例子说明：我们不能完全抛开萨满的个人动机去研究萨满的入巫过程，不能片面地强调萨满入巫时被动性的一面，而必须考虑到另一面，即主观意愿。从前的萨满教研究中萨满入巫时的主动性往往被忽略，只强调世袭、神选等客观要素。这样难免出现缺乏全面性的片面倾向。不管是世袭萨满也好，非世袭萨满也好，其入巫必须有一定的条件。由于各民族之文化传统、生活方式的不同，其入巫条件以及入巫方式也有差异。埃利亚德根据中亚及东北亚的事例，把萨满的入巫条件和成巫方式分为三种类型：他认为不管是何种方式的入巫，作为入巫的条件必须要受两种教育，否则不能公认为萨满。首先，忘我失神技术的教育(梦、幻想、入迷等)：其次，传统的教育(如学习萨满的技术，精灵的职能和名称，秘密语言等)。象埃利亚德所提的这类入巫条件不仅仅存在于中亚和东北亚地区，而在其它地区和民族的萨满教中也常见。可以说不存在没有任何条件而成为萨满的例子。只不过是条件的具体内容不同罢了。诸多的条件中巫病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现象。许多民族的萨满教中巫病被认为是成为萨满的主要条件。奥尔马科斯(OHLMARKS·A)于1939年提出，萨满教正是基于某种巫病现象才能成立的。那种现象是北方严酷的生活环境下产生的异常反应。特别是高纬度的极北民族中那种激烈的兴奋、昏迷等症状是较明显的。从地理位置上往南下去到亚寒地带后北方型的兴奋症状减弱，往往借助麻醉药等物的作用才能进入昏迷状态。巫堂的三大条件(巫病、神堂、巫仪)中巫病是头等重要条件，例如韩国萨满们几乎无一例外地讲述着自己的巫病经验，最典型的例子是赵女的入巫。韩国京巖道杨州郡村的赵英子从21岁那一年开始，三年间总是头疼，疲劳感很严重，并经常作各种各样的梦，梦中常出现神灵鬼怪的形象。有一天梦见一个房子前立着三枝枪和青龙刀，屋里出来个老人跟她说：“这是你的家。”进屋以后看到挂着三幅巫神图，以前在梦里出现过的白胡子老头也在那儿。白胡子老头给她拿来了四柱册(易本)，那本书的头一页上写着四个大字，老人告诉他说那是神将的名字，说完突然不见了。那天梦里还出现了一位穿李朝时代服装，手握三枝枪的军人。从作梦后的第三天开始总有一种那位穿军服、戴战帽的人骑马走来走去的幻觉。有一天她在现实中跟着幻觉中的军人，走到汉城的东边。那里住着一人家，屋中有一位年轻母亲给幼儿喂奶，看见她进屋那位妇女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带来了一位老太婆，那位老太婆在她面前放了一桌面食，为她祈愿祷告。老太婆以是个巫女，后来由于她的儿子反对不当巫女了。赵巫女信之为神灵的暗示，因为她见到老巫女的前夜，梦到过有一位神娘来到她身边，另一方面，赵巫女的家里人担心她的病，找了一位巫女为她占卜。那位巫女说是由于死去的姑姑之亡灵在作祟。为了驱逐死灵需要作驱邪仪礼。由于驱邪仪礼是星期天进行的，所以来看热闹的人较多。主祭巫正在为她作驱邪仪礼的时候，她也无意识地不由自主地跟着跳起来了。主祭巫女了口袋子里放了米粒让赵氏试作占卜。赵从看热闹的人群中选了个老太婆为她占卜，并说对了那位老太婆的儿子正在刑务所被劳改，后来赵氏逐渐走上了巫业的道路。据赵巫女讲述，她的巫术不是从特别的神母那里学的，而自己根据神灵的教悔独创性地学到的。在学术界一般把这种入巫者称为召命型萨满，即据神灵的召命而入巫者，在我国少数民族的萨满入巫过程中巫病也起着重要作用，在满族萨满教中，其接替方式多在老萨满死去以后，如有小孩思重病或病疮，百治不愈，请别的萨满跳神时，萨满就告诉家中此小孩病之不愈，系死去的老萨满作祟和纠缠的缘故。若许愿令此孩当萨满，可以痊愈。就这样病小孩当成了死去萨满的接替人。在鄂伦春族萨满教中，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萨满。一种是出生时胎胞完整不破，需要把胎胞割开方可取出婴儿的，这种人长大以后一定是萨满，一种是身染重病，请萨满跳神，许愿在病好后当萨满。另一种是平常人突然得癫病，咬牙切齿，乱跳乱闹，也可以成为萨满。被选中的人需要经过萨满传授法术方能成为正式的萨满。在世界各地萨满教中类似的现象较普遍。以吉尔吉斯萨满为例，被选出来的萨满是凭他的巫病入巫，带有一定的强制性。精灵在梦中出现，并暗示和劝诱他去当萨满，否则要死去，这种情况下，通常不是自己愿意成为萨满，而是靠神灵的帮助或梦里的暗示而得不得不为。在西伯利亚地区召命型萨满也较多，楚克奇人“成为萨满的症状是处于完全精神消耗状态，并出观激烈的周期性发作之病症，不吃不喝两、三天躺在那儿不动，最后到野外去，为了具备成萨满的条件，忍着饥饿和寒冷在那儿渡时间”。作为萨满或者巫师之前必须要先度过一些难关。在日本，当巫女的人首先要经过一段修行期或考验期，其修行内容各种各样。比较常见的有水垢离、读经等。在日本南部岩手县地区，巫女的修业时间结束后一般要举行一次许可仪式。仪式一般举行七天左右，前六天叫前行，最后一天是“放入日”，即神灵附体之日。这一天是最重要的一天。还有专门为修行而准备的“行屋”。在韩国萨满教巫仪中也有巫女在刀刃上赤脚跳巫舞的考验。在爱斯基摩人的萨满巫仪中想当萨满的人必须要通过某一个山洞或岩洞，如果那个人命中注定能够成为萨满的话，他就能顺利通过山洞或岩河。如果他没有当萨满的命运，那么他就找不到洞的出口，不能通过洞窗，在中国少数民族萨满教中也有这种通过仪礼或加入仪礼。如爆伯族萨满教的上刀梯仪式。蒙古族萨满的过九道关仪式等等。作为入巫条件的考验方式中萨满对热的克服能力、征服火的能力以及对寒冷状态的忍耐力等各种本领都要受到考验。这些能力是成为萨满的最基本的法力条件。萨满拥有“内在热”和“内在冷”两种本领。通过“内在热”可以战胜寒冷，而“内在冷”则可以克服炎热。据佐佐木雄司氏的研究，从入巫过程来看把日本的萨满可分为两类：一是经过修行得到使神灵附体之灵力的萨满，即修行型萨满，二是没经过修行，偶发性地得到使神灵附体之灵力的萨满，即偶发型萨满。新萨满要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如背诵“秘密语言”。“秘密语言”是为了与灵体和神灵交流所必备的语言。总而言之，各民族萨满教中都有对入巫者的某种要求或条件。虽然这种条件因地、因时而异，但最基本的入巫条件有两种；一是巫病，一是考验和苦行。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人就可以成为萨满，从事各种巫业活动。不具备条件的人则不能获得独立行巫的资格，也就是说他的法术达不到标准，不能被社会所共认。萨满的新老接替主要是通过其特定的承袭方式来表现出来，有的是以法脉为中心，有的是以偶发的神投或梦投来承袭的。更多是以世袭巫为主，也就是老传小，代代相传。韩国的世袭巫主要分布在南部，而降神巫主要分在在部。有人对行过简单的比较(如下表)：而维吾尔人的萨满也是世袭的，并由女系来传承；西伯利亚的萨摩亚人中间萨满也是世袭的，老萨满死去的时候，其儿子需要做老萨满的木雕像，以它作为象征相续巫业，但仅仅血缘上认可的儿子还不够条件，还必须要被精灵所许可才行，没有儿子的人可以传给朋友或弟子。南西伯利亚的布里亚特人中间萨满是世袭的，但是有时由于被神灵看中或偶然的原因而成为萨满的情况也有。譬如，神灵为了选择未来的萨满从天空放下来陨石，而偶然喝到了掉进陨石的“塔乳纯”(一种奶酒)的人就会成为萨满。那是暗示着萨满的能力来自于天。世袭的萨满是由于祖先萨满的灵魂从他的家族成员中选了个年轻的后继者，被选上的人往往容易精神分裂，多做梦，并偶尔发作丧失意识的症状，布里亚特人认为在此期间，如果精灵把他的灵魂运到东方，他将成为白萨满，而运到西方则成为黑萨满。在布里亚特蒙古族的古老传说中，萨满的权力直接来自于天(腾格里)，萨满的神圣权力是由天来赐子的。后来逐渐演变成由祖先来传投给萨满。布里亚特萨满的承袭仪式是老萨满领着新萨满到山上或到旷野中让新萨满穿上法服，给他法具和嫩柳枝，新萨满的左右各站九人，老萨满也穿上法服站在新萨满的背后诵唱萨满神歌等，新萨满照实重复老萨满的语句。然后新萨满对先辈萨满发誓以保护神灵、驱除恶魔为己任，放弃其它的一切。接着老萨满就把恶魔的特点、住处、能引起哪些疾病等有关的知识……告诉新萨满。最后新萨满或后继者宰一匹动物，用动物血涂抹法服，动物的肉供参加承袭仪式的所有人一起吃。也有在梦中传承的，内蒙古的萨满官卜扎布曾接受采访说，有一天他到草原上放牧，背靠着一棵大树睡着了。梦到有位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走过来叫醒他。第二天他又来到那棵树旁睡觉，并梦见那位拄拐杖的白胡子老头又走过来对他说：“孩子醒过来吧！我教给你法术。”回到家以后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村上的一位萨满。那位萨满对他说那是神灵附体的预兆，请你当萨满吧！于是那位萨满收他为徒弟，教给萨满的本领，这种萨满也不同于由于巫病而成为的“陶木勒”萨满，这是基于“神权梦授”观念基础上的独特承袭方式，此类萨满多是在梦中受到某种教育而习得成为萨满的基本技巧和法力。阿拉斯加原住民特林吉特人（Tligit）戴着乌鸦面具起舞。
北美萨满的法力往往是通过这种神秘的梦而习得的。在内蒙古东部科尔沁地区有一种民间医生叫“牙嘶把力亚其”，意为整骨者。“牙嘶把力亚其”的整骨医术就是萨满医术。据原科左后旗整骨医院院长陶格吐木乐(现已去世)家属之介绍，这种整骨术主要是通过梦来传授的秘密技术，一般的外人不能得知。老“牙嘶把力亚其”死了之后，他的亡灵会把秘密医术通过梦来传授给下一代的人。萨满的力量是一种自然现象。人们对于神秘、难以解释的事不是选择无视就是心存恐惧。萨满天赋和音乐、绘画天赋等等一样都是大自然赐予的，用于帮助他人、给予世界一些美好和改变的“礼物”。只要用自己学来的知识和拥有的力量帮助他人，心存善念，人人都可以是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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