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投资工具

导言：

欧元区银行资产负债表上的大量不良贷款（NPLs）继续对金融稳定构成风险。近年来，不良贷款率水平较高的国家为精简破产程序和最大限度地提高不良贷款回收价值，已经进行了一系列重大的法律和行政改革。然而，市场继续提供较低的不良贷款估值，导致了越来越广泛的买卖差价，阻碍了大规模不良贷款的有效交易。这一特殊市场情形强调了共同投资战略（私营部门和国家之间）在解决不良贷款方面的潜在作用和益处。这些共同投资策略可以减少买方和卖方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从而实现原本可能不会发生的交易，或促成更高的销售价格。此外，市场水平的计划定价模式可能会导致失去国家的援助。

本文由 国厚资产（guohouzichan）授权发布

一

背景介绍

（一）如何解决压在银行资产负债表上的大量不良贷款已成为欧洲国家地区出台有效金融政策的巨大挑战。

这一挑战的规模和可行性方案选择在学者的文献中已有研究，但迄今为止在解决不良贷款存量方面的进展仍然有限。相比较于2015年底的9,420亿欧元，截至2016年底，107家重要金融机构总持有约8,660亿欧元的减值资产。庆幸的是有证据表明，不良贷款的覆盖范围有明显改善，同时，在高不良贷款存量水平的地区中，不良贷款交易量也在持续增长。虽然预计后期这样的趋势还会继续，但在供方不断增加的前提下，处置速度可能不足以迅速减少大量不良贷款的库存。

 

（二）近期欧洲央行公布对银行不良贷款处置的指导文件应该给供方提供了重要推动力。

不良贷款率水平较高的银行预计会采取较为积极且能够实现的不良贷款处置策略，其中可能包括内部解决方案，外部服务和直接投资组合销售方案等，并伴随着降低不良贷款率的定量目标和可行的运营计划。这将导致更高的不良贷款组合销售额和拨备的加大，最终可能潜在导致二级市场买卖差价的缩小。

  

（三）对不良贷款二级市场运作方面需求的障碍，例如质量较低的数据，低效却高成本的回收程序以及司法能力的限制，仍然是很多市场存在的一个因素。

过去几年，在一些为解决市场结构性低效问题的区域，已经采取了一系列关于行政程序，破产和民法的改革，旨在通过庭内和庭外程序最大限度地提高不良贷款的回收率。尽管如此，有证据表明市场并没有买改革的账，原因是对其实际执行效率的担忧，也有可能是因为对NPL估值持高度保守的态度。这表明，在银行寻求不良贷款价格和投资者准备为其支付的实际价格之间持续存在大量买卖价差这一情形，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是因为市场失灵。

 

（四）根据国家援助规则来提供公共支持，证券化和其他金融结构可以极大促进不良贷款的销售，并提高投资者准备支付的价格。

这一特殊论点认为，利益是来源于共同投资，其中国家完全或部分地暴露出要承担与私人投资者相同或相似的风险，这其实有些类似各种资产保护计划。金融工具的使用必须考虑到它们与其他解决不良贷款策略的协同效应，同时，为了提高处置效率，它们还必须得到强有力的立法支持，其应用也应考虑到宏观审慎的因素。

在详细阐述了共同投资工具的基本原理后，本文提出了两种基于证券化和直接销售的共同投资结构。

 

二

共同投资

（一）对于有兴趣解决大量不良贷款的各利益相关方而言，需要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和一致的激励措施才能取得有意义的进展。

在制定政策应对措施时，必须要把明确的目标体系和能够达到的激励程度纳入考虑范围之内，其中最为关键的考虑因素是，究竟结构性低效率和处置中的摩擦被认定为市场需求方的障碍已经到达怎样的程度。银行和潜在投资者对于这些因素拥有较少的控制权，但是国家金和政府具有这种控制权。实际上，当一家银行或者是私人投资者只能仅仅依靠不良贷款服务来最大化自己的收益，那么国家可以采取立法措施来影响资产的价值，并最终影响任何交易的目标回报率。

 

（二）在市场条件下，国家与不良贷款投资者共同投资的结构化共同投资工具可能会激励各州实施必要的结构性改革，并且通过这种明确的信号传递效应，也可能部分地解决广泛的买卖价差问题。

这种共同投资工具能够促使不良贷款交易的发生，也可能潜在造成投资者对不良贷款的意愿支付价格有所增加。此外，证券化作为一个不良贷款的解决途径和实施工具，考虑到其对于直接销售所产生的重大优势作用，共同投资结构只是在证券化的前提下可能凸显其有效性。

 

（三）回收时间和回收率是影响不良贷款估值的两个关键因素。

首先，投资者的内部收益率（IRR）要求水平对价格有很大影响；其次，估计回收率的增加对价格产生显着的积极影响；第三，加速现金流——例如，由于更高效的法庭或庭外诉讼——对高IRR投资者产生了更大的影响，因为后来实现的现金流会大打折扣。

因此，既能促进更高的回收率，又能缩短处置程序的政策可能是极为有利的。

 

三

共同投资工具

在可用于补充当前解决不良贷款途径的一系列基于共同投资的工具中，此特殊功能提出了两种选择。其一，对不良贷款证券化的低级档提供担保；其二，对购买价格提供部分融资。

（一）证券化低级担保（The Junior Guarantee on Securitisation，JGS）

JGS本质上是对证券化低级档的综合投资，将担保人——国家及政府，暴露在与私人投资者相同的风险/回报的情形下。JGS向投资者提供了很多优点：它调整了投资者和国家的收益关系；它为投资者提供了增加风险/回报的可能性，因为国家也直接承担了相同的风险，并且在避免损失方面拥有既得利益；它的方式可以很灵活。最后也是至关重要的是，JGS允许通过部分降低风险的可能性，开辟了增加初级投资中投资者数量和类型的方法。总的来说，使用JGS工具可能会增加为初级档支付的价格，并最终增加支付给不良贷款卖方的价格。

 

1.JGS工具可以成功缓解不良贷款市场中“柠檬市场”问题引发的市场失灵，从而导致交易量增加。

这样的市场失灵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存在非充分的不良贷款交易，而这又是由于投资者担心可供出售的不良贷款被描述为具有比实际情况更好的信用质量（也即，实际上这些不良贷款是没有或恢复前景非常低的贷款，或者所谓的“柠檬”）。在某些情况下，市场缺乏足够高质量的不良贷款业绩和已出售投资组合的历史实证数据，可能导致投资者难以区分“优质”和“低劣”不良贷款，从而造成了过度保守的不良贷款估值。

有学者提出，打破“柠檬市场”导致的市场失灵问题的一个出路就是让“优质”资产的卖方向买方提供能够证明资产是优质的某种保证。同理，JGS金融工具所提供的担保是来源于国家及政府而不是不良贷款的卖方，这样也就是达到了同样的效果。因此，JGS结构能潜在平衡地解决市场失灵的需要，同时避免通过国家干预产生道德风险。

 

2.JGS的结构为投资不良贷款证券化的优先级档和低级档的投资者都提供了一定的激励。

证券化低级担保（JGS）是对不良贷款销售的证券化结构中低级档的国家担保。图1主要阐述了这一金融工具的结构特征。

鉴于担保的定价不依赖于评级，因此无需评级。JGS提供的担保份额可根据投资者的个人需求量身定制。低级档的投资者可以通过选择适当的保护级别来优化其目标风险/回报，投资者的回报与投资部分所需担保的份额成反比。

图1 JGS工具结构

（二）远期购买计划（the Forward Purchase Scheme，FPS）

FPS工具它旨在直接弥合买入价和卖出价之间的巨大差距。FPS与JGS工具的不同之处在于，它虽然也同时为国家贯彻改革议程的意图提供了强有力的信号，但它将低成本的融资扩展到潜在投资者范围。这是一种类似于供应商的融资方法，如果部分价款可以延期，这很有可能导致买方在不良资产的销售中支付更高的价格。

在运用FPS工具的情况下，国家为要向不良贷款卖方支付价款的投资者提供一部分资金，这相当于未来该计划到期时（如：5年—7年）买方意愿支付的价格与当下交易价格之间的价差。同样的情形如果是在运用JGS工具的条件下，国家所提供的资金是基于市场价格的，同时也决定于向不良贷款买方及其担保方提供融资的市场成本。

私人投资者在T0时间点上购买了不良贷款的投资组合，当下确定了远期价格。投资者会全额支付该远期价格，但这是在与该计划总持续期相对应的事先决定好的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支付（如：5—7年）。该计划履行的一开始，投资者仅仅只支付与该不良贷款投资组合的市场标的价格相对应的远期价格的一部分，那么，远期价款与市场标的价格之间的差额——远期溢价——由国家在一开始就予以支付。图2阐述了FPS的主要结构。

图2  FPS工具结构

总体而言，FPS工具通过提供支持缩小买卖价差的两个主要优势，允许本可能无法完成的不良贷款销售：其一，直到不良贷款被处置结束，国家都会为远期溢价提供资金，从而提供了市场定价和具有吸引力的跨期桥梁融资。此项融资的价值越高，计划到期日越长，投资者要求的内部收益率越高；其二，尽管该项融资是以债务的方式提供的，但国家作为共同投资者，私人投资者依然可以从该计划中获益，因为国家在额外担保的条件下，是不会有承担不良贷款交易损失的动机的，同时，不良贷款交易价格得以提高，买方也会将部分收益传导给卖方，使得卖方同样获得一定程度的收益。

四

结论

（一）一些欧元区国家在过去一年中表现出态势良好的不良贷款处置及销售情况，反映了不良贷款市场的积极趋势可以进一步通过司法管辖层面和有针对性的财政干预措施来得到更大的支持。

有效实施最近通过的立法将是关键的驱动因素，这能够促使更高的不良贷款估值及其销售。然而，某些司法管辖区内，资产负债表表现出大量不良贷款存量的银行，还需要进一步有针对性的财政干预措施予以支持。

（二）可以在已有的不良贷款处置途径中增加新的工具，比如不良贷款证券化低级担保（JGS）和远期购买计划（FPS）。

通过更好地调整公共部门和私人投资者的利益，这些工具既可以增加当前投资者对投资不良贷款的兴趣，又可以使得资产类别对更广泛的投资者群体更具吸引力。虽然这些工具要求国家承担比当前通用的处置方法更多的风险，但与潜在利益相比，这种风险将是有限的。更重要的是，在当前不良贷款价格低迷和投资者要求的高预期回报的环境下，这些工具的风险/回报率似乎特别有利。有效实施此类工具将加强市场对政府愿意采取果断措施及时解决不良贷款问题的信心; 反过来，这将创造一个良性循环，增加市场信心将吸引更多投资者，提高不良贷款估值并促进更多销售。

本文来源于欧洲中央银行（European Central Bank）的金融稳定评论（Financial Stability Review）的英文研究报告（Resolving Non-Performing Loans: A Role for Securitisation and Other Financial Structures），由国厚资产战略投资与发展部编译、加工和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