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四家”之一的倪瓒，还是位有“洁癖”的大画家？

元 倪瓒 王绎 《 杨竹西小像》 画心

倪瓒,元末明初画家、诗人。初名珽,字泰宇,后字元镇,号云林子、荆蛮民、幻霞子等。江苏无锡人。倪瓒家富,博学好古,四方名士常至其门。元顺帝至正初忽散尽家财浪迹太湖一带。

元 倪瓒 《枯木幽篁图》

倪瓚擅画山水、墨竹,师法董源,受赵孟頫影响。早年画风清润,晚年变法,平淡天真。疏林坡岸,幽秀旷逸, 笔简意远,惜墨如金。以侧锋干笔作皴,名为“折带皴”墨竹偃仰有姿,寥寥数笔,逸气横生。书法从隶入,有晋人风度,亦擅诗文。与黄公望、王蒙、吴镇合称“元四家”。存世作品有《渔庄秋霁图》《六君子图》《容膝斋图》等。著有《清閟阁集》。

元 倪瓒 《幽涧寒松图》

世人爱慕神仙,无论秦皇汉武,还是街头草民,莫不如是。然徐福远逝,蓬莱无期,神仙何其渺渺,世人因此落寞寂寥，或歌或舞,皆以不见神仙之迹为憾。

元 倪瓒 《 安处斋图卷》

世上当然有神仙,惜乎世人不能相见尔!神仙游于凡间多白龙鱼服,或蓬头垢面混迹市井,常人直以乞丐视之,或清冷高洁如神龙一现,非俗人所能体会。而倪瓒作为神仙,却不隐不仕,混迹江湖,以超逸之姿示现人间,真以为渔舟一叶,可以避漫漫风尘,何其不智乃尔!有其诗为证:“白眼视俗物,清言屈时英。富贵乌足道,所思垂令名。”

元 倪瓒 《水竹居图》

但倪瓒习气不好,既然来到了凡间,却要求仙界的洁净,因此有了太多的痛苦。传说他曾经喜欢上一个歌姬,带回家,让歌姬先洗澡,洗完了闻,觉得还有味道,再洗,再闻,再洗……这样折腾了一个晚上,啥事没做,浪费水,浪费时间,浪费感情。因此,倪瓒其实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不能入乡随俗，他的下凡事业注定不会成功。

后来，倪瓒获罪入狱。传说倪瓒在监狱里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狱卒送饭的时候要把饭碗举到眉间。问其故,他倒是实话实说:怕你把唾沫喷到饭里。这肯定是演绎出来的故事,包括说他被朱元璋扔到了粪坑里,或者晚年得痢疾全身都是便溺等等,是世俗之人,或者是那些变节的文化人,为了追求心理平衡,非要把倪瓒也弄得一身脏。只是因为这个人是神仙一样的人,不肯同流合污,那就被同流合污吧!

元 倪瓒 《古木竹石图》

于我们凡人来说,有所为容易,任何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但有所不为却比较困难,能得到的要放弃,眼看成功的事情要终止,这才是难事。秦桧可以为所欲为,以“莫须有”罪名陷害岳飞,甚至皇帝都怕他,而岳飞做事却拘于忠义,空有天大的本领,还是冤死在风波亭上。文天祥、史可法等人也是如此,唾手可得的富贵不要,非要杀身以成仁。能够成仁就是做了神仙,受万代人景仰。而秦桧却只能堕落无间地狱,跪在岳王坟前。可见,有所不为才真了不起,这就是做神仙的开始。倪瓒显然理解到了这点,他终于理解,承担责任其实就是维护自性,即使自己身体如同浮萍也不应放弃自己的信仰。